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宋城据说最......”
徐晋冷幽幽的看了汪荃一眼,“宋城最好的,不是苏家药铺么?”
“不...不是。”自家大人对这苏家有多特别,汪荃心底清楚,若是要对方知道他去为大人求药,届时暴露了大人的情况,汪荃的心颤了颤,觉得自己好日子恐怕也到头了。
他连忙解释道:“这是宋城医药世家中出售的,他的价格最贵,效果应不会差。”
徐晋闻言扫了眼眼前的东西,屋子里的烛火今夜点的不多,他的双眸泛了泛,须臾之后,他缓缓开了口,却是道:“下去。”
汪荃松了口气,第一次觉得下去二字是这般悦耳,他连忙应了句“是”,接着便退了下去。
隔壁院子的烛火还亮着,说明人还没有睡。女子及笄是大事,徐晋原本打算哪怕再受白眼,也要替苏木好好庆祝一下,这该有的流程,那是一个都不能少,可谁能想到,苏家一家人全然把这事当成了普通的生辰,连迎宾开礼有司都没有,这下一来,他准备的许多东西便用不上了,只得临时调整。
再加上,他今日这模样,实在是不宜出现在人身前,所以全程下来,徐晋也只在暗中陪了苏木一路,连个面都没有露。眼看着这都戌时了,再拖下去,今日可就得过了,徐晋眨了眨眼,双眸渐渐深邃了起来。
松萝手臂受伤不宜搬动重物,苏林的年纪又小,所以为了能好好的沐浴一番,苏木最后并没有在自己屋子里洗漱,而是去了药房。
药房是顾聿医治病人的地方,当初松萝就是在这间屋子被顾聿用了好几天才救回来的,此处的浴桶有过专门的设计,直接是坐在了底盘很低的小灶上,等到烧好了水,病人则在里面踩着特制的隔绝桶和锅底的踏板受药气沐浴熏蒸。
由于顾聿接待病人有些规矩,于是至今为止,这个特殊的浴桶也只有松萝一人用过而已。
清水也不用提,浴桶上有一根竹管可以放水,水也可以不用倒,浴桶底下便有一个塞口。打开就能放水,苏木要做的,只需把水烧热就行了。
徐晋估摸着苏家大部分人都睡了,终于鼓起勇气翻墙过来时,已是亥时一刻。这个时候,苏木刚好沐浴完擦着头发从药房出来,谁知她一出来便看到了一个人影站在她的屋前。苏木眼疾手快,等到她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连忙往后退了数步,躲到了一旁屋檐的柱子后面了。
都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尤其是在自己心爱之人面前,哪怕如徐晋,也不例外。
他的身子本就残缺,且年纪还比苏木大上那么多,如今也只有外面这副皮囊稍稍看得过去,若是连这都没了,徐晋实在是不知道,苏木还能图他什么。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今晨不过是去看个长筒的功夫,他竟被然会被意外燃着的长筒给伤着,现下他的有脸颊带着伤,一侧的头发也焦了一些,如此模样,徐晋哪能不忧虑?
苏木的屋子里还点着灯,其他屋子的倒是都灭了。徐晋在人屋前顿足了一会儿,他想亲口给人说说话,可又怕苏木看到他这模样嫌弃,此番纠结了好久,终究有了决定,只见他轻轻的把自己手中抱着的盒子放了下来,随即扣了扣眼前的屋门,有些忐忑的开了口,道:“阿木?”
“是我。”
屋子里没有回应,也没什么其他的动静。
徐晋只当苏木还在生他的气,对这个反应并不意外,他复又等了一会儿,最后没回应他反而松了口气垂眸噙了噙自己的嘴角,语气不知不觉中便柔和了起来,“今日你生辰,我准备的匆忙,没能给你备下什么好的东西,你别气。”
“等过些日子,我定好好补你一份生辰礼。”
屋子里依旧没有回应,徐晋也没多想,他继续道:“你可有喜欢的或是想要的东西?我......”徐晋本想问苏木喜欢什么,可话刚一说出口,意识到这会儿纵使她有喜欢的东西,恐怕也不会和他说,再加上既要送礼,主动询问似乎还是差了些心意,遂很快便改了口,在原地无奈的笑了笑。
“阿木,门口有个盒子,一会儿我走了你记得拿进去。”
他想了想还是解释道:“这里面的东西,有一些是我特意从宫中给你带的,宫中嫔妃和那些诰命夫人些都极为爱用,如何使用我也写了下来,你可以看着使用,之前一直没机会给你,原打算走的时候再给,今日反倒是让我有了可乘之机。”
“你说要让你消气,我没哄过姑娘,若是无意惹你生气了,你记得与我说,我定然立马改。”
徐晋一个人自顾自的说了许多话,说到后面,他自己都觉得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啰嗦了起来,屋子里的“人”一直没有说话,说到最后,徐晋抿了抿自己的双唇,他朝着里屋看了看,想了想还是道:“时辰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我便不打扰你了。”
“我......”
“明日有机会再来,就先走了。”
徐晋一个人把话说完了,苏木也在他的后面把他说话的神色看了个遍,见人要走,她双手环在身前,慢慢的从柱子后走了出来。
徐晋这边刚一转身,就察觉到了自己身后有动静,他双眼一凛顿时看了过去,可此间待看清对方的模样,他却是瞬间一滞留,讶异道:“你怎么......”
苏木被徐晋这反应实在是弄得有些想笑,但她还是忍住了,接道:“我怎么在外面?”
“这你问我?”
是谁想来找她还在她屋前磨蹭这么久,又是谁连门都不敢进去,只敢在屋外絮絮叨叨,更是谁粗心的连屋子里有没有人都不确定一下?
这事真要算,哪能算在她的头上?
“我......”被人抓个正着,说不定之前自己犹豫的样子也被看到了,这让徐晋面色一红,当然了,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徐晋连忙侧了侧自己的身子,改口道:“门口的东西,给你的。”
“天晚了,小心着凉,别再在外面,我先走了。”
如果说之前,由于徐晋背对着苏木,因此一旁躲着的她只看清了对方左脸的样子,那么刚才徐晋明显闪躲的目光一出,苏木纵使想不注意,都难了。
见某人说匆忙说完就想跑,这让本不太确定的苏木越发的笃定有些情况,她冷下了脸,呵道:“站住!”
徐晋心下想走,可身体一听这话却下意识的停了下来,他背对着她,“我还有事要处理,便不多说了。”
“转过来和我说话。”
“我......”
苏木不为所动,她甚至在原地连动都没动一下,语气骤冷道;“我只说一遍。”
很明显,苏木是铁了心要看徐晋的情况。
有了那么多次的前车之鉴,如今的徐晋,光凭苏木的语气便能判断出对方的他若是一意孤行,能面临什么样的结果,尽管他不想让苏木看到他糟糕的样子,可他也不敢继续惹苏木生气,最后,一番犹豫过后,他到底还是苦笑了一声,接着认命的转过了自己的身子。
苏木之前无意间瞥到了徐晋的情况,这会儿对方转过了身子,她看的更加清楚,这早上见面时都还好好的,只有背后的伤比较严重,怎么一日不过的功夫,就成了如今这模样?
她的双眸沉了沉,问:“你的脸和头发怎么回事。”
既然被发现了,徐晋不再遮掩,他看起来十分大方的冲着苏木笑了笑,“不小心弄伤了,没什么大碍。”
“不小心?”托顾聿的福,苏木能判断出许多种伤口的情况,徐晋的伤,非刀非箭非利器所致,周围泛着一层青,头发还没了一截,这模样,再和今晚看的烟花一联系,苏木心底很快就有了判断,她也不多问,直接冷着脸道:“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
“如此,你还要说是不小心?”
在宫中生活了十几年宠辱不惊惯了的徐晋,到这一刻才猛地发现,他算是彻底的栽在了苏木的身上。
明明这话也没多威严,可他就是怕了。
他叹了口气,“是不小心被□□伤的。”
苏木双眸微动,和徐晋的叹气不同的是,她气的倒吸了口气。
“今晚的烟花,是你让人放的?”
“是。”
“皮影戏也是你安排的?”
“是。”
“行啊你。”苏木被气笑了,她往人身前走了两步,“还会编排起我了。”
“还给自己弄了个‘大快人心’的结局?可以啊你。”
徐晋被说的有些心虚,“我不是......”
苏木环着手站在了徐晋的身前,她微微抬了抬自己的下颌,打断道:“不是什么?那叫秋荷的人,你不是指的我?那双腿有疾性格怪异孤僻的男的,不是你?”
“我可还不知道,你这般有本事,还能编出这样的话本。怎么,你以为,在话本里给我编一个好结局,给自个儿编个悲惨至极的结尾,我就会消气?”
徐晋赫然,他不好意思的看了苏木一眼,解释道:“只是想让你开心一些。”
“没想......”
苏木冷哼了一声,懒得听徐晋具体的解释。
“话本的事我后面再跟你说,现在先说你这伤怎么回事?烟花好好的为何会伤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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