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照初扫了眼宛如鹌鹑一般的花寻酒,清冷道:“过来。”
“啊,好。”
花寻酒赶忙没出息的小跑过去。
鹿照初走在前面,花寻酒缩着脖子跟在后面。
影儿有些担心,往沈三石身边靠了靠:“小花哥哥不会挨打吧?”
沈三石轻嗤:“鹿公子可舍不得打她。”
鹿照初所在的这艘船也是富贵楼的,不过,要比花寻酒他们之前的那艘更豪华,两层,上层有独立的小房间,室内装饰很豪华,像是一间客栈上房。
“这屋子不错啊。”花寻酒没话找话。
鹿照初也不吱声,只幽幽看着她,半天,方开口问:“为什么不辞而别?”
就知道逃不过。
花寻酒挠了挠头发:“这不是时间比较紧嘛,没来得及。”
又在敷衍他,鹿照初坐在椅子上,也不吱声,而是慢条斯理的给自己斟一杯茶,白皙修长的手慢慢的研磨白瓷茶碗,轻慢平和,安静的仿佛一片岁月静好。
显然,经过这几天,鹿公子已经迅速冷静下来,并做了充足准备。
花寻酒看着他的动作,不由有些痴。
她好喜欢他手,特别好看,就仿佛是精雕细琢过一般,是这世间最美丽的艺术品。
鹿照初浅啜一口清茶,抬眸看她,嘴角嚼起一抹意味不明。
“真的要跟我做朋友?”
花寻酒呆呆点头:“是呀,咱们已经说好了的。”
鹿照初也不在意,气定神闲道:“若是朋友,便不能再摸我的手,也不能再摸其他的什么地方,哪里都不能摸,即便这样,你也要跟我做朋友?”
“……”
朋友,不能摸手的吗?
花寻酒十分纠结,甚至把刚刚死里逃生的心有余悸都给忘记了,只一心一意的在想,以后再不能摸他,简直丧失了生活乐趣。
小脸蹙成一团,别提多为难。
鹿照初视线漫不经心的扫过花寻酒的脸,眸中不自觉轻松,清隽的面上染上浅浅笑意。
花寻酒似乎有些不甘心,歪着小脑袋问道:“为什么朋友就不能摸手呀?我还摸过魏音尘呢,我还睡过他的床呢。”
“……”
“夸嚓”一声,茶碗和茶盖相碰,一声清脆,碗中滚烫香茗倾洒出来,浇在白皙的手上,烫的人一哆嗦。
花寻酒一惊,赶忙上前查看。
“你没事吧,怎么样?没烫到吧?我的天,都烫红了,这么好看的手,烫坏了可怎么办呀?”一阵着急。
鹿照初任由花寻酒握着自己的手,垂眸看她,纤长的睫毛像是羽扇,轻颤。
“你关心的,只是烫坏了不好看?”
为什么不是烫到了疼不疼?
花寻酒有些呆,眨巴眨巴眼睛,有些不知所措,她又说错话了?她关心他有没有烫伤也是错儿?鹿公子的心,海底的针吧。
“我只是在担心你。”
她总是有能力可以轻而易举的牵动他的情绪,明明来之前想好了,要心平气和、循序渐进。
鹿照初定定的看着她,眸中暗流涌动:“你担心的,真的是我?”
还是担心他的一副皮囊。
他早就明白的,这世上哪里有什么一见钟情,无非就是见色起意。这也是为何他最开始很抵触花寻酒的原因,看上他的皮囊,他本能的认为很儿戏。
鹿公子轻轻把手从花寻酒手中抽出来,整个人似乎瞬间晴转多云,有些阴郁。
花寻酒不明白鹿照初为何态度转变如此之快,好像忽然就不开心了。
“我是不是又惹到你了?你说嘛,我都可以改的,你别不高兴,我知道自己不太会说话,经常惹你生气,我以后少说就是。”
“不要。”脱口而出,有些急促。
花寻酒:“嗯?”
鹿照初刹那间,眸色十分复杂:“还像以前一样,不要改变。”
花寻酒“哦”了一声,她见鹿照初面色似有缓和,赶忙抽出手帕蹲下.身给他擦拭洒了一身的茶水,小心细致,一如往昔。
“你怎么会过来?这么远,你身体受得住吗?”
鹿照初也不答,只深深凝视着她,眼底暗潮涌动:“你说呢?”
花寻酒想了下,问:“是代表玄门过来的?”
“……”
鹿照初别过脸,不想说话。
花寻酒暗忖,无论他为何而来,她都得对他好一点,要不是因为她,他也不会没了丹罂。她又检查了下他手上的烫伤,确定不是很严重,方才站起身来,把手帕塞入袖中。
“你早点休息吧,我先出去看看他们安顿的怎么样了,影儿刚刚吓坏了。”
“你……”
鹿照初欲言又止,什么时候,他竟连一个影儿都不如。他千里迢迢的赶过来,她甚至都没有关心一下他累不累,亦不愿与他多待。
花寻酒问:“还有事吗?”
鹿照初闭了闭眸子:“没有。”
花寻酒嘱咐一句“你早点休息”,便出了门。
室内一时间只剩下他一个人,一灯如豆,寂静萦绕,空气中似乎残留着她身上淡淡的药香。
往日赶都赶不走的人,现在竟也学会了主动走。
他是不是要夸一下她有进步?
鹿照初狠狠的攥了下手,手掌被茶水烫的红了一片,火辣辣的疼,那片红在白皙的手上分外显眼,若是往常,她一定会给他涂药的。
眸色渐深,浓的仿佛这夜。
花寻酒从鹿照初这里离开,直接去了影儿那里。
花寻酒对影儿十分上心,大约是因为对方是个小妹妹。她之前在家里是老幺,在九幽教又是老幺,忽然角色换位,有些新奇。
影儿也很喜欢花寻酒,莫名的喜欢亲近她,一直拉着她研磨了许久。
直到把影儿哄睡,花寻酒方才出来透透气。
夜晚的海平面是静谧的,只有水声和风声,凭栏望,海天一线,繁星浩瀚,宇宙苍茫无穷,人在自然面前,宛如沧海一粟。
“你这不对劲儿呀,鹿公子在船上,你却不去献殷勤,反而出来吹冷风,转性了?”
听到沈三石的声音,花寻酒回过头,只见这妖孽穿了一身白,海风吹的猎猎声响,跟一只妖艳男鬼似的。
花寻酒深吸一口气:“我的目标是星辰大海,儿女私情什么的,早放下了。”
“诶哟喂,连鹿公子你都不垂涎,啧啧,就凭你这股子志气,以后怕是得称霸武林。”
“称霸武林就算了,扶危济困,行侠仗义,我还是要追求一下的。”
“不是吧,你这是真打算不要鹿公子了?”
花寻酒混不在意的摇头:“谈不上我不要吧,他本来就不属于我。之前的事情,只是年少无知,犯糊涂罢了。”
这话说的,似乎对,又似乎过于绝情。
沈三石有些不明白花寻酒为何会忽然这么说,是他错过了什么?还是说鹿公子和小花之间发生了什么?
楼上,一角玉色匆匆离去,匆忙的似乎有些狼狈。
花寻酒余光看到,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安安。
☆、殊途同归
第二天, 大船到了储夏岛。
储夏岛岛如其名, 一年四季温暖如夏, 岛上奇花异草、奇珍异宝无数, 远离海外, 富贵至极, 可谓是人间天堂。
一路沉默的墨鸢看到富贵楼的刹那眼睛都亮了。
果然技术宅的世界没人能懂。
花寻酒偷偷跟沈三石嘀咕:“传闻储夏岛金砖铺地、琉璃做瓦,也不晓得是不是真的。”
“一会儿看看不就知道了。”
鹿公子见花寻酒又跟沈三石咬耳朵说悄悄话, 停住脚步。
他有些走不动, 这一路折腾, 便是正常人也有几分疲倦, 更何况他一个病人。
花寻酒余光下意识的寻找鹿照初的身影,见他落后几步,面色苍白的捂着胸,赶忙转身, 屁颠屁颠的跑去关心。
“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没休息好?”
“嗯。”
“胸口闷?”花寻酒有些后悔:“早知道你过来, 就多准备些丹药了, 现在我手头除了些金创药,其他什么都没有。”
鹿照初迈开脚步, 说:“富贵楼有药材。”
“好吧, 那等一会儿到了, 我再给你抓一副药调养一下,顺便把把脉。”
听到把脉,鹿公子脚下一顿。
若是把脉, 她肯定就会知道他的身体比之前虚弱不少。可是,有什么好隐瞒的呢?若是她知道,牵挂的会更多,有牵挂,对于抵御清心诀是有益无害的。
如此一想,倒也豁然开朗。
“看脚下,有石头。”他提醒。
“哦。”
沈三石远远看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这两个人倒是有趣,昨天晚上,花寻酒那一席话分明就是特意说给鹿照初说的,鹿照初听到了,却也假装没听到,有意思。
他们这一船人算是来的比较晚的,此时的储夏岛已经是人头攒动。
放眼望去,好多江湖上成名已久的大侠,有自己来的,也有拖家带口的。花寻酒虽然自己是个渣渣,但是之前也跟着爹娘参加过不少大型聚会,混了个脸熟,发现好多掌门的年轻高徒都出现在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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