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灵不再犹豫,慢慢伸手解下了头上的珠钗。
她听到那名女子骂她:“不知廉耻的下贱东西,这时候还跟别人抢生意。”
姜灵气得浑身都在发颤。
她是侯府嫡女,这样一个妓.子怎么配跟自己相提并论?
可她知道现在不是跟这女子争执的时候,趁着三殿下神智还不清明,赶紧跟他成了事才是最重要的。
姜灵咬牙忍着怒意,褪去了自己的鞋袜。
*
姜楚睡了两刻钟便起来了,她先是拿起床尾木几上的酒壶,倒了两小杯酒喝下,眯着眼睛享受了会儿唇齿间的甜香,才唤远夏进来。
“远夏,等下你让人把院子门关上,放云云出来玩。”姜楚穿好鞋袜下床,坐在了梳妆台前面。
从前在平阳侯府,她不知道哪些人可信,哪些人已经被陈氏母女收买,所以不敢让云云出来玩,怕有人对它不利。
如今来到王府,这里是殿下的地盘,不会有人伤害云云的。
云云整日闷在房间里,肯定憋坏了,今日就让它出来好好玩玩。
“好,奴婢一会儿就去弄。”远夏脆声应下。
“还有院子里的花草也要看好了,只要是云云不能吃的,全部都抬进屋里。”姜楚补充道。
远夏正认真地帮她梳发,闻言点了点头:“嗯,奴婢省得。”
姜楚换好衣裳,直接去了西面的偏房陪云云玩。
等远夏走过来,说院子的门都已经关上了,她这才打开偏房门口的木阑干,让云云出来。
一开始,小云云还有些怯怯的,在门口徘徊了好几次都没敢出门。
姜楚把它爱吃的草放在了门外不远处,云云确定周围没有危险,才小心翼翼地蹦跶着跑出来,趴在地上吃草。
这是云云头一次出来玩,很快它就被周围的花花草草吸引了注意力。
连平日里爱吃的草都顾不上吃了,白团子扭着小屁股,在院子里到处跑着玩。
花圃里种着各式各样的花草,云云一会儿凑到这个前面闻闻,一会儿又去闻闻另一个。
它试着啃了啃细嫩的小草,见姜楚没有凶它的意思,云云的胆子大了起来,吭哧吭哧吃了好几大口。
没多久,贪吃的小兔子就把这一片的草给吃秃了。
它好似很喜欢吃那种又细又长的草,其他草和花都入不得它眼,一口也没碰。
姜楚怕它又吃多了,便蹲下身子,冲着云云拍手:“云云,来这边。”
云云竟真的朝她的方向跑去。
姜楚在院子里快步走,云云就在后面追,每次它快要追上姜楚的时候,姜楚就会停下脚步,奖励它一小片菜叶。
远夏说了,云云虽然不能吃太多菜叶,但偶尔吃上几小口是没问题的。
一人一兔在院子里玩得开心,姜楚清脆的笑声传出去老远。
*
盛允本来去了京城西郊的大营处理事情,却突然接到手下传来的消息,说是东郊二十里处的山上,发现了私兵活动的痕迹。
他立即带上一队人马,将山上的私兵全部控制住,随后快马加鞭赶到了皇宫。
“皇兄,中郎将今日带兵去东郊历练,不曾想却在二十里外的山上,发现了私兵。”盛允立在御书房中央,沉声开口。
他深得皇帝宠信,见帝甚至不需要行跪拜礼。
皇帝大惊,猛地从书案后面站了起来,手中的狼毫笔应声折断:“什么!”
天子大怒,一旁候着的总管太监赵文海连忙跪在了地上,额头触地,身子抖如筛糠。
“私兵大约有一千人,三皇子府的两个谋士也在场,负责操练府兵。”盛允语气无波,只是面容冷凝,眸色冰寒。
皇帝的眉头死死地皱在一起,苍老的身躯微微发颤,半晌之后,他才沙哑着声音开口:“赵文海,把那个逆子给我叫过来!”
赵文海心尖一颤,恭敬地应了声“唯”,起身退下了。
御书房只剩下兄弟二人,谁都没再开口。
过了好半晌,赵文海才回来复命。
皇帝的怒气本来已经压了下去,可见他这么晚才回来,气得拿起书案上的砚台就丢了下去,厉声道:“你是爬过去的吗?”
赵文海不敢躲避,砚台擦着他的脚边过去,浓烈的墨汁溅在他裤腿上。
“回皇上,不是奴婢故意耽误时辰,只是奴婢去三殿下府上的时候,三殿下正在,正在......”赵文海说到这里,支支吾吾地不肯说下去。
他当然不会承认是自己办事不利,不知道多少人盯着他这个位子呢,一旦惹了皇上不满,他就等着被人从总管太监的位子上拉下去吧,所以他只能把三殿下拉出来承受皇上的怒火。
“有什么话吞吞吐吐的,说!”皇帝双手紧握成拳,撑在书案上,仿佛只要一松手,身子就会跌落下去。
“奴婢去三殿下府上的时候,三殿下正在跟两名女子行......行房事,其中一位是平阳候府的四姑娘,另一位好像是勾栏院里的。”赵文海还特意点明是两个女子。
果然,听了他这话,皇帝差点直接被气晕过去,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三皇子身上,哪里还顾得上他这个太监办事快慢。
盛允成亲之前,曾向皇帝禀报过,惜贵妃母子骗他的王妃入宫,又下了那等腌臜药的事。
皇帝当时虽然生气,但不至于像今天这样盛怒。
先头两个儿子身体都不争气,幸好三儿子身体硬朗,惜贵妃为人处事也知道进退,皇帝是有意立三皇子为储君的。
正因如此,发生了姜楚那事的时候,皇帝只是将惜贵妃禁足了几日,罚了俸禄,却没有实质性的惩罚三皇子。
没想到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前头刚犯了事,居然敢在京郊养私兵,还把姜楚的妹妹弄进府里,在青天白日里做这等事。
“把他给我带进来!”皇帝深呼吸了几下,稍微平复下心中的怒气,对着门外喊道。
三皇子盛锦先是踟蹰不前,犹豫了片刻才抬脚绕过屏风走了进来。
一进屋,他就赶紧撩起袍子跪下认错:“儿臣冤枉,请父皇明察。”
盛锦还不知道他藏府兵的地方被盛允一锅端了,以为皇帝只是因为他白日宣.淫不思进取才发怒。
“哼,冤枉?高义,郑罗是你身边的谋士,他们做什么事,难道不是你指使的?”皇帝眼中快速闪过一丝狠辣。
皇帝都是敏感多疑的,亲儿子背着他养那么多兵,他不可能不寒心。
盛锦闻言,心下大惊,身子差点软倒在地。
高义和郑罗不是在京郊吗?父皇怎么会突然提起他们,难道府兵被发现了?
盛锦额头流下大颗大颗的汗水,只能硬着头皮装不知道:“父皇在说什么,儿臣不明白。”
皇帝心中的怒火烧得更旺了,他直接走下台阶,一脚踹在了盛锦肩头,将他整个人踹到了地上。
父亲教导儿子,盛允不好待下去,主动开口请辞,离开了御书房。
他之前忙着筹备婚礼,腾不出手来教训惜贵妃和盛锦,便只是把他们的所作所为禀告了皇上,让皇上小小地惩戒他们一番,顺便让惜贵妃母子俩以为这事就算过去了,放松警惕。
果然,这两个蠢材暗地里放松了不少,让他今日就抓到了一个大把柄。
刚得知养府兵这事,皇帝对盛锦正是猜忌不满的时候。此时又听说他青天白日跟两名女子做那等事情,这样沉迷美色的行径,在皇上心里,无疑是火上浇油。
这次的事情,够盛锦喝一壶的了。
可盛允依然觉得不够。
他总觉得,这对母子俩对楚楚有所图谋,不把他们两个钉死,他就永远不能放下心。
任何有可能会伤害到楚楚的人,他都要打起十二分的警惕。
盛允从皇宫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去看他的小姑娘。
可他却被挡在了院子外面。
“怎么关着门?”盛允蹙眉,问守在门口的侍卫。
侍卫拱手回道:“回王爷,王妃今日把兔子放出来,怕兔子跑丢,就命属下将门关上。”
盛允听了这话,顿觉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楚楚怎么对一只兔子那么上心?他都没有这种待遇。
侍卫看着王爷阴晴不定的面容,连忙低下头,不敢吭声。
盛允没有从门口进去,而是直接御起轻功,越过了院门。
他直接落在了楚楚面前,想给她一个惊喜。
没想到小姑娘却被他吓了一跳。
姜楚下意识后退,脚下却被东西绊住,身子向后倒,眼看着就要受伤。
盛允赶紧搂住她的腰,将她带到自己怀里。
姜楚像一只受惊了的小兔子,面颊红扑扑的,潋滟的杏眸含着无措,眼尾都带上了湿意。
盛允懊恼不已,忙把人抱起来,轻声哄着:“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吓你,楚楚莫怕。”
其实姜楚只是被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见来人是他,心中那点惊惧早就消失不见了。
她这才发觉自己被盛允以抱小孩子的姿势,紧紧抱在怀里。
姜楚轻轻挣扎了两下,羞赧地趴在他肩头,细声道:“殿下,你快放我下来,大家都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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