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蓦地恍然,这才知这一身衣裙构造特殊,就方便他一口气抽开系带。
一边这样想着,她一边缩起身子,有些不安地抬眼看他。
迟聿看着她窈窕的身子,笑意微沉,黑眸烫人,“你甚美。”
前世他为帝王,看尽天下美人,后宫女子千娇百媚,人人都懂如何讨男人欢心,但他或许已对女人的大多数招数免疫。
但她不同,哪里都不同。
迟聿看着衣衫半褪的她,眼色暗了一寸,低头将她双手按在头顶。
另一只手不紧不慢地开始解衣裳。
她这才反应过来他要干什么,惊喘一口气,忽然用力挣扎起来,偏头道:“世子你……”
迟聿微微一笑,看起来兴致极佳,“怎么?现在打退堂鼓了?”
一边说着,手却丝毫不停,转瞬便将她剥得裙衫尽褪,香肩半露。
春光乍现,美人细腰窄臀,冰肌玉骨,堪堪晃了他眼。
她死死咬唇,挣扎得更为厉害,可床笫之间,女子终究是处于弱势的,更何况在如今这样的架势之下,她便是要逃也失了先机。迟聿有条不紊地将她翻了过去,沉声一笑,“还是欠些教训。”一面说着,又拿腰带将她双手快速反缚了起来,
他的手指带了些微凉意,慢慢从她后背的肩胛出滑过,采撷芬芳。
她身子瘦得没有一丝赘肉,那双腕向后被拘束时,背脊深陷的弧度煞是迷人。
他忽而低头,细细亲吻她的背脊。
商姒只觉身上泛起一阵密密麻麻的酥痒之感,浑身都不自在地不像自己,她蹬腿挣扎,却被他一把擒住脚踝,他大掌温热,所过之处都格外烫人,商姒偏过头去,死死忍住浑身异样之感,他却忽而覆上她身子,不紧不慢道:“公主,今夜委身于我,他日定不令你委屈。”
手上丝毫不停,她在他身下瘫软,浑身都一阵阵发热,眼前发晕,呼吸渐渐滚烫起来。
她从未如此过。
商姒强忍难受,轻声道:“世子何必独独要我?天下美人如此之多……”
她话还未说完,他却忽然截断她话,嗓音凛然低沉,“美人再多,都不及你。”
她蓦然语塞。
“世子今夜这般强占于我,实在于礼不合。”她拼命压抑身子那怪异之感,冷静下来,飞快道:“我终究是大晔公主,世子今夜占有我,又如何堵住天下悠悠之口?后人口诛笔伐,只会说世子你做乱臣贼子,谋逆犯上,如今天下人皆道你率军是替天行道,却要因我惹下一身污名吗?”
她这话说得冷静,话中意思便是在告诉他,她再如何,身份摆在这处。
他要她可以,但是不能强行占有她。
藩王世子强占皇室公主,天下都会说他的不是。
他既然走到如此地步,自然不能容忍下任何关于这方面的污点罢?
这于他不利。
迟聿倏然眯眼,猛地将她翻过身来,手掌一合,将她下颌抬起,端详着她的脸,似笑非笑道:“我连帝王都能杀,你与我谈这些?”他略一扫她身子,又道:“还是你觉得,我会畏惧人言,或者……我不能让一个公主凭空消失?”
这话里就是在威胁她。
她暗暗心惊,这才知道自己又过于低估他了。
她只好低头,声音遂软了一丝,“世子自然不怕,可今夜……我未曾准备好,也不知如何侍奉世子,不若世子给我时日做好准备,也省得第一回如此扫兴。”
黯淡烛影摇曳在殿角烛台上,在窗棂上投入一片阴影,光又将少女的面容割裂成了两半。
一半拢在阴影之中,一半正是落入光影的明眸,荡着微微水色,显得清澈而脆弱。
可商姒的神情,分明又是带着两分孤傲的倔意。
仿佛与生俱来,却又捉摸不定。
迟聿的心,霎时被这一汪眸中水给泡软了。
“不肯委身于我?”他骤然收手,缓了语气,淡淡坐在她身边。
商姒连忙蜷缩起身子,不住地往后缩,不忘怯生生地摇头。
她曾天子之尊,自然不肯。
迟聿看着她的瞬息之内急遽变幻的神情,微微了然。
他当然知道她的坚持,前世这个人便苦苦支撑着那一身男装之下最后的底线,甚至不惜冒死掌掴了他,她要是被吓一吓就不惜献出身子,那她也不是他印象中的她。
少女紧张地瞅着他。
迟聿看了她一会儿,忽然拿过一边地上的衣裙,将她身子一拢。
他靠近之时,她又瑟缩了一下,以为他又要做什么。
他脸色冷峻,一言不发。
低头给她系上系带,又解开了她双手的束缚,他忽然在她耳边,一字一句道:“迟早让你爱我爱得死去活来。”
她避开他灼人的眼神,脑内随着这句话有些眩晕,只能垂着眼,强自保持镇定。
这一句话势在必得,自信得令她自己都无端心惊起来。
身子莫名感觉发烫。
商姒呼吸渐缓,身子放松了,身子却感觉越来越烫。
迟聿毫无所觉,只淡淡道:“既然未准备好,那我便给你时间好好准备。”说完,他起身要走,袖口却忽然一紧。
商姒下意识拉住了他的衣袖。
美人儿死死地揪着他的衣裳,伸出来的那只手白皙纤细,因为用力,指节微微泛青。
“我……”
她皱眉,喘了一口气,浑身忽然被抽离了力气。
指尖那一缕金丝玄袍滑了出来,她倒在了软褥之中,难受地蜷缩起来。
“我……”
她又想说话,却发现自己嗓子变得不像自己,不由得泄了几分哭腔。
她这是怎么了?
难道是……那杯茶?
迟聿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眸光一跳,脸色微沉。
快步走到她身边,伸手要把她扶起,谁知手刚刚轻触她肩,她便难受地轻哼一声。
身子不受控制一般,她缠上他伸过来的手臂。
迟聿眸底霎时腾火,死死地盯着她的脸。
她这是被人下药了?
“商姒。”他沉声唤她,却看见她倚在自己臂弯中,眼角微微渗了泪。
她是不愿的,可身子实在难受。
商姒拼命咬住唇,哭着摇头,要推开他。
手却软绵绵没有力道,触到他时,宛若轻抚。
他猛地将她平放下来,她背脊一触软褥,娇躯便开始扭动,他撑臂俯视着她,眸光如火,面上棱角锋锐,又唤:“商姒。”
她抽泣,泪如泉涌。
思绪不甚清晰,天旋地转,耳畔只回荡着他冰冰凉凉的一句“商姒”。
滚滚泪珠涌下,显示她有多么不愿。
她只记得哭了。
越是难受,越要哭。
八年为帝,高高在上,一朝女儿身便要被如此了么?
顷刻间,身下软褥都被她哭湿了,当真是个水做的。
迟聿胸口为窒,俯身靠在她耳边,慢慢道:“你若当真不愿,便摇摇头。”
她难受地睁眸瞅他,又下意识贴上他,他将她剥落下来,便看见她缓缓摇了摇头。
青丝因汗水沾面,眼泪却不容作假。
哪怕如此,她也是不愿。
迟聿看着面前的少女,心竟是忽然一揪,无奈、心疼、挫败、愤怒种种糅合在一起,胸口宛若忽然腾起一股气来,直冲脑门,燎得眼底发红,恼怒异常。
他猛地扯过被子,将她裹紧,沉声对外面喊道:“来人!”
外面守候的侍卫纷纷涌了进来,单膝跪地,听候指令。
“把伺候公主之人,全部带来听审。”他嗓音阴沉至极,指节沉沉一响,寒声道:“审出是谁下药,即刻杖毙。”
为首侍卫心底一惊,从未见过如此暴怒的世子,连忙推了下去。
当夜,世子发怒之事惊动长安。
凡公主商姒身边伺候之人,皆一一审问,惨呼之声不绝于耳,最后才审出是一个嬷嬷所为。
原来那嬷嬷,早就从蓝衣那处听说了世子意图,便决意暗中下药助力一把,以为只要能成事,便可随着公主飞黄腾达,早日得了赏银。
迟聿抱着怀中哭得凄惨的小姑娘,下令将那嬷嬷杖毙,又因蓝衣管制不力,让她在外面跪上一夜。
可怀中,商姒已经被烧得神志不清,只想从他怀里钻出来,拼命去亲他冰凉的唇瓣。
“难……难受……”她哭着喊他,“世子,世子。”
声音软得要命。
简直要疯了!
迟聿偏过头去,勉强压抑浑身躁动,又咬着牙传了太医。
折腾了整整一夜,商姒才沉沉睡去。
她睡得安然,迟聿见她无事,才起身出去,吹着夜风冷静下来。
如她所愿,他不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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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夜间又下了一场雨。
商姒听着雨声苏醒,惊觉自己躺在殿中,衣衫整洁,除了还是有些头晕之外,毫无不适之感。
她撑手坐起,微露茫然之色。
他……竟没有碰她。
她竭力去回忆那夜,却只记得自己软软伏在他的臂弯之中,拼命抵抗着那泛上来的药意。
随后做了什么,却是全然不知,全凭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