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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小无嫌猜 (一霍)


  那女子隐忍着脚踝的痛意,道,“无碍。”
  梅湘夫家本就是药商,开的药铺子也请了坐镇的大夫为人看病。她掌柜数年,耳濡目染之下从那大夫处也学了些“望闻问切”的皮毛来。
  梅湘当下顾不得失礼,探手摸了摸女子的脚踝,察觉这一处肿大且她观女子神色还疼痛难忍,便道,“怕是扭伤了,我店里备了简单的伤药,且小妇人也略懂黄岐之术,若是姑娘不嫌弃,容我为姑娘包扎一番。”
  女子见梅湘心善,又极为热心,大为感动,不经美目盈满热泪,“多谢娘子美意。”
  两人进得店中,梅湘引女子到休息间里暂坐。
  那女子果真如梅湘所料脚踝扭伤。
  在为她上药包扎之时,想是绝着梅湘不是坏人,女子主动说起自己的身世。
  “小女名为卿柳,原是苏州人士。月余前,陪同密友蓝烟返京探亲,只可惜物是人非,蓝烟的父母亲早已不在人世…”
  梅湘父母虽在可也等同于无,她闻言感同身受道,“那怎的现在就只你一人?你那密友呢?”
  说到此,卿柳终是悲从中来,泣泪不止,“月余前,因我初来京城,水土不服进而上吐下泻无法行走。我与蓝烟暂且在客栈落脚,为着给我看病吃药,每日里银子如流水一般,可怜的蓝烟只得外出寻活计谋生。”
  “我二人原在苏州府时就是歌伎,可初来乍到京城也没个门路,她就想着先去酒楼里做做赶趁也好。听说樊楼是京城最大的酒楼,她便慕名而去。第一日她毫发无损的回来,可第二日迟迟未归,待我跟客栈小二打听时却听闻她横死当场!”
  “官府未查明真相吗?”梅湘蹙眉道。
  “至今未得结果。”卿柳摇头,面色惨然不已。
  梅湘为她的遭遇感念同情,又觉爱莫能助。
  两人沉默半晌,卿柳突然道,“娘子店中可否需要歌伎?小女子旁的不会,也就这一门技艺傍身…”
  她说着就要唱小调给梅湘听,被梅湘止住了。
  “我店面小,无须赶趁艺人来添砖加瓦,”梅湘忖道,“那端茶倒水你可会?若你实在无甚去处,就留下来帮我也是可以的,我会按月付你工钱。”
  “可是…”卿柳又犹豫了,她半掀面纱对梅湘道,“我面目不堪,恐吓跑了你的客人。”
  端茶倒水的活计,便不能戴着帏帽了。
  梅湘端详她得脸半晌,“不过是寻常的过敏之症,想是你之前贪便宜看错了大夫,吃的药虽无害缺也不能对症。稍后我写一副方子给你,明日去药铺里抓了吃上几副保管一个印子都不留下。”
  “谢谢姐姐!”
  卿柳本就是花月之貌,加上一副好嗓子在苏州时想要一睹她风姿的贵游子弟可谓是仆马繁盛。来了汴京因着这满脸红痘她可没少碰壁,因而眼下听得能痊愈,自是打心眼里欢喜,从而也愈发喜欢梅湘。
  这边叶微雨、桓允等人走出酒阁子香烟寻了梅湘告辞,却不见其踪影。待问小厮她去了何处时,梅湘和一瘸一拐的卿柳从后院过来回到前面的堂子。
  梅湘见竟让九殿下纡尊降贵等着她,赶紧上前赔罪道,“方才有事耽搁了,还请公子,姑娘们恕罪。”
  “梅姐姐,这是…”据叶微雨所知,梅湘嫁人后并无甚来往密切的友人,便是待字闺中时的手帕交也因为各自嫁人而断了来往。
  梅湘心善,故而叶微雨对突然出现且还以纱覆面的女子多有警惕。
  梅湘简单说了卿柳的来历,叶微雨了然,她觉着梅湘有自己地判断力便不再多话。
  却听裴知月道,“这不是一个时辰前被宁致撞倒的那个姑娘吗?”
  “我还觉着奇怪怎么后来就不见你了呢?”裴知月问道,“宁致力气不小,你可有受伤?”
  卿柳敛身道,“多谢姑娘挂怀,小女子无碍。”
  她说完抬起身,见几人后隐着一个熟悉地面孔,走过去笑着矮身施礼道,“不想沈公子也在此?公子大恩,小女子没齿难忘…”
  

第45章

  
  卿柳是苏州人,且来京城的时日不长,沈兰庭终日往返斋舍和宿舍之间,少有外出之时,他二人又怎会相识?
  几人诧异的看向沈兰庭。
  沈兰庭冷不防被人提及,因是他低垂着眼睛,故而旁人并不能察觉他眼中神色如何,只听他拱手温声道,“姑娘言重,蓝烟姐姐幼时于我有恩,她遭此劫难,我自然要出手相帮。”
  沈兰庭四岁以后就和沈蔚生活在清河坊。此坊在外城,租金较内城便宜,而且出入方便,是以巷弄间居住的多是外来客。
  蓝烟和她父母是后来搬来汴梁,并与沈兰庭做了邻居。
  其时沈兰庭瘦小又不爱言语,街坊邻里家的顽劣小童欺辱于他也不见其反抗,以致于殴打沈兰庭便成了这些孩子的一大乐事。加之沈蔚毕竟是男人,照顾孩子难免有疏漏之处。
  蓝烟见他孤苦可怜,是以便时常将沈兰庭接至自己家中在沈蔚白日里外出做工时代为照管。
  蓝烟心细,又颇为温柔耐心。故而她面上虽是姐姐一般,可在沈兰庭心里,却与母亲无二。只后来蓝烟少女怀/春被人蒙骗私奔,也因此与父母断绝了关系。
  她离开汴梁后就杳无音信,一别经年,再见却阴阳相隔。
  “可我总觉着蓝烟死得蹊跷。”这事日日横在卿柳心头,可她诉求无门,终是无能为力。
  开封府受理的案子千千万。
  像蓝烟这般死于非命,在京城又无甚社会关系的外来人口的命案,官府办案时就不会太费心力,拖个一年半载都难有结果也是常事。
  因此案与樊楼有些干系,为免其蒙受不白之冤,开封府就上心了些。原本以为会是恶性刑事案件,可待仵作细细验尸后,得出了此女死于旧疾的结论,官府也因此不出一天就草草结案。
  而后管事之人就将蓝烟的尸首置于义庄不顾,预备等上个几天还无人认领就随便用草席裹了扔去乱葬岗了事。
  卿柳得知蓝烟意外身亡后心急如焚,拖着病体前往开封府了解实情,得到的回答与仵作给出的死因无二。她知蓝烟素有心疾,虽也疑虑其为何会在毫无刺激的情况下暴毙,可官府言明已经定案,若想翻案还得她拿出真凭实据来。
  卿柳一介女子又无门路,又哪里有能力去寻得证据?迫于无奈,她只得认命接受蓝烟死亡的事实。而后她提出将蓝烟的尸首领回自行安葬的请求,可那管事的衙役蛮横得很,非得她拿银子用作“保管费”才允许她带走尸首。
  对方狮子大开口张嘴就要五两银钱,卿柳捉襟见肘之身根本拿不出这么多,眼看着就要到蓝烟的头七之日,她却还未下葬,急得卿柳团团转的时候,恰逢沈兰庭拿了官府给的文书来义庄认领蓝烟的尸首。
  后他又帮着卿柳置办了棺材等白事需要的物什,蓝烟这才入土为安。
  得知前因后果,裴知月叹道,“真是世事无常。”
  “莫非是那日我们在樊楼目睹的那桩命案?”桓允对叶微雨道。
  “时间、地点都能对上,也差不离了。”叶微雨若有所思道,原以为是与他们无甚关系的公案,却不想背后有这般联系。
  沈兰庭闻言开口,他虽是极力压制自己澎湃的心绪,可仍是听得出嗓音的颤抖,“殿、殿下,可否告知那日您所见之情形?”
  桓允狐疑地审视沈兰庭半晌,终是未说其他而是直言道,“当时我与阿不叫她给人唱曲儿,中途却蓦然栽倒在地,至于旁的无甚怪异之处,且她本就痼疾缠身的模样,想来仵作并未作假。”
  卿柳原本见旁人都对这玉面小公子尊敬恭谨得很,只以为他是京城世家门阀出身,却不想真实身份更让她惶恐之至。
  眼下她戴着帏帽,不摘是为失礼;摘下来,面目惨不忍睹又会冲撞了贵人,真真是进退两难,又听到桓允说,蓝烟之死应当无异议时,心下更是一片凄惶惨然。
  她与蓝烟相伴八载,一朝天人永隔,原以为其中有冤情,却不想只是人事难料!
  桓允说完,沈兰庭也不无失望道,“多谢殿下解惑。”见他神情,对蓝烟的死因好似信了个全。
  蓝烟于卫褚虽只是素未谋面之人,但到底对自己相识之人来说是为不幸,他拍拍沈兰庭的肩,劝慰道,“节哀。”
  场面一时有些凝重。
  最后还是宝禄见天色已晚,提醒桓允,“殿下,该回宫了。”
  “哦。”桓允对叶微雨道,“阿不,我送你家去后再回宫。”
  叶微雨点点头转而去问梅湘,“梅姐姐今日可要回我府上?”
  自梅湘开店以来,每日打烊的时辰过晚,她无意惊扰他人休息就宿在酒楼里。今日又来了个卿柳,就更不好上门叨扰了。
  她道,“今日也不去了,好些日子没见小公子、苏嬷嬷他们,还请微雨妹妹替我带个好。”
  “好。”
  桓允他们要走,裴知月和卫褚也不好再留,纷纷同梅湘等人告辞后,也先后离开“潇湘居”。
  一夜无话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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