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迟,你信不信?”萧晋继续开口,深邃的眼眸一错不错的看着唐玉晚。
唐玉晚手指微微动了动,轻轻点头,看他说的这样诚恳,姑且就……信一信吧。
“只要你信我,什么都好。”萧晋试探着将唐玉晚搂在怀里,下颚抵着她的发顶,满足的感叹出声。
他执着唐玉晚的手指把玩,一遍又一遍的去问“阿迟,你喜不喜欢我?”
得到唐玉晚肯定的答案,便惊喜的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一样。又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在唐玉晚说“喜欢你”后,不停对她说“阿迟,我真的爱你,很爱很爱你,比爱我的生命都要爱。”又一遍一遍去虔诚吻着唐玉晚的发顶。
唐玉晚揪着他胸前的衣料,她好像找到了比话本子中那男主人公更好的男子,他长得好看,他有权有势,他会宠我,他也永远会在我遇难的时候出现保护我。
萧晋感觉怀里的人声音渐轻,逐渐没了声响,低头一瞧,原是怀里的姑娘抓着他的衣襟已经睡着了。
他轻手轻脚的将唐玉晚放进已经被暖炉温好的被窝里,轻轻将她扯着自己衣襟的手放下,又给她盖好锦被,将面上散乱的发丝拨开,在她面颊上印下深切的一吻,便执着她的手坐到床沿上去看她恬静的睡容。
唐玉晚脖颈上还带着他亲手做的那件莲花雕件。
鸡鸣时分,一夜未睡萧晋这才依依不舍的松了唐玉晚的手,从怀里摸出一封厚厚的红包,塞在唐玉晚的枕头下,后轻车熟路的从窗翻出去。临走时又深深看了她一眼,他不敢睡,生怕一觉醒来发觉,昨夜的一切都是梦境。
人逢喜事精神爽,虽说萧晋因一夜未睡,眼底下多了青黑,但就连早朝时见着那宁帝闹幺蛾子,也能满不在乎的一笑而过。惹得诸位大臣啧啧称奇,元王什么时候练成这般好的性子。
萧明晰煞白着一张脸,阴沉沉的扫视四周,像是连眉间的那笔朱砂痣都黯淡不少。自从去年冬天开始,他整个人便开始不对劲,少有欢愉时候,活像与萧晋调换了个。少有人敢去触他的眉头。
“既然无事,那便退朝吧。”宁帝浑浊着一双眼,咳嗽几声,有些疲惫的开口,想要回宫去歇息。
他到底是年纪大了,昨夜与宫中的小嫔妃胡闹了一个晚上,这再来坐早朝就有些受不住。
萧晋今日心情好,不热衷于给宁帝添堵,自然没什么意见,昨夜又是一夜未眠,也乐得回府去补个觉。萧明晰一般情况下不会违背萧晋的意思,也跟着点头答应。
一场早朝平静无波的过去了,不少人都有些纳闷,萧晋若是每天早朝不气一气.皇帝,像是一天都不得劲儿一样,怎么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但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上头若是安生,他们的日子也好过,萧晋日日都这样,他们也是巴不得。遂散了朝便三两个的拉帮结伙去酒楼听曲儿喝酒,点个头牌作陪,实在是人生一大风流快活的美事。
今日难得出了太阳,房檐上的积雪被一照,化成一缕缕细细的水流顺着瓦缝蜿蜒流动下来,在阳光下闪出点点的光芒,有些晃得人眼睛疼。
都晓得,雪化时候是最冷的,即便有阳光也无济于事,不少人还是乐意窝在房内,这大过年的时候,一家人点上炭盆围起来取暖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 啊!粗长又肥肥的一章,祝大家食用愉快!
第107章 第一百零七章
白琛粗粗与萧明晰达成协议后,便按捺住心中的激动,派身边的侍者快马加鞭赶回北疆,与北疆王传信。
北疆王本就野心不死,此番一撩拨虽说有心中尚有些迟疑,但也只是稍有犹豫,又有白琛母妃的推波助澜,不日便应允了。两方人开始暗地里调兵遣将,私下里运作开来。
白琛心里有些小聪明,但成不得大气候,在女色上也糊涂,改日与宝华私会时被她稍一引诱便招了个十成十。宝华便知自己的机会来了,能不能活下来就全看此次。
夜半迫不及待的整拾一番,披了一件披风溜出宫去元王府。她两相权衡,还是站在萧晋这处,不仅是因为他手上胜算更大,也是因为相较于萧明晰那个随时能反悔的小人,萧晋至少是一言九鼎,说出的话从来不会失信。
“殿下,宝华公主来了,要见您一面。”木生毕恭毕敬与萧晋禀报,虽知自己的主子不待见宝华公主,但看她是有什么要紧事,总是通报一声才好。
萧晋眼睛都未曾抬一下,依旧扫视着书上蚂蚁大小的字,淡漠的启唇“赶出去就是。”
复又理理膝盖上搭着的厚毯子,板着一张脸,气色不佳,这些日子似是要下雪了,腿疾又犯了。
木生踌躇一番,想着宝华那副郑重的模样,还是又问了一遍“殿下,看那宝华公主似是真有些什么要紧的事儿,不若见一见。”
萧晋终于抬眸去看了木生一眼,面无表情,冷飕飕的,让木生好一阵哆嗦。
他立马会意,退下去命那些小太监将宝华送走,不再多言一句。他还是记得,他家殿下最腻烦一句话重复两次,眼下看着就是不耐烦了,怎么能再不识趣的因为宝华公主去触碰他的忌讳呢?
萧晋怎么能不知道宝华此番前来是为了何时,白琛那个蠢货,有了什么事就恨不得挂在脸上,让所有人都知道。也难得萧明晰那般精明的人犯了糊涂,竟然敢放下心与他合作,是艺高人胆大还是脑子不清醒。
宝华被人送出元王府的时候,满脸的不可置信,怎么可能,这么重要是消息萧晋都不打算要了吗?还是他已经决定要对她下手,不想听她一将死之人的废话。
“公主,咱们回去吧。怎么的,您也是陛下的亲女,陛下会护着您的。”盼容见宝华这副羸弱的模样,忍不住心疼的劝慰。
公主的身子本就在淑妃娘娘去后变得不好,前日又因那镯子受了打击,今日是强撑着爬起来应付那北疆二皇子,又支撑着来了元王府,若是再伤心神,怕是再难恢复。
“父皇,父皇他又能指望上什么?”宝华眼神呆滞,听了盼容的话,口里不断喃喃着,却灵光一闪,想起那件东西。
阴毒着瞧了元王府一眼,下了决心“萧晋你不仁,休怪我不义。既然你不打算给我机会活下去,那我只能先下手做掉你。”
“回宫!”宝华最后看了元王府一眼 扶着盼容的手上了马车,她怎么就忘了,她父皇那处还是放着一件先帝留下的旨意,足以让萧晋死无葬身之地,相信萧明晰是需要的。
与其必死无疑,还不如赌一赌,赌萧明晰那个小人这次会信守承诺保住她。
耀松捧了喜服进唐玉京的内室,喜气洋洋道“世子,您再试一遍喜服,瞧瞧还合身不?”
他本就长得一张娃娃脸,显得喜气,这一笑,更是像画上那送财的童子一样。
唐玉京红着耳根子将手里那方纸淡然的折好,放入一件带锁的匣子里,那匣子里赫然堆了不少如他手里的信笺般折好的纸,已要将匣子填满。
“明日再换个大些的匣子来。”唐玉京先吩咐了耀松,才展臂由着耀松伺候他换衣。
耀松笑意盈盈的应着,小心抖开那件喜服给唐玉京换上。
他虽不知主子写了些什么,也不知那些信笺是做什么用的,但见主子每次写的时候,眼角眉梢都是带着笑的,那般温柔,估摸着是什么情诗,许是写给司徒姑娘的。
他跟着世子有十几年了,也有些了解世子,有些东西,世子就是那般嘴上说着不行,不好,不要,实际上想要的不得了,却又不好意思当面直说,就只能使些手段,自己去得到。
想是对于司徒姑娘,世子也是这样的吧。
但他也不能去点破,若是将世子那些小心思放在明面儿上,例如什么给未来世子妃写了情诗却不给人家,偷偷自己收起来,明明很喜欢未来的世子妃,却要装作毫不在意。怕是他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世子真的会恼羞成怒的。
耀松借着灯火仔细瞧了瞧唐玉京的脸,有些惊喜的道“主子,您这脸上似是瞧不出疤来了。”
唐玉京系腰带的手顿了顿,下意识摸了摸面颊,若有所思,眼底有些笑意泛上来。
这脸上,倒是曾被司徒映来那丫头挠了一爪子,应该是一年半前的事儿了,当日阿迟问的时候,他还说只是让猫挠了。这道印子挠的深,平日里乍一看是瞧不出什么,若是离得近了,也能看出些许印记。
如今再想起来,竟有些恍若隔世。
耀松未觉唐玉京情绪有什么不对,依旧喜气洋洋的去给唐玉京理着衣服。平日里世子都不大乐意让自己去给他更衣,碰他一下他都觉得难受。只是这喜服繁杂,里三层,外三层的,穿起来极费时间,若是仅由着唐玉京一人去穿,怕是要耗些时候。
耀松将最后一根带子系好,又将肩披上垂下来的珍珠穗子理好,有些惊艳道“世子去镜子前看看,往日里您不愿意去穿艳色的衣服,也没人敢强迫您。如今这一身穿上,奴才想着世子定然是这邺城最俊的郎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