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一看到卓秀莲,对左楚钰的思念就更盛,所以……”
“呵……”一声嗤笑打断了秦王的讲述。
“贤侄,你这是……”秦王疑惑地看着坐在书案后的年轻人。
慕容离亭冷声道:“赵家那时分明已经开始谋夺我大燕江山,因此左楚钰才送了个眼线进王府。
可笑先帝居然连这样的鬼话都信!”
秦王也顾不上计较慕容离亭不敬他父皇了,重重叹道:“谁说不是呢……可是离亭呐,你毕竟还是太年轻,没有经历过男女情事。
都说痴心女子负心汉,其实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儿!
男人一旦痴情起来,真是恨不能把自己的命都交给心爱的女人,一座江山又算得了什么?”
说到最后,秦王忍不住苦笑起来。
慕容离亭的心尖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扎了一下。
他太年轻?
不,他已经及冠,其实并不年轻了。
他没有经历过男女情事?
不,在他看来,他对司徒箜的情意已经有一辈子那么长。
他自问也是个痴情人,可要说把命交给心爱的女人,他能做得到么?
慕容离亭认真地思忖了一番。
司徒箜不是个无理取闹的人,不会张口就要他的命。
真到需要他以命相搏的时候,定然是她陷入了危及生命的困境。
慕容离亭的脑子异常清明。
他愿意,愿意用他的生命换得她平安顺遂。
可说到江山……
他不愿意。
并非舍不得成全司徒箜,而是大燕江山不是他慕容离亭的私有物品。
他没有资格为了自己的私心,把慕容皇室近二百年的基业打包送人。
慕容离亭轻舒了一口气:“这么说来,王爷这些年之所以不遗余力地支持左楚钰,是因为延平先帝的嘱咐?”
秦王不想隐瞒,自嘲道:“一开始的时候的确是因为父皇的叮嘱。
那时左楚钰诈死后才刚回到大燕,她化妆成了一名普通的下人在卓秀莲身边伺候。
若非我无意间撞破了她的秘密,我定然和其他人一样,直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慕容离亭轻笑了一声:“王爷又何必说这种口是心非的话。
恰是因为你知晓了她的秘密,你才失去了继承皇位的资格。”
秦王心下暗服。
难怪大燕皇室小一辈的子弟中,一直都以慕容离亭为首。
只可惜楚王一脉只能算是旁支,当初又在祖宗牌位前起过誓。
否则把皇位交给他,大燕或许还有中兴的一日。
他也轻笑道:“或许吧,但圣上自小便是我们兄弟中最胆小怕事的一个,自然也最好拿捏。”
听他这么说,慕容离亭越发好奇:“既如此,王爷应该非常痛恨左楚钰才对,为何还对她如此……忠心?”
秦王用力揉了一把自己的脸:“贤侄啊,你毕竟没有和左楚钰接触过,那女人真是……怎么说呢,我一开始是恨,后来是服,最后是怕,真的是怕啊。
不是怕她把我怎么样,而是瞧着圣上被她捏扁搓圆,就想到自己若是坐在那个位置上,又能比圣上强多少?”
慕容离亭心头涌上一股悲凉。
大燕真的还有希望么?
延平先帝的六个儿子,没有一个是扶得起来的。
安肃帝情况更糟糕,膝下一共就两个儿子。
他冷眼瞧着,那两兄弟也不像是能成事的,甚至还不如他们的父皇。
把持朝政多年的太后是彻底解决了,可大燕朝堂中依旧需要有人辅政。
那么,究竟由谁来辅政最为合适呢?
秦王难得与慕容离亭心有灵犀了一回。
左楚钰是不安好心,但不可否认的是,安肃帝登基后的这几十年,若非有她辅政,大燕恐怕早就不存在了。
如今她已然指望不上,大燕却依旧需要人辅政。
这个人非眼前这位优秀至极的年轻人莫属。
秦王默默把这个险些脱口而出的想法咽了回去。
大燕如今风雨飘摇,要想重新整顿朝纲谈何容易,一个不小心就是出力不讨好。
他一个人势单力薄,万一慕容离亭不答允,倒是不好继续劝说。
不如等明日,宗室勋贵和朝中重臣集聚一堂,看他还如何推脱。
第二日一早,荒废了半年多的楚王府门口冠盖云集,停满了奢华精致的马车。
秦王的号召力不容小觑。
连辅政都不愿意的慕容离亭,在所有人的一致推举下,成为了大燕的摄政王。
将宾客们送走后,慕容离亭把秦王单独请到了书房。
两人依旧坐在昨晚的位置上,心情却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慕容离亭按了按眉心,无奈道:“王爷这是要把我放在火上烤么?”
第三十章 先下手(上)
秦王却是满脸的轻松。
他用非常愉悦的语气道:“摄政王此言差矣,所谓能者多劳,这个位置非你莫属。”
“你……”慕容离亭弯起手指敲了桌面几下:“秦王叔,难道你们不清楚,如今大燕最大的危机是什么?”
听他唤自己为“秦王叔”,秦王笑得见牙不见眼。
“贤侄啊,有你这个摄政王在,不管什么危机总是会度过的。”
慕容离亭突然有了一种上贼船的感觉。
照他之前的计划,是打算把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带着一家人离开中原,从今往后再也不为这些破事烦心的。
没想到姓卓的老女人闹了这么一出,竟把他推到了大燕这艘破烂的贼船上。
他拧着眉道:“王叔有所不知,我本来是打算立刻离京的。
如今宋国重兵压境,唯有赶紧把我大燕的军队重新整顿,否则如何迎敌?
一心难以二用,做了摄政王,势必要留在朝中主政。
那么敢问秦王叔,换成你是我,该如何抉择?”
秦王被问住了,大张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慕容离亭有些心烦:“王叔若是没有其他事还是回府歇着吧,我待会儿还要进宫一趟。
摄政王这个位置虽然是宗室勋贵和朝中重臣一致推举的,圣上那边总还是要打个招呼的。”
嘴里这么说着,慕容离亭心里却更烦了。
皇帝几十年来几乎等同于摆设,是大燕衰败的根源之一。
反观宋国,先有雄才伟略的昌隆帝,如今又有年轻有为的乾宁帝。
不仅如此,他们的皇后也都不是寻常女子可比。
他做了摄政王后,即便一日当作两日用,就真的能解决所有的问题么?
秦王好容易才把嘴巴何龙,忙道:“贤侄,我还有一件事想问你。”
慕容离亭道:“何事?”
秦王道:“就是……就是那左楚钰,你打算怎么处理她?”
慕容离亭凝视着秦王的眼睛:“我打算将她送回宋国。”
“送回……宋国?”秦王觉得自己的耳朵又出问题了。
说句不好听的,拿捏着左楚钰这个宋国新帝的嫡亲祖母,对付宋国不就多了一个最有效的办法么?
这大侄子该不是真被他们给逼疯了吧?
慕容离亭道:“我这么做自有我的用意,秦王叔难道不信我?”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秦王还能说什么?
他忙道:“这是哪里的话,你这孩子向来行事稳重,断没有不放心的。
更何况我们既尊你为摄政王,自然一切都要听你的。”
慕容离亭送走秦王,乘车去了皇宫。
当日,离亭世子成为燕国摄政王的消息如同长着翅膀一般,四散而去。
※※※※
凤翔宫。
时间如白驹过隙,眨眼见凤凰儿成为这里的主人已经半个月了。
如果不是赵重熙几日后将离京奔赴辰州,她甚至会忘了时光在流逝,忘了自己是背负着责任的大宋皇后。
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树叶,趴在窗沿上的凤凰儿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在一旁做针线的春桃和容云忍不住对视了一眼。
皇后娘娘这个样子,真是像极了那些伤春悲秋的女子。
可她们却清楚,娘娘其实是舍不得圣上离京。
主子们夫妻情深,她们这些做下人的心里自然是高兴的。
可她们伺候了皇后娘娘这么多年,还真是头一回见她如此伤感。
春桃放下手里的针线,取了一件斗篷走到窗前,轻轻披在了凤凰儿身上。
凤凰儿身上一暖,偏过头笑道:“我今日是不是特别颓废?”
春桃笑道:“娘娘不过是叹了九声而已,哪里就颓废了?”
凤凰儿被她逗笑了:“难为你们记得这般清楚,看来我是不能再继续偷懒了。
人之所以会为了月缺花落而叹息流泪,其实都是闲的。
你们见哪个整日忙碌的人顾得上这些?”
春桃道:“娘娘在这里吹了半日冷风了,还是去喝杯热茶暖暖,要不待会儿圣上回来又要生气了。”
凤凰儿不打算辩驳,意者她的意思坐回了书案后。
端起桂花蜂蜜茶喝了两口,就见红翡踢踢踏踏地跑了进来。
对于这种屡教不改的行为,春桃都懒得训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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