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怀思公主出面维护卫卿卿,舞阳郡主非但不怕,反而目光一转,故意拿怀思公主来说事,“怀思,皇姑姑刚刚说你身上有病?要不要我替你瞧瞧?”
怀思公主想都没想就拒绝她,“不用了,卫姐姐已经治好我身上的隐疾了。”
“真的不用?你可别后悔———你别忘了我师从何人!”舞阳郡主柳眉微挑,透出一丝不加掩饰的得意和骄傲。
怀思公主刚想再次拒绝,就听到母亲不悦的质问声,“你们几个孩子在吵些什么?往日里学的规矩都哪里去了?”
“皇姑姑您误会了!”舞阳郡主抢先答话,故意给卫卿卿找不痛快,“先前您说卫氏治好了怀思姐姐身上的暗疾,但我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便提出替姐姐把一把脉,谁知道姐姐却执意不肯,怕是瞧不上我师父的医术吧!”
“我也不好强人所难,只是觉得可惜罢了,”舞阳郡主说着故意顿了顿,故作姿态的抬出她师傅,“我隐约记得我师傅曾经提过此症,就想试看看能不能帮得上忙,看来是我白替人操心了。”
舞阳郡主虽是故意找茬想要让卫卿卿难堪,但她倒是没撒谎———她从小在医术上就极有天赋,一次偶然机缘被怪医柳先生收为关门弟子。
柳先生男徒弟倒是收了几位,但女徒弟却只有舞阳郡主一位,因而十分宠爱她。
那柳先生医术十分了得,能妙手回春、起死回生,却不愿意入太医院当太医,且治病规矩十分古怪———非不治之症、必死之症不医。
诊金更是收得随心所欲,看你顺眼可分文不取,看你不顺眼万金万贯都取过……所以才会被称为“怪医”。
晋安长公主之前曾亲临柳府,请柳先生出手医治女儿,却被拒绝得毫无转圜余地。她当时一时没想到柳先生不肯出手,可以让他的徒弟舞阳出手,或通过舞阳向柳先生提问,间接让柳先生医治女儿。
如今见舞阳毛遂自荐,她自然十分欢喜,不假思索的替女儿应下,“怀思,既然你舞阳妹妹主动开口,你就再给她瞧瞧,为娘也好放心一些。”
怀思公主有些不愿意,却拗不过自家娘亲,只能闷闷不乐的伸出手臂让舞阳郡主把脉。
舞阳郡主其实根本就没听柳先生提过此症,在卫卿卿医治好怀思公主之前,她甚至还不知道怀思公主突然胖于常人,乃是因为身有暗疾。
但她打定主意要替凌婉柔挫一挫卫卿卿的锐气,故而替怀思把过脉后,故意在晋安长公主等人面前故弄玄虚,“皇姑姑,问诊治病一事我向来不敢夸大其词,一向是实话实说———姐姐这病实在是怪得很!我到底年少、学医尚浅,以我的功力是医不了此症的……”
“不过我也的确曾听我师傅提过类似的病症,具体医治之法虽记不全,但有一点我却可以肯定!”舞阳郡主一脸恶意的看向卫卿卿,狠狠的踩了她一脚,“我可以肯定我师傅当时所提之法,绝不是卫氏所用之法!”
舞阳郡主想让卫卿卿失去晋安长公主这个大靠山,因而她一捕捉到晋安长公主面色微变,刻意夸大其词的补了句,“且我先前替姐姐把脉,发现她的脉象有些不稳,不是久病初愈之人该有的脉象,恐怕卫氏之法只能治标不能治本,且还会在姐姐身上埋下隐患,他日替引发的后遗症只怕会比前症更加棘手!”
舞阳郡主这番话说得有理有据,一下子把众人全都糊弄住,就连晋安长公主眉间也隐现忧色———舞阳为人虽然刁蛮跋扈,但她的的确确是柳先生精心栽培的徒弟,也的确在医术上颇有天赋。
且柳先生性情虽怪,但最重医德,舞阳身为他的徒弟,应该不会信口开河、胡乱编造病情。
舞阳郡主见大家果然都十分重视她的话,面含得意的看向卫卿卿,咄咄相逼的质问道:“卫氏,你最多也就比本郡主大个一两岁吧?你的年岁摆在那里,想来学医也没几年吧?连本郡主这种跟随名师学医多年的天才,尚且医术浅薄,医不来怀思姐姐之症,你竟可以?”
舞阳郡主撇嘴嗤笑,神态傲慢轻蔑,“莫非你师从之人比柳先生还要厉害,所以才能授你秘术?若是如此,那本郡主便要问你一句———卫氏,你师从何人?你敢不敢当众说出师傅名讳?”
第26章 卿卿喜欢耍无赖(加更求收藏)
“若是你说不出你师傅名讳,或者你师父乃是无名小卒,那本郡主恐怕只能怀疑你根本就没本事医好怀思姐姐,先前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投机取巧、治标不治本!”
舞阳郡主就是不信卫卿卿医术高超到足以超过她,认定卫卿卿不过是投机取巧之辈,所以才会对她咄咄相逼,想让她当众出丑。
舞阳郡主故意抬了柳先生出来和卫卿卿的师傅打擂台,果然成功引起众人的好奇心。
一时间,围观众人因为好奇,下意识的纷纷出声,追问卫卿卿师从何人。
众人都想知道卫卿卿的师傅,是不是真的比怪医柳先生还厉害……就连晋安长公主,也对卫卿卿的师傅生出几分好奇。
至于被舞阳郡主咄咄相逼的卫卿卿,她……也很想知道她师从何人啊!
可她压根就不懂医理,如何替怀思公主问诊、诊治以及开方,这些都是她看到怀思公主后突然出现在她脑海里的,事先她一点都不知道啊!
教她如何把脉辨症、开药写方的人也只出现在她梦里,她连他的模样都没看清楚,更别提他的名讳了。
那个搂着她的腰,贴在她耳边一字一句的解析医案,一字一句的教她背诵药方的男人,究竟是谁?
卫卿卿一陷入回忆便进入自我世界里,神情渐渐多了一丝茫然和无助。
舞阳郡主见了,却认为卫卿卿是心虚了。
就连怀思公主,也误以为卫卿卿的师傅很可能是无名小卒,所以卫卿卿才会被舞阳逼得无话可说、茫然无助。
“怎么?答不出来吗?”舞阳郡主却不放过卫卿卿,再次咄咄相逼。
怀思公主为了维护卫卿卿,情急之下替卫卿卿找了个借口,“谁说卫姐姐答不出来?!卫姐姐的师傅也是很厉害的人物呢!只是卫姐姐不喜欢宣扬罢了!”
“哦?是吗?”舞阳郡主一脸不以为然,明显不相信怀思公主所言,嘴上却故意说着反话,惺惺作态的向怀思公主虚心求教,“那怀思姐姐不如替她开口,告诉我她师傅究竟是谁,也好让妹妹我输得心服口服。”
“卫姐姐的师傅是……是……”怀思公主从未撒过谎,一时间窘得满脸通红,支吾了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舞阳越发得意,正准备乘胜追击,怀思公主怀思情急之下竟脱口将那位常年隐居深山,无人知道他行踪的扁神医说了出来,“是扁神医!”
也只有那位据说是扁鹊后人的扁神医,名号才能压得过怪医柳先生。
众人闻言顿时一阵哗然,看向卫卿卿的目光渐渐多了几分猜测。
卫卿卿在众人的目光中渐渐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居然又一次走神,急忙抛开脑海中的谜团,收拢思绪后一脸感激的看了怀思公主一眼。
怀思公主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因为内疚和自责,眼眶里隐隐浮现水光,“卫姐姐,对不起,我是不是帮了倒忙?
卫卿卿轻轻摇头,示意怀思公主不必自责……不过是个名号罢了,借了就借了呗,反正借不借扁神医的名号,都改变不了她其实不懂医术、只是靠着零零散散的记忆忽悠人这个事实。
她不好拆怀思公主的台,想着既然已经撒谎借了那位扁神医的名头来用,不如干脆表现得霸气一点,反正借都借了……
卫卿卿骄傲的冲舞阳郡主昂起下巴,大大方方的承认道:“没错,家师正是扁神医,郡主嫉妒吗?”
“不可能!”一声惊呼从凌婉柔口中发出。
舞阳郡主自然也不信,“对,这不可能!谁不知道扁神医从不收徒,且无人知晓他的行踪!”
卫卿卿早就想到对应之辞,摆出一张臭脸,不耐烦的反问舞阳郡主,“你这人真是烦人!你问我师从何人,我大大方方的答了,可你又不信,你到底意欲如何?”
“本郡主就是不相信你会是扁神医的徒弟!”舞阳郡主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不信大可亲自去找我师父求证啊,或者把他老人家请到这儿和我面对面的对峙,我又没拦着你不让你去求证!”卫卿卿一脸狡黠的冲怀思公主眨了眨眼,仗着无人知晓扁神医的行踪,蛮横的耍了回无赖!
她把舞阳噎得说不出话来后,又反将了她一军,“我的确不似郡主这般天资过人,但我即使天资愚钝,郡主身上的病,好歹还是能瞧出一二———嗯,郡主你身染暗疾,三日后必会病发!”
舞阳郡主闻言大怒:“一派胡言!本郡主自己精通医术,岂会不知自身如何?本郡主身子好得很!”
卫卿卿对舞阳郡主的话仿若未闻,只拿眼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自顾自的说道:“不过你身上的病倒也不会要了你的命,不算是必死之症,不晓得你那师父会不会为你破例、出手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