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突然又传来一阵有序的马蹄声音,那领头人顿了步子快速迈上马去,
“撤!”
那人一扬手,方才作恶的、同为凶煞毫无血腥的侍卫,快马加鞭的往小道深处奔去。
莫赠不敢松懈,可是她身上一阵冷一阵热,好不容易休息了许久存留的一点儿残力,如今再次陷入一种迷糊的状态。
她不停颤动着牙齿,头痛欲裂。
“他们都说我不是母妃亲生的……”
齐棣怔忪片刻,还未来得及消化她这句话,只听那散音继续道:
“齐棣,我并不是八岁前住在乡下,而是一直被母妃关着,她恨我长了一张……一张温望舒的脸。”
“茗温……你别说了……”他都知道!
他在莫赠迷糊的时候,都听到她说的话了!
她此刻这般说词,又是为何?
“老子他娘的都快把你背回去了,你要是死了对得起我么?”他怒吼道。
莫赠抬不起眼皮,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我曾一直不信父王会反……但如今我看这世态炎凉,好像……应该反……万一我是……我是遭人唾弃的私生女……你觉得唯徐皇后发现后,她会放过我吗?”
“你这胡话又开始了,看样子今晚别休息了,那一行人一时半会大抵也不会回来,我将你背到汴京再说。”他说着欲起身,可是那身下的女人虽虚弱,可是手却握的死死的,像是倔强的野兽。
“齐棣,六年前唯徐芊芊曾与我住于甘乌整一年,拜于甘乌一位名叫琅孜隐士门下学茶艺,若是以后漠北王有所异动,用师父的名号兴许还能……还能让唯徐芊芊赏一薄面……”
他可从未听说过莫赠的茶艺是从哪儿学来的。
此次她将如此深重的秘密告诉齐棣,她娘的她又在交代后事?
齐棣气极了!
她当他是什么好人?她说什么他就要去记着?
他可不是善心菩萨!
齐棣狠狠道:“你若是死了,老子就将那什么琅孜隐士弄死!”
“你家院中那口井中秽物,是你爹自己下的吧?府中暗卫早就告诉你了是不是?目的是为了故意将此物所放引向魏府与齐家争夺宗令一职。只是刚巧那方嬷嬷杀了一人推入井中,你爹便将计就计,让毒物越长越大。”
“莫茗温,你大可少说点儿,不管你说什么我都怎么着也要,还你一条人命。”齐棣心里惊到了极点,却仍镇定道。
莫赠扯扯唇笑了笑,“镇国将军府中也有那毒物的踪迹,我不能确定就是你爹下的毒,他待我不薄,但是齐棣,你可要注意你爹身边那个,名叫安顺的男人。”
“安管事?”齐棣想起了什么,他沉了口气,“你一个女人没事儿绣绣花儿,弹弹曲儿,作作画,煮煮茶什么的,别老掺合了哈。”
莫赠怎么可能听他的话?
齐棣心里虽然有数,但是嘴里还是这般无赖,“好,方才你未作答那就是同意了,以后你再瞎掺合,老子打断你这个小娘们儿的腿。”
她知道他是故意激她,好让她意识清醒。
莫赠仍旧勾着嘴角笑意不减。
齐棣并没有看起来哪般憨傻。
方才的试探,她明显感受到一些曾不属于他的圆滑。
这几天的生死相处,她清楚极了面前这个少年,是怎样的人。
扮猪吃老虎算不上,却算的上精明。
她若是能活着回去……只盼方才说的话不是遗言!
此时,另一队人马已经到了这个地方。莫赠二人重新安静下来。
此处方才出现的血腥场面再被人掩饰,也挡不住那难闻气味久经不散。
莫赠虽然失了力气,但是意识还未散尽。她能感受到他们离自己不远,而且他们能够清楚听到他们的对话。
“此处血味儿浓厚,你派几个人看看周围有什么异样。”
“是!”
那些人下了马,持着火把搜探周围。
“大成。”那人似乎是这队人马的领头人,他不停的指派着周围的人。
“在。”
“你带一小支人马,去前方看看。”他举着火把看地上新留的马粪,幽幽望着前方。
不过一刻钟,那人定在了莫赠藏身的杂草丛前方。
他看向丛林深处,深深的叹了口气,也似乎并未察觉到脚边有两个人。
“卫队长!河流处有血迹,离此处不远的石头夹缝中,还发现了几个不同人身上的肢体。”
“什么?肢体年纪可否年轻?身上衣着如何?是否为齐少爷?”他转身连问道。
“我没死。”
还未等那传话之人开口,领头人后背处传来一声儿久违的、严肃的话语。
他忙看去,火把之处显现出那人的脸熟悉,又陌生。
十月末初冬,应是初冬。
夜里霜寒满地,风在哭啸。
他面黄肌瘦,面庞凹陷胡子拉碴,杂乱的头发处还挂着几根儿干草,实在于那日出现在方且绣眉庭院处,温雅挺立俊俏的男子相差甚远。
宋亮不可置信的又惊又喜,“少!少爷!”
第64章 重逢
十月二十九日,齐府登门拜访人渐渐少了起来。
距离寻到郡主与郡马爷已经三日,传闻郡马爷当日身子便缓了过来,而郡主的身子却不尽人意。
听闻他们是被暗流冲去了城外十几余里的小河道边。当时莫赠郡主被魏家小姐推入水时,齐大公子对莫赠情深意切,倒忘了自己水性,莽撞的也落了池,却不知自己白白遭了罪。
待齐棣入京第二日,便将整个京城闹的鸡犬不宁——掀了不少黑商铺,同时牵连出不少京中重臣。
私自做商,暗中受贿,皇帝面前的折子是一个接着一个,皇宫的门坎儿都快被今几日来往宫廷的、涉嫌tān wū fàn事的大臣们踏烂了。
百姓们整日津津乐道的搬个小板凳凑在一起,闲时无聊谈资便是此事。茶商竞标后天就要举行,不知那曾与漠北茶艺大师唯徐芊芊平局的郡主,是否能赶上此次竞标。
可是谈资谈着谈着,就变了味儿。
不知从何处传来,莫赠虽然失了长亲王的庇荫,但仍旧实力雄厚——竞标不仅需要表决玉,重要的还需银子这一大关。
有人说,长亲王生前,为郡主留下了一个巨大的宝藏,足以让莫赠有底气赢得此次竞标。
曾长亲王府得标那些年,可都是莫宴桑一年比一年多加五十万两才得标而来。
舆论愈传愈烈,浑然不顾还躺在床上的主人公。
……
……
“郡主与郡马爷福大命大,虽落水被那方且绣眉庭中池,暗流冲去了城外十余里外,二人生死相依消失了整整六日,终于!二人被寻到,现如今啊二人整日粘在一起,日日夜夜不分离。那曾说二人关系不和的消息,也不攻而破!”
茶馆儿上的说书先生持扇往桌上一敲,台下听的出神的客人忙拍手叫好。
齐棣甩手朝木桌丢下剥剩的花生皮儿,津津有味的看向竹帘后那说书先生。
面前人轻酌了口茶,示意了下身后人,那人会意向前恭敬呈上一方锦盒。
齐棣顿下动作眼神定在那送的人身上,却道:“魏少将这是何意?”
魏延成将锦盒打开,含笑道:“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齐棣看的眼都直了,“茶商竞标表决玉?这物……魏少将不给你那漠北来的舅舅,给我做甚?就不怕你那舅舅暴脾气拿刀砍你?”
魏延成有意留心齐棣,他笑的有轻浮道:
“小妹不懂事,冲撞了郡主,也不小心将您带入了困境,还望郡马爷笑纳。”
齐棣故作矜持的将那盒子朝魏延成推去,
“这怎么能要呢?魏少将,您那不懂事的妹妹,可是差点杀了皇室的人啊,若是……”
他停顿了下,瞧着魏延成面上细微的变化,继续道:
“若是我向皇上闹一闹,您说这汴唐律法,是不是应该……以命赔命呀?”
魏延成一愣,随之尴尬笑道:“郡马爷说笑了,凤双从小性爽,怎会故意冲撞郡主殿下呢?”
“郡主是故意跳进水的?”齐棣半托着下巴,光明正大的盯向魏延成紧捏茶杯的手。
魏延成拧着眉头,齐棣却又发话了,
“茗温才不会那么傻故意落水,那么多人看着魏凤双侮辱茗温的母亲,可能就是茗温气极了,才与她有所争执吧。”
此番话,无疑又为魏凤双的罪名多添一笔。
侮辱先王妃,足以让她一个小小的嫡女赔命,她的父亲魏砾也保不住她!
齐棣句句逼人,魏延成从未料想到齐棣竟然这般模样,怎不像曾经接触的那般憨傻笨拙!
魏延成面上失色,他起身拱手道:
“茶商竞标表决玉当今世上仅仅三块,除去圣上,就仅魏家与慎亲王世子所持,您若想得标,何不借此由头平了这息呢?”
齐棣挑着眉头,面上了无笑意,“我何来如此大的威胁,竟然能让汴京城鼎鼎大名的魏少将向我求情?您可是十五便去了漠北,二十便落的军衔得以少将于汴京城,我齐棣什么人?十六好几了还在国子监念书……罢了罢了……这玉我不要,我只要你手下的一个人,和一队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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