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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妇回头金不焕[重生] 完结+番外 (恰日明之)


  说完还作势要打韦氏,金晖听到声音出来看,就看见姐姐一把握住来人的手,将那人推开了几步。
  来人是个三十岁上下的妇人,焕娘推了她一下,她就干脆坐在了焕娘家院子里。
  只听她一声嚎哭,门外又进来了好几个人,还抬着一个面色煞白的人进来。
  焕娘绞尽脑汁想了一会儿,怎么也想不出自己和这些人有什么交集,于是略提高了声音,道:“你们无缘无故上我家闹做什么?再不走我就报官去了!”
  那妇人擦了把糊在脸上的眼泪鼻涕,声音毫不示弱,压过焕娘的声音去:“你要报官?我还没报官呢!死娼妇还敢这样说!”
  金晖见事情不对,连忙上前几步把韦氏和焕娘护在身后,问:“这位夫人,到底是何事?有什么误会你说出来,大家都好说。”
  妇人看看方才被抬进来的那人,又看看金家三口人,用颤抖的手指着韦氏娘仨,哭道:“你们门外的梅子下了毒,现在我的丈夫被害得只剩下半条命,我要你们偿命来!”
  金晖和韦氏听了一头雾水,刚要辩解,却有人抢先去梅子树旁看了,果然有几颗还未被摘下的果子,细看之下与正常果子不一样。
  焕娘脑子一转,连忙道:“果子长在树上,谁知道是谁干的,我们自家也吃的,难保不是有人来害我家。”
  不管是不是金家的人干的,证据总是在这儿了,那人的家人怎会放过,这时又有跟来的人说:“他路过你们家,口渴摘了几个梅子吃,才刚下肚就觉出不对,已吐了好几回了。谁做下的那是你们的事,我们只管找你家。”
  周围又有人辨出是梅子上是蜂蜡和棉籽油,这时官府的人也到了,焕娘见实在兜不住,只好和官差去了,好过让他们去屋里搜查人赃并获。


第3章
  那人看着严重,实则只是吐了几回,焕娘暂时被关进狱中倒也不怎么担心,等韦氏他们摆平了外面,再往这里送些钱疏通一下,自然会把她放出去。
  天开始一点点暗下来,焕娘心里有些后悔,她这事做得确实莽撞了点,虽然她知道这两样东西吃不死人,可也闯出祸来了,平白惹来了牢狱之灾,韦氏捞她总也要花出去一笔银子。
  正当焕娘惴惴不安之际,外面进来一个小衙役,左右一看,又盯着焕娘上下打量了一番,径直向她走来。
  焕娘只道这是要来放她出去,正要开口询问,却听那衙役清了清嗓子说:“你可是金焕娘?”
  焕娘连忙应道:“我就是。”
  “我们大人要见你。”
  焕娘被这话吓了一跳,小心翼翼问:“什么大人?”
  那衙役却不开口,焕娘心中不安渐起,不会真要把她以谋害人命来问罪吧。
  结果焕娘见到了一个上辈子曾有过一面之缘的人,她一算时间,上辈子这会儿她还没见过他。
  这人似乎是兵马司的指挥使,焕娘记不太清了,她倒也不是很熟,只是宋之镜与裴家交好,裴宜乐曾带着她见过,她还颇有些印象。算来她那时见到宋之镜的时候和这会儿也差不多,正是她刚生下儿子,裴宜乐还和她好着时。
  没想到事儿不一样了,人却还是见着了。
  想到那时的事,焕娘看向宋之镜的眼神就有些怜悯,可继而又想到今时不同往日,自己自身难保,赶紧又低下头,不敢旁生枝节。
  宋之镜和裴宜乐差不多年纪,二十岁上下的样子,若说裴宜乐是面如冠玉,霞姿月韵,那宋之镜就是真正的剑眉星目,看着比裴宜乐那只病鸡英俊多了。
  焕娘低头垂手等着宋之镜说话,又忍不住偷偷抬起头看了他两眼,真是很可怜一男的了,人长得好看对妻子又情深义重,可惜遭天妒啊,偏偏裴宜乐这种经常病歪歪的人渣反倒妻贤子孝,过得不知比宋之镜好多少。
  宋之镜既然是兵马司的指挥使,察言观色自然不在话下,底下的人有什么小心思,他一眼便能看出。这会儿见焕娘这闪闪烁烁的目光,欲语还休的神态,倒有几分摸不透了,难道焕娘也早有察觉,是裴宜乐让他借机来弄死她的?可是她眼神中的怜悯又是怎么回事,难道竟是他看错了?
  宋之镜也算年少有为,什么样的犯人到了他这里都得现了原型,可这会儿竟然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只是事儿还得办,他和裴宜乐倒算不上有多交好,只是宋裴两家毕竟是世交,裴宜乐既开了口,他也只能先应下再说。
  这案子其实是鸡毛蒜皮的事,本来用不着他来,但既是裴宜乐托了他,宋之镜也去仔仔细细查了一遍。
  就他对面前这个女人的了解,可以说是又蠢又毒,不过也没有蠢到真往果子上涂□□,然而看裴宜乐这阵子病得起不来又一脸悔恨,巴不得亲手把她弄死的样子,宋之镜也不知道该说这个金焕娘什么好。
  听说她给裴宜乐戴了绿帽子。
  宋之镜喝了口茶稍一润嗓子,便道:“金焕娘,你家里的蜂蜡已然找出,因小小纠纷就欲谋害人命,你可知罪?”
  焕娘的心“咯噔”一下,直往下沉,谋杀这罪名一旦扣上,她不死也只能被流放。
  她才刚刚获得新生,难道又要被她自己作死?而且还是这么可笑的理由?
  焕娘想起那天夏老先生路过对她说的话,果然应该听老师的。
  “我不是,我没有。我从没想过要害人命的,我怎么敢?”焕娘脑子转得一向很快,垂死挣扎道,“那果树近来总有虫咬鸟啄,我涂了油和蜂蜡也是为了防这些东西,还请大人明查。”
  宋之镜斜眼看看焕娘,并不说话。
  焕娘想了想,又硬着头片说下去:“这蜂蜡价钱不菲,若真要害人性命,我何必要用这种不实用的东西,涂□□不是更好?且□□易寻蜂蜡难得,果子树长在我家门口,我既有杀人的心思,怎会蠢得涂蜂蜡引怀疑?”
  宋之镜点点头,焕娘倒好一副伶牙俐齿,这案子其实根本不是多大事,那家就是看着金家孤儿寡母的好欺负,装得严重些好多讹点钱。
  要置焕娘于死地的是裴宜乐啊!
  焕娘见他随便应着却不说话,心中的不祥感更重一分。
  宋之镜心里也很是纠结,按裴宜乐说的,这女子坏事做绝,死不足惜,可这会儿审的这个罪名实在太荒唐了点。
  依他所见,不过是市井之中低贱女子,做着娼妓的活儿还要将门面粉饰一番,这样的人本也就没有几分真心,既是对裴宜乐不贞,两人好聚好散也便罢了,裴宜乐又何苦借机非要杀了她。
  宋之镜这样想是一回事,事儿却要办好。倒不是他要巴着裴宜乐什么,只是两厢有来有往,他也总有有求于裴宜乐之时。
  他也不欲再与一个将死之人多言,只道:“签字画押吧。”
  焕娘一回头见一同拿上来的白绫,就眼前晕了一晕,再看那纸上写的,分明是要她认了蓄意谋杀。
  宋之镜在堂上云淡风轻地坐着,甚至没有去看焕娘,焕娘差点要骂他草菅人命,可好歹忍住了。
  “你认了罪,自行了断倒能留一条全尸。”宋之镜又悠悠开口道,“否则也说不清你到底是不是给你家人顶罪,那时再审起来,可是要拖累你们全家的。”
  焕娘毕竟不是真的无知少女,这威逼利诱的就是想她乖乖听话先上吊死了,若是她不肯,怕是直接勒死了了事。
  她这个案子是个再小不过的案子,何苦劳动指挥使大人来,且还审得如此不明不白,非要将她审死。焕娘稍一联想宋之镜与裴宜乐的关系,心里就有了底,大概是她上辈子在家里安安分分,裴宜乐找不出错处来,怕是裴宜乐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之前是想把她这个污点彻底洗干净的,这回她自己先犯了事,十有八九是裴宜乐那里也知道了,专程让他的朋友来照顾照顾她。
  所以她还是大意了。
  焕娘知道生死攸关之际拖延不得,稍一大意那白绫就会缚上她的脖颈,立刻道:“大人不能杀我。”
  宋之镜斜睨了焕娘一眼不说话,焕娘又继续道:“宋大人的夫人可是已怀胎九月,不日就要生产?”
  焕娘看见宋之镜的身子明显往前倾了倾,又听他问道:“是裴宜乐和你说的?”
  焕娘装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笑道:“是不是他与我说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宋大人肯不肯听我说下去。”
  “我倒要看看,你这妖女能胡说八道些什么出来。”宋之镜关心则乱,全被焕娘看在眼中。
  这会儿焕娘却是不急的,依旧笑看着宋之镜,换了她不说话了。
  宋之镜年纪轻轻就坐上兵马司指挥使的位子,又岂是那么容易被焕娘拿捏的,他见焕娘这幅样子,便说:“你就不怕我立刻让人行刑?”
  这话若是换了平时,焕娘听了必定十分忐忑,可是她是拿准了宋之镜的软肋的,这会儿反倒慢悠悠道:“大人若想听,直管把我放了便是,我自会与大人详说。”
  宋之镜冷笑一声,道:“无知妇人,刑罚之事岂能儿戏!”
  “你将我的案子乱审,还立时就要我毙命,这倒不是儿戏了吗?”焕娘也不怕他了,最差不过就是个死,“大人不想听我的话也无妨,只是也要记得,万万不可草菅人命,要替尊夫人积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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