往下是藕色寝衣包裹着的娇躯,衣襟散乱,可以看到一片白皙的胸口。
娇弱惹人怜爱,李寅心底软成了一片,伸手抱着她,先是安慰起她来了:“怎么了?又不是故意的。”
阿绥抽抽鼻子,小手轻轻碰碰他的脸,心疼极了:“疼不疼啊!都红了!幸好没有出血。”
李寅原先不知有了红印,这会知道了,担心她自责,笑道:“看着唬人,其实没什么,不碍事,不过小猫儿挠痒痒。”
阿绥小嘴巴瘪瘪,不信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阿绥亲亲就好了。”李寅揉揉她的头发,逗她。
阿绥却十分认真,仰着头,在他面颊上吻了吻。
李寅心脏猛地被拽了一下,密密的疼。
手掌抚着她的脸,指腹抹开她眼角的水渍,薄唇印上她的唇瓣。
唇齿交融是最能表达心意的。
“怎么这么爱哭呢!”李寅语气温柔,黝黑的眸子里藏着深深的爱意。
阿绥羞赧地说不话来。
黑白分明的眸子漂亮得不像话,还在偷偷看他面上的伤口。
“怎么办?”阿绥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坐直,担心的看着他。
李寅忍俊不禁的看着她傻乎乎的样子:“嗯?”
“明天你怎么出去呀!”阿绥小声说道。
李寅很快就反应过来她的意思,凤目含笑:“就说家中有只……”
阿绥飞快地捂住他的嘴巴:“不是的。”
看着他的眼睛嘟哝着:“才不是母老虎。”
“嗯。”李寅像是觉得她说的对一样,轻轻颔首,“是有只调皮小奶猫,睡急了挠了人。”
阿绥摇摇小脑袋:“没有的事儿。”
“放心吧!旁人就算看见了也不会多话的。”李寅笑着抱起她起身,传侍女送水进来给阿绥洗漱。
阿绥坐在他怀里偷偷观察着侍女们。
发现她们皆是恭敬的垂着头,不敢往李寅脸上看。
心中抱有一丝侥幸,觉得明日他去营中定也会这般。
但她可忽略了军营中可是一群粗糙惯了的男人,说话间荤素不忌。
第二日李寅就在一众将领打趣的目光中进了帐篷。
他们有些人在路途中见过将军夫人,营中也传开了,都知道将军夫人是位娇娇柔柔的仙女儿。
那他们将军脸上的红痕自然不会是家暴所致,剩下的原因便是床榻间过了火儿。
不可意会只可言传,众人对对眼神,偷偷笑了笑。
却只有赵恃一个人不怕死的看着他“啧啧”摇着头:“表哥最近很幸福啊!”
李寅不理他,只看着沙盘沉思。
“小嫂子很热情?”赵恃凑到他耳边悄声说道。
李寅淡淡扫了他一眼,靠坐在圈椅上,动了动手腕:“最近刀枪练得怎么样?可有长进?”
赵恃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狗一样,呲溜的一下,瞬间不见了,深怕李寅领着他去校场练一练。
看着他的背影,李寅眉梢微挑,收紧护腕,指腹拂过伤痕,薄唇勾了勾。
-
裴肃进门问道:“送往各个大人家的年礼可准备好。”
方望舒原先还意外他怎么又过来了,听到他的话,自嘲的笑了笑,起身给他倒茶:“都已经备好了,等过几日送去各个府邸。”
“悦府的礼要比旁的重上三分。”裴肃吩咐道。
方望舒眉头一皱看了杜嬷嬷一眼,在杜嬷嬷的眼神示意下,应声:“是,我过会儿就吩咐下去。”
裴肃靠着椅背,端着茶递到唇边,忽然笑起来:“我们这位大将军……”
话说一半,又噤声,只一边摇着头一边笑。
他今日去西郊大营送了东西,恰巧听到将士们的玩笑话,想想辅国大将军的那张冷脸,只觉得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听到这个名号,方望舒心提起来,攥着手心,问道:“可是有什么好事儿?”
“没什么。”裴肃搁下茶盅。
见他不欲多说,方望舒也没了兴致,只吩咐下人摆饭。
“你平日里也不要总待在府里,多出去走动走动,特别是悦府,你与大将军夫人打好关系,百益而无一害。”裴肃道。
方望舒脸色一白,还好杜嬷嬷从后头过来扶着她坐下。
在烛火的余光中,方望舒顶着一张惨白的脸,僵硬的说道:“将军夫夫人身体娇弱,每每有人邀请她出去玩耍,她都会回拒,也不喜人去打扰,等着送年礼的时候,妾身递个帖子看看。”
裴肃看了她一眼:“这些你看着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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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送走裴肃,屋内安静下来。
“嬷嬷。”方望舒担忧不已。
杜嬷嬷关好屋门:“娘子别急,这机会不就送到我们面前了吗?”
方望舒心里乱成一团麻,有些不解。
杜嬷嬷坐到她身侧,凑到她耳边:“我们把长安的东西全都带过来了,里面有不少姜大郎君的画作,要不然我们选一幅画掺在里头,一起送去悦府。”
“可行吗?”方望舒没了主意。
“若魏候夫人不是那个孩子,这幅画便是一幅普通的画,若是那个孩子,她定会有所反应,到时候万一她找过来,我们也可以看看她究竟是想要做什么。”杜嬷嬷道。
方望舒沉默了许久,犹豫地看着她:“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娘子放心。”杜嬷嬷坚定地说道。
-
“知语姐姐,那我们把这些收入库中啦?”
知语抬头看了一眼,点点头:“去吧!”
侍女们便抬着那只箱子往后面的库房走去。
知语动了动酸涩僵硬的脖子:“可还有?”
盼夏翻了翻册子:“还有两家。”
“那今日都整理完吧!”知语吩咐两个粗使婆子去把箱子抬过来。
原来这是知语和盼夏在将各个府邸送过来的年礼登记入库。
她们两个已经整整忙活了三日了,眼见着就要忙完了。
知语随口问道:“是哪家的?”
“裴录事府的还有玉庆将军府的。”盼夏道。
知语是这些侍女中最早跟着阿绥的,阿绥的身世她也都清楚,听到裴府的名字有些意外,这些人还敢过来送礼。
冷笑一声,吩咐婆子将箱子打开,上前盘查。
盼夏都累得坐在椅子上起不来了,看着突然认真干劲十足的知语,瞪圆了眼睛,认命般的拿着册子上前。
知语看了看,发现都是寻常物件,和其他府上送过来的差不了多少。
“诶!这儿还有一幅画,知语姐姐看看是谁的画。”盼夏从箱子的角落里抽出一轴画卷。
一般像这样的人家不会送些无名小辈的画,大都是前朝名画古迹。
知语接过来小心翼翼的打开,愣住了,是一幅婴戏图,看在落款——癸未,季夏,醉柳。
“醉柳是何人?”盼夏疑惑的问道。
醉柳是十几年前名动长安的姜氏郎君,姜昂啊!知语勉强笑了笑:“我也不知道呢!这幅画我去拿给娘子瞧瞧。”
盼夏知道阿绥喜欢书画,也没多想:“你去吧!这儿交给我,也没有多少东西了。”
知语点点头,收好画,抱着往正屋跑去。
阿绥坐在书案后面,看着手里的游记。
知语匆匆进来,让屋子里的知礼出去遛遛奶糕。
“娘子。”知语轻声喊道。
阿绥手支着下巴,抬眸看她。
“娘子这是裴府年礼中的一幅画。”知语把画卷放到书案上。
阿绥敛了眸子中的笑意,垂头翻了一页书:“你收着便好,不必拿给我看了。”
知语有些着急:“娘子,这幅画,您还是看看吧!”
阿绥了解她,也知道她向来稳重,鲜少有这么情绪表露的时候,黛眉蹙起,莫非其中有什么玄机不曾?
虽不愿与她们扯上关系,但看幅画也没有什么的。
坐直身子,把游记放好,伸手拿过画卷。
顿了顿,还是将其展开。
阿绥轻轻眨了眨眼睛,心都提起来了,眼眶控制不住的湿润了。
画卷上画了一位憨态可掬的女童,女童不过两岁大,穿着大红色的系带褂子坐在一条锦毯上,四周摆满了精致的小玩意儿。
小脑袋上短短的卷毛被红色丝带扎成了两个小揪揪,眉心有颗朱砂痣,小小的手上攥着一只拨浪鼓儿,咧着嘴巴露出几颗小米牙,光溜溜的一双小脚上戴着两只挂着铃铛的金脚镯,虽然有些瘦,但白白嫩嫩的,可爱极了。
只看了一眼,便能感觉到作画人的拳拳爱意。
阿绥看向落款,浑身僵硬,从圈椅上起身,手指颤抖的抚上左下角的醉柳二字。
眼眶兜不住泪珠,大颗大颗的往下砸。
知语站在她身后,不敢出声,捏着帕子偷偷擦了擦眼角,脸色突然大变。
大步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阿绥:“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