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远琮略微忖思后,见纪初苓被惊到了,目色有些紧张,便将眉头一展道:“我送你上去。”
随后贴身带着她轻轻一跃,回到了堤上原处。
“我先走了,有事得办。”
纪初苓刚刚站稳,就听到谢远琮对她如此说道。
同时还听见从远处传来秋露喊她的声音。
谢远琮循声而去看了眼道:“你的人来了。你就在这里等吧,不要乱走动了。”
纪初苓见他说完便要走,脑袋一转,想起一件要紧事来,赶紧一把拽紧了他的袖子。
“等等,那我二姨父?”
谢远琮对上她警惕疑惑的眼神,伸手拍了下她的手背,轻轻将袖角从她手中抽了出来:“别担心,我办的差事与你二姨父无关。”
不仅是她,待她好的人,他也都会替她护好。
听了谢远琮这句话,纪初苓那颗心总算安下来了。她感觉到衣袖从她手心里滑走,而后一眨眼就没了他的踪影。
而一路喊着的秋露此时总算是看见她了,手里抱了一堆纸包就步履匆匆地跑了过来。
她买好了一堆小食,却半天没找见姑娘,连喊盛勇也没人响应,还以为她将人丢了呢。
纪初苓接过来一包热乎乎水晶糕,便听秋露说,她刚在前头碰见二姨母一行了。
小家伙吃饱了正趴二姨母怀里睡。
听说二姨母他们都在前头,纪初苓便带着秋露过去同二姨母会合了。
时辰渐晚,花灯会也近尾声,一行人回到了宅子。
纪初苓在到了宅子大门前时,瞧见了一路急促奔来的盛勇。
盛勇见到好好的二姑娘时,还愣了一愣,十分摸不着头脑。
他被那个突然冒出来的人制住带走的时候,还当是遇上什么棘手的家伙。
结果那人当真只是硬拉着他,在酒铺喝了好几坛的酒。
最后放他离开后,他找不见二姑娘,还当是遭了危险,急忙赶回来报明。
可是二姑娘明明好好的,还笑容满面,一副玩得很尽兴的样子。
虽然觉得莫名其妙的,不过姑娘没事就好了。
秋露闻见盛勇一身酒气浓重,还忍不住说了他两句。怪不得刚刚找不见他人,原来是偷偷跑去喝酒了。
入了深夜。
灯火辉煌了一整个夜晚的岭县也渐渐熄尽了灯火。
整个县城很快被笼进如墨的夜色当中。
在众人深眠时,一滴雨重重砸落在大地上。
这滴像是探明了前路,当下呼朋引伴一番,天空中顿时降下了越来越多的雨滴。
眨眼的功夫,骤然磅礴。
就在这暴雨之中,冒出了许多疾奔而过的脚步。一双双黑靴踩入水坑,溅起了半人高的水花。
作者有话要说:
小琮琮:你撩我就撩了一次,我撩你却要撩那么多次,好气好累哦!
50.不平夜
这晚, 纪初苓回来之后便早早歇下了。
可是这一夜却睡得极不踏实。
虽仍是睡着, 却躺在床上不停地翻来覆去,感觉浑身难受。
忽然间,沉睡中的纪初苓感觉到脸上被一阵冷风给吹着了。
睡梦中她正想着,这屋子里头,怎么会有刮进来的风呢。
下一刻就被惊醒, 从床上坐起。
她揉了揉眼睛去看,发现是房中的窗户开着,那风是从窗外吹进来的。
看样子前半夜下过了雨。这窗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被风雨给打开的。
窗前案几上都被浇湿了一大片。
纪初苓清醒过来了, 深缓了口气便起身去关窗。
外头的雨已经停了, 但纪初苓看了眼外面那副景象, 想来之前这阵雨确实特别大。
只是她将窗关上后, 却仍觉得有哪怪怪的。
她眨眨眼,凝了神凑去窗角听。
发现原是那种久违了的簌碎声音,在不断地往她耳朵里头窜。
这种植株的声音她都险些要给忘了。
然而听了会,纪初苓的脸色却变了几变。
她“听见”了很浓重的血腥味。
纪初苓也不知为何会冒出如此古怪的念头来。可她确实是靠听有的这种感受。
可是这宅子为何会有血腥味。
她不明所以,感觉极为不安, 转身去取了外衣披上,拾了边上搁着的厚厚披风,将自己裹严后走了出去。
甫一开门,四下钻入她耳中的声音就更加吵闹, 似乎一时间整个院子, 整个宅子里所有的花草树木都在碎语纷纷。
能否听见这事并不归她控制。纪初苓被吵得受不了,捂了捂耳朵。
她喊了两声, 又找了一圈,也没找见盛勇。
院外连跟来的护卫也不见一个。
纪初苓心头纳闷,而这时听着听着,也听了新明堂出来。它们说就在宅子外头的四周,有许多的人在打架。
纪初苓根据这些杂乱琐碎的信息,费了半天劲,总算拼凑出了一些。
眼下宅子外头有很多人,也有很多的伤亡。还因此流了许多血。
有一群人在打斗。某两处方位人数最多,另两处则少些。
纪初苓视线往四周察视,却明明是一派平和宁静。
但她信草木传递过来的讯息,这不会有差错。
纪初苓心里打鼓,有些发毛,想着还是赶紧回屋,把门窗都牢牢紧闭上为好。
然而当她急急转回时,忽又听见了新的什么,搭上门的手停住了。
它们说是附近正有两个极为厉害的人在打斗,其中一人刚刚受了伤,流了一地的血。
至于它们对那受伤之人的描述,纪初苓越听越觉得像极了谢远琮。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纪初苓感觉整个脑袋都在发胀。
听它们说得越起劲,她就愈发心慌,感觉胸口某处隐隐发痛,一点点加深,犹如她当日梦境里,被石碾子一碾一碾似的。
毫无疑问,谢远琮现在正处在一个很危险的境地。纪初苓想起他说来岭县办事,以及离开前凝重的神情,蓦地一咬唇,伸手紧拽住披风领口,扭头往外跑。
她跟着草声一路的指示,在近处走到了宅子的一处后门。
门是半掩着的,纪初苓一瞧,想起这里她小时候偶尔有走过的。外头是临河的一条又长又窄的蜿蜒小巷。
她推了门,往附近看了几眼,拽紧披风走了出去。
纪初苓小心地往前挪步,心跳声快要盖过耳中的声音。这时蒙着天的乌云一点点移开了,月光洒了大片下来。
有了月光,视线也明亮许多,纪初苓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脚下泥土里有血迹。
她回头一看,她走过的这一路都有这样的血迹。像是不久前有过一场恶斗,可眼下除了血迹其余却都被清理的干干净净。
她顿时打个激灵,发烫的脑袋霎时间冷了下来。她半夜醒来后,就一直被吵得头疼脑胀的,刚刚又被吓急了,只身一人就跑了出来。
她一个人能干什么呢?再说眼下这不明又怪异的情况。不行,她该回去找二姨父才是。
纪初苓打定主意要往回跑,却听不远处传来“呛”的一声,在夜半听来甚是清晰。
接着便见有两人相互打斗而来,就停在离她不远的巷道,僵持住了。
纪初苓赶紧去边上寻了墙角躲在后头。
悄悄探了头去瞧,竟发现其中一人正是谢远琮!他手上刀被折断了,断掉的刀刃在半空中旋了数圈后直直拆入地中。他背对着她这边,另一手却垂着,从指尖不断地在往下滴血。
他果然是受了伤,竟还流了那么多的血!
至于另一人,看清后她更加震惊了。
谢远琮瞥了眼手中断刃的刀,将其往边上一掷,从衣上撕了一方长条下来,在左臂伤处绕了两圈,重重扎结。
而后单手按在腰间,将随身带的那柄长剑抽了出来,挽了个起式。
他对面的卫大内侍则一扬拂尘,尖声尖气地道:“谢远琮,你就乖乖受死吧。”
谢远琮平稳持着长剑,只唇角微微斜上。
“卫统领几次三番带着人偷偷转移,当真辛苦。只是你今日借的岭县这条道,当是过不去了。卫统领且看看,究竟是谁受死?”
卫内侍嘴角猛得抽动:“若不是你紧紧相逼,我又何须如此!”
他都将人偷偷藏在九棠村那么多年了,真不知道谢远琮究竟是怎么追寻到的!当日他听谢远琮点出九棠村时,就知道他们不能再待在那里了。
然而这谢远琮就如鬼魅附身一样,他将人转移了几次,都被他寻见了蛛丝马迹。
谢远琮冷言道:“这话不对。起初屡屡派人要拿我性命的,可不是卫统领你吗?”
“那只怪能你不够安分,自寻死路!”
“卫统领,我们所做之事,不都是在为圣上分忧。卫统领以为呢?可你却将当年的安王遗孤藏匿了那么久,若圣上得知当年同他夺.权的安王,其子尚在,他会如何作想?”
卫内侍眼中划过锐狠颜色。
若谢远琮揭发,直面而对他尚能沉底一博,可没想却是在一点点逼他,令他不得不倾尽所有筹码。如同被拿捏了三寸,眼睁睁看着钝刀起落,慢慢磨去身鳞。
狠辣心计,在他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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