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但为君故 完结+番外 (金家小瑶瑶)
- 类型:青春同人
- 作者:金家小瑶瑶
- 入库:04.09
林如海也赞他,母舅果然就是不一样的,连日后的路子也早已想好了,倒是让他省了些心思。且若贾琏果真肯吃得那份苦,他这样的外调可不像巡查御史等那么好看,多半是小小的地方官,也不枉费他如此高看贾琏了。不过林如海也知道贾琏如今能这样,多半是因着争强好胜之心,誓要将贾珠给比下去。只是贾琏也不是读书做学问,不过是寻个安身立命的法子,也用不着那些清高的调子。
四月初,大朝会上,君祁命人当庭宣了圣旨,大力褒奖了林如海在扬州的功劳,并擢升其为文渊阁大学士兼吏部尚书,加封太子太傅,官至一品。一时间,林如海大出风头,无人能出其右。只是林如海一贯低调,并没有趁势大肆张扬,亦不曾公报私仇翻旧账。
有精明的细数着上林家门的人,除了一贯来往的那些,悉数被婉拒于门外,连带着各色礼物也都原样退了回去。也有知根知底的几家,知道林家也不差这点子东西,因此也只选了些合适的礼品送去,略表心意罢了。日子一长,大家便看出来了,合着这位林大人果真是个清正廉洁,不贪图富贵的。
只是林如海升官的热潮才要散去,便又出了一件事,让他几乎成了众矢之的。
☆、第034章弹劾
林如海这正一品的顶戴还未戴热,便被昔日同僚,新任的兰台寺大夫参了一本。而所弹劾的,正是他在巡盐御史任上贪赃枉法,收受盐商贿赂,官商勾结致使两淮盐运败坏。原是特意上的密折,君祁却将这份奏折放在朝会上当朝宣读。
君祁端坐于龙椅之上,明黄色龙袍更衬得他器宇轩昂,多了分凌厉的气势,“众爱卿可都听清楚了,说说吧,你们怎么看。”
地下众人如闻惊雷,一个个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那些远远的几乎要站立在大殿外头的小官,一向跟着前头的动作,如今也不知前头发生了何事,倒是同往常一样束手而立,只等下朝。与林如海交好的几位大人也不敢轻易开口,倒不是怕引火烧身,只是他们交情颇深,难免多增口舌。
“启禀皇上,臣有话说。”站出来的却是大理寺少卿詹佑。
君祁大手一挥,“讲。”
詹佑复行了一礼,才开口道,“微臣愚见,且不说巡盐御史一职,每年过手的盐课银数百万,那些盐商能拿出多少来贿赂。仅凭林大人上任一年便将两淮的盐课银提了三成,可见其用清正廉洁,忠君爱国,天地可鉴,且是不可多得之人才,何来盐政败坏一说。圣上慧眼独具,林大人实乃朝廷之栋梁。臣以为,林大人断不会做这出贪赃枉法之事。不知弹劾者为谁,竟是如此诬蔑林大人,真真其心可诛也。”
詹佑话音刚落,便又出来了一个圆脸圆眼身着三品服色的官员,却是户部右侍郎应贤,阴阳怪气的说道,“詹大人此言差矣。有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奏折既如此言之凿凿,想必是有真凭实据的。圣上虽明察秋毫,也防不了那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啊。依微臣之见,此事应当彻查,以儆效尤。”
这话在朝堂之上说出来真是不像,林如海只把它当做耳旁风,仍旧神色淡然,傲然立于堂下。只有个老翰林却是听不惯这样的话,义愤填膺道,“詹大人慎言。林大人乃天子门生,太上皇钦点的金科探花,又蒙当今钦点盐政,其才学可见一斑。再者姑苏林家的名声,从第一代安乐侯,到如今,哪一代不是人人称颂的。林大人家学渊源,岂容你如此诬蔑。”
立时又有某官员站出来道,“皇上,此事关系重大,依微臣愚见,不若交由兰台寺彻查,方显公允。”
那边又有人出言反对,朝堂之上竟是难得的吵得不可开交,连菜场集市都不如了。君祁也不出言阻止,只让他们说去。待过了一刻钟,地下声音渐销,都等着皇上金口玉言,那没来得及表态的也好趁势看看风向。君祁却不让他们如愿,不显山不露水的把这个难题推给了当事人林如海,“林爱卿,众位臣工说了这么多你可都听见了。你说,这事儿该如何办呢。”
林如海端的是宠辱不惊,坦坦荡荡的拱手行礼,“皇上英明神武,乾纲独断,此事全凭皇上做主。”
君祁笑道,“你这意思,竟是连自辩都不用了?”
也不知是不是文人的臭脾气上来了,林如海直直的回道,“正所谓清者自清,微臣没有做过亏心事又何必费心解释。”
“哈哈哈,好一个清者自清。”君祁大笑着将又一份文书交予戴权,“子曰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往日未解其意,如今倒是见着了。朕虽知此事系杜撰,也得给列位臣工一个交代才是。戴权,将纸上所记之事一一念来。”
戴权将文书展开,厚厚的一叠不知有多长,尖细的嗓音在大殿里响起,“某年某月某日,扬州盐商赵某,送玉观音一座,白银五百两,黄金一百两,原样退还。又某年某月某日,盐商桑某欲送礼,拒于门外……”
众大臣原先还有些糊涂,听了几条之后便明白过来,这大约是林如海在任上拒收贿赂的证据。至于从何而来,没瞧见是皇上亲自拿出来的吗,不能问,也不敢问啊。只是这下子大家可真见识到了这位林大人到底如何清廉了,竟是把所有上门巴结盐商们都推了出去,连礼都不曾收的。这样的官儿居然还能啃下两淮盐政这块大骨头,可见不是一般人。也有那原本便仰慕林如海为人的,更觉其才高气清,绝非国贼禄鬼之流。日后推崇日盛,却是后话。
待戴权好容易念完了两三页,足有几十来条,君祁便让他停了,“冯大人,你听了这些有何感想?”
那冯大人正是新任兰台寺大夫,弹劾林如海之人,冯连铎,亦是个食古不化的老顽固。只因他敢于谏言,死活不怕的,因此君祁特意将他提了上来,竟不想立刻便被人当枪使了。
那冯连铎回道,“启禀皇上,微臣在奏折中具写明了,且又有盐商们的证词,断断不会错的。虽则臣与林大人共事几年,也不愿相信林大人是这样的人。只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没想到林大人去了江南也未能免俗,竟是与他们一道同流合污,真真愧对吾皇,上负天恩,下愧百姓,可叹可叹!”
君祁真是拿这位老大人没办法了,竟还是看不清形势,一味的相信这所谓的证据。现下倒是有些后悔,何苦把他提拔上来,“冯爱卿如此斩钉截铁,凭的可是这些证据?只是林爱卿乃国之栋梁,身居高位,朕竟用这些不知来历、真假未辨的东西来定他的罪不可?冯爱卿既如此确信,可否说说这证据是从哪里来的,又是怎么拿到这所谓的黑帐,甚至还有行贿盐商们的签字画押的。”
“这……”冯连铎这才回转过来,这些东西都是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他书房里。他看过之后颇为震惊,只是上头一桩桩一件件记录详细,且连时间、行贿之人以及所送何物都写得清楚明白,由不得他不信。再者江南之地向来是吏治败坏之根,要说林如海在任上真的分毫未取,他也是不信的。“回皇上,这些证据乃是一位仗义之士给臣的。”
君祁将一叠纸掷于堂下,怒道,“仗义之士?哼,不过是来历不明的东西,如此简单的污蔑之词,虚假之证,你认不出来也便罢了,竟还敢堂而皇之的送达天听,真是老糊涂了!兰台寺主掌监察、弹劾要务,岂能让你这等老眼昏花、忠奸不辨之人执掌。朕念你已年迈,向有所功,仍旧做你的少卿去吧,兰台寺大夫一职由吏部拟人来给朕看。日后再有这等造假作伪,污蔑朝廷命官的事,朕必定严惩不贷。退潮。”
“退朝——”
尖细的声音在大殿里打了几个转,传到外头渐渐地消弱下去,再听不见。只是大殿内的人可都挺清楚了皇上最后那番话,分明有所指。又感叹这位林大人真是不简单,少年高中,如今未逾不惑便位极人臣,可见是皇上的心腹爱将。
那贾政不过五品员外郎,虽要上朝却只能立于殿外,磕头请安,并不能面见圣上,奏事进谏。那贾赦虽能入得大殿,也只是站在边角之上,虽知道前头有些什么大事发生,亦不甚明了。两兄弟走下下朝路上,听闻其他大人相谈,这才知道竟是妹婿遭弹劾,却被皇上当堂驳了回去。二人回去将此事说与贾母听了,贾母心中便有些活泛。
“到底是姑爷能耐,如此得皇上青眼。当日我还怕林家到了这一代没有爵位承袭,会不成样子,如今竟是更比他父亲出色的。过几日是老大的生辰,咱们一家人乐呵乐呵,早日给姑爷下个帖子。你妹子去了南边一年,回来后才来了一回。我有心叫她多来几回又怕她婆婆生厌,竟是借了这个名头让我们娘们儿见见吧。”
贾赦应是,便告辞出去了。倒是贾政又奉承了两句,逗得贾母发笑这才出来。贾母目送小儿子出去,不知道第几回为当日所作所为后悔。想到刚刚政儿提及珠儿,若是这爵位能让他承袭了,哪里还用珠儿如此劳心劳力的去读书用功。去岁科举几乎就去了半条命,结果还是名落孙山。若是三年后再来一回,还不知道会如何呢。倒不如早早找些门路,谋个差事也便罢了。像琏二那样,到底出说去有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