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看上去确实不错,不如二姑娘先尝尝吧。”
纪初苓嘴角抽了抽,怎么又来?
她这顿茶已是吃得撑了,怕是晚膳都能让小厨房直接歇了。她正为难地看着文凛要给她夹来的枣泥山药糕,忽从对面半路而来一双银筷,将糕点给截住了。
谢远琮唇抿作条线,目光清冷地提箸在文凛筷子上头重重一敲,继而腕间一转,滑落的糕点已被稳稳夹住。
这块波折重重的枣泥山药糕最终被谢远琮一言不发地塞进嘴里。
至于心底那瓶盛酸的小罐直接就碎了。他再次生恼
,这小馋鬼,怎么谁递的东西都吃!
场面静了好一会,还是文凛先道:“看来谢兄是饿了。”
而纪初苓瞅着桌上那满满的一整盘,神色复杂。未来权臣的心思果然不是谁也能懂的。
大抵是抢来的更香?
谢远琮来后,场上气氛变得愈发奇怪。最后纪初苓熬了两刻钟,终提出告辞了。
文凛一见天色,直言尚有要事也要先行离去。
眼见两人一前一后要从雅间走出,谢远琮眼角微跳,缓缓摩挲着指节,正欲起身,却被谢萦一把扯住了袖子。
谢远琮看向长姐不明所以。
被谢萦一阻,那两人也已从聚行楼离开。
“哎,小琮。”谢萦端起椅就往谢远琮身边靠了过去。
谢远琮眉头一皱:“都说了你别这么叫我。”
谢萦笑眯眯伸指戳了他胳膊一下:“行行行,我的好阿弟。我说,原来你喜欢这样的?”
谢远琮漆眸微转,深深看了他这位长姐一眼,后拿起茶杯淡淡然抿了口,未置言辞。
“喜欢这么小的。”谢萦仔细想了想,又补了一句。
正在饮茶的谢远琮陡然被呛了一嗓子,顿时咳声连连。
好半晌,才缓了过来,幽幽声道:“你先管好你自己。”
两个人那般磨叽。
谢远琮认真地在考虑,要不要让钟景直接把文凛给绑了扔到谢萦的房里去。
且看她是否还有暇胡思乱想!
纪初苓从雅间出来之后,默默长出一口气,方才在里头憋闷着,她脑袋都有
些发胀。
只是那候在外头的钟景,见着她出来后好生的殷勤。又是躬身敬言又是要送的。
笑容在脸上堆出了朵花。
看得她连打了两个寒颤。
自回来后,这人她还是第二回见呢,只知是谢远琮的心腹。不过这般举止,她着实看不懂。
纪初苓拒绝了钟景的相送,暗暗想着,镇安侯府真是与别家贵爵不同。
里头谢家的那两个主子古古怪怪也就罢了,连个下属都是如此。
看见姑娘出来,国公府的下人亦拥了上来。车厢内已重整好,送姑娘上马时,秋露几人想起之前的事还心有余悸。
陈嬷嬷操着一颗心,千叮万嘱让车夫小心驾马。
车夫见姑娘对之前的事没有怪罪之意,更是头点如捣蒜。
纪初苓见此言道不过意外而已,无需放在心上。稍稍斟酌,让她们也不要同母亲提起。娘易多想,免得接下来又因此拘着她连个院子都不让出。
只是被扶上马车时,她转过头深深地看了马匹好几眼,才低头进了车厢。
回到卫国公府,纪初苓只暂歇了会,便稍作整理,径直去了府内后院的马厩。
管马的赵叔见二姑娘突然到来有些不安惊慌。马被牵回时,他就听说了二姑娘的马车在途中惊马失控的事情。他听了是阵阵的后怕。
府上谁人不知二姑娘在国公爷眼中如何,若是因马出了什么事,追究起来他也逃不脱干系。
特别是老爷近来还心情不佳。
他还当这
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转眼二姑娘就亲自来了。府里头的主子,谁会没事往他这跑。果然还是来问罪的吧?
结果纪初苓只道要瞧瞧今日那两匹马,左右也就问过一句这马性子如何。
府内养着驾车的马,向来都是脚力好又很温顺的。
听过赵叔的话,纪初苓靠近马栏,视线停在马身上细细探寻了许久,最后未多言便离开了。
赵叔见她无意追究,终是松了口气。心道二姑娘果然是个好处的,若今儿换作三姑娘,可没这么简单了结。
秋露发现姑娘去了马厩一趟回来后,脸色便凝重了许多。且姑娘回了屋子,便将她们都遣了出去。
纪初苓踏进屋内后,便径直去将那件莲花绣纹的香囊给翻了出来。她盯着香囊良久,忍不住揉了揉额头。
她就觉得有哪处不对劲,怎会好好的突然惊了马呢?
回府后她心里不踏实,所以才去马厩找马,仔细察看下来,果然被她找见,其中那匹的马腿上有道不甚明显的小伤。
虽不知道这伤当时是谁造成的,但马车惊马显然是有人故意为之。方才从马厩回来的一路上,其实她已经寻着头绪了。
纪初苓的双手有些微微凉。她回想起回城的那一晚,那件祸事她尚寻不着眉目,可暗处想要她性命的那人,却忍不住再次出手了。
谁想杀她?纪初苓回忆桩桩件件,一下子从脑中冒出的,竟是吴氏那双试探的眼。
事出反常
必有妖,作妖的除却纪正睿外,最道不明的就是那日与李襄婉一同前来的吴氏。
而这事她此前试探过,与纪正睿无关。
先前纪初苓一门心思给纪郴讨公道,无暇去管顾她那从天而降的杀身之祸。吴氏当日那番举止也被她先搁放了一边。
这一刻犹如被一跟丝线牵引,全都倾涌了出来。
纪初苓手中捏着香囊,在房内来回踱步。这世她遭歹匪一事,并未传开,不像前世闹得人尽皆知。
她还记得李襄婉说过,吴氏在她收信前就已将这事告知了。
说实在的,李府除了她与李襄婉关系较近外,并无其他走动。吴氏与她见面也说不过三句话,此番对她也太过关注了。
谁都不知道她出了事,除非是有心人。谁是有心人?
要她性命的那个。
纪初苓认定了吴氏有问题后,有些事一理也就能解释了。
李襄婉的生辰宴当晚,吴氏中途离席于她自己的院中定是做了什么事。
那事不能见于明面,所以在拾得她的香囊后,吴氏便害怕当晚之事被她撞见了,担心她迟早揭露出去。
前世她那般的身子,整个人尚且迷迷糊糊的,便是说了什么,也没人会把她的话当真。吴氏探病后大概觉得她已不成威胁,所以之后才停了手。
可这一回她仍活蹦乱跳的,那日又已对吴氏的试探起疑,恐怕吴氏根本就没信她那个野猫的说法。一颗心悬而不放,才会再次加害。
只是
前后两回,当真只凭吴氏一介妇人所为?
纪初苓略一沉吟,伸手将香囊抛回盒中。这事,怕还得从李昊的头上查一查。
因在聚行楼吃得撑了,晚间纪初苓一点胃口没有。还是被陈嬷嬷劝了几劝,才用了些清淡粥点。
屋内闷热得很,她让陈嬷嬷将窗全都推开了。今日无月无风,夜晚的天色较往日更黑沉,有种风雨欲来之势。
纪初苓用完粥点后,独自将秋露召了进来。之前的事秋露办得都很好,纪初苓对她信任,打算把查李昊的这件事也交给她。
姑娘晚上时不时陷入沉思的,秋露原本还担心着,直到姑娘交代她去办事,秋露才反应过来,姑娘这是又有什么大事了。
虽说她不知为何要查那个李家公子,但照姑娘吩咐的做就没错。
纪初苓细细同秋露吩咐下去,见小丫鬟听了后,竟眼睛发亮,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纪初苓绷了一晚的小脸总算松了松。
这丫头真是……
只是不交代给秋露,琳琅院里她也想不到有谁可用了。以前没心没肺的,从没想过养点自己人。考虑了下,纪初苓最后又点了两个靠得住的小厮给秋露。
吩咐完后,纪初苓便洗洗歇下了。
许是天气燥热的缘故,她翻来覆去许久,可怎么也睡不熟。半迷糊中,上一世同这一世的景象仿佛交迭在一起,怎么分也分不清楚。
忽然,闷了一晚的天刮了一阵大风,直刮得窗外树叶
簌簌发响,将她惊醒。
纪初苓坐起身,屋内还留了一小盏烛火,不算漆暗。桌上的书页被风刮得频频翻动。纪初苓也没喊人,起身想去将窗给关了。
待走到窗边时,隐隐约约的听到外头一阵阵窸窸窣窣的小声音。
她已有好长一阵子没再听见这声音了。
那些草叶私语着,说是接下来几天要下雷雨了。
第二日一早,纪初苓醒来时,便见外头天黑沉沉,嘈嘈杂杂的,果然下起大雨来了。
秋露在给她梳妆的时候,倏地感叹了一声:“竟然真的下雨了啊!”
纪初苓听了纳闷,问道:“怎么说?”
难不成昨儿那些花花草草的声连秋露都听见了?
见姑娘问起,秋露便回道:“姑娘,这话是今日从外头传来的,说是从今天起,望京城里头会连下整整三天的大雷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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