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阳长公主道:“事情是这样的,就是中秋节宫宴时,小女知兰与太子曾在宫中见过一面,起了些龃龉,正好被王妃瞧见了,这事儿关乎女儿家的名声,我希望王妃能够保守此事,莫要告知他人可好?”
其实这件事过去了半个月,原本一开始她不知道的,可是就在中秋过后没几日,她进宫请安,皇帝曾旁敲侧击让沈家不要肖想不该肖想的东西,她便知道了,皇帝晓得沈知兰和太子私下的牵扯,心生不悦了,皇帝极度宠信沈家,当然,沈家也只能效忠皇帝,如今就在皇子中选择站队,这对皇帝来说,是一种背叛,皇帝是极度不喜的,幸好此时只是沈知兰自己所为,和沈儒乃至于沈家的态度无关,否则就不只是旁敲侧击暗中警告了。
她回府后询问了沈知兰,才晓得那日中秋宫宴时发生的事情,而宫中遍布皇帝的人,发生的事情是逃不过皇帝的耳目的,懊恼之余,只能让知情人切莫说出去,而知情人除了沈知兰和太子两个当事人,便是赵禩和傅悦,而赵禩她是没办法了,而且她也晓得赵禩虽然纨绔,却并不是多嘴之人,加上赵禩母族式微,自己也并不受宠,不敢轻易开罪沈家,她不用理会,但是傅悦这里她拿不准,虽然这段时日此事并未宣扬出去,可难保以后,思来想去,只能今日来祭扫,寻个由头找傅悦敲打一番。
傅悦一懵:“嗯?就是宫宴那天,太子和那个沈小姐私会的事情啊?姨母不说我都忘了这事儿了!”
清阳长公主忙解释道:“王妃误会了,他们并不是私会,不过是小女知兰和太子从小认识,所以时常见面,太子喜欢小女,所以才会对小女无礼,他们之间却并无私情,此事王妃切莫误会,也别说出去啊!”
傅悦:“那他们干嘛要偷偷摸摸搂搂抱抱?”
清阳长公主觉得,自己和她说不通。
她现在才发现,这个傅悦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她今日来此,怕是多此一举。
清阳长公主忙解释道:“并非偷偷摸摸搂搂抱抱,只不过是碰巧在那里遇到,太子喜欢知兰,便对她动手动脚有所冒犯罢了!”
傅悦似懂非懂:“哦,原来是这样啊,那沈小姐大可以避开反抗啊,作何要那样欲拒还迎欲擒故纵?”
那一脸单纯懵懂的样子,问出的这句话却让清阳长公主忍了又忍才没有变脸。
不过她就算是变脸,傅悦也看不见,可哪怕是面上维持的再好,她气息不稳隐有发怒的征兆,傅悦还得听出来了。
只是,她依旧保持着一脸懵懂疑惑的样子,好似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她脸色有几分不赞同的道:“王妃这话就严重了,兰儿毕竟是个姑娘家,太子是个男人力气大,如何能反抗得了?”
傅悦点了点头:“哦,那我懂了!”
清阳长公主这才有几分满意,又道:“还请王妃切莫将此事说出去,以免坏了女儿家的名声!”
傅悦答应的爽快:“知道了,姨母放心吧,我可不是多话的人!”
清阳长公主这才彻底满意了。
然后,又拉着傅悦随意的敷衍了几句所谓的体己话,这才转身回了楚胤他们那边。
清阳长公主领着沈知兰走后,冯蕴书才问傅悦:“蓁儿,长公主和你说了什么?”
傅悦漫不经心:“哦,让我保守秘密来着,说来也是奇怪呢,我都快把这事儿给忘了,她还巴巴的跑来提醒我别说出去,啧啧,说得我都想散播出去了!”
原本她确实是快把这事儿忘了,不提起她都不会去想了,毕竟她可没那么多心思去想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儿,如今清阳长公主这么一提起再一个敲打,她就不开心了,什么意思嘛,她又不是长舌妇,有必要眼巴巴的来提醒她一番?
冯蕴书挑挑眉:“哦?就是之前馨儿说起的,中秋那天在宫里,你撞上太子和沈知兰幽会的那事儿?”
傅悦没好气道:“对啊,简直是莫名其妙,我又不是长舌妇,她女儿跟谁偷情关我屁事儿!”
她这话刚落,楚胤轻咳了两声,提醒道:“傅悦!”
傅悦才想起自己方才话中某个字不太文雅,而楚胤之前就提醒过她,姑娘家不要说粗话,显得粗俗,只好撇撇嘴点了点头:“知道了!”
楚胤又提醒道:“还有,狗要吠就让他吠几声好了,不用理会!”
傅悦又懵了:“啊?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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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晚安!
第一卷 091:皇后震怒,掌掴太子
谁是狗?
哪里有狗吠了?
楚胤也不解释,淡淡一笑,直接让楚青推着他走了。
倒是冯蕴书见傅悦一脸茫然,解释道:“阿胤的意思是,以后这些人说的话,蓁儿可以不必理会,听听就好了!”
傅悦撇撇嘴:“本来也没想理会啊!”
跟她没关系的人,她才不要理会呢。
冯蕴书挽着傅悦的手,轻笑道:“好了,回去吧,回去收拾收拾,明日就该回京了!”
“嗯嗯!”
与此同时,皇宫凤仪殿。
皇后正在偏殿佛堂礼佛,若兰姑姑来报,谢韫进宫了,在外求见。
皇后忙起身去了正殿见谢韫。
正殿内,谢韫正在那里等着,皇后一出来,他站起身上前:“参见皇后娘娘!”
“平身!”
“谢娘娘!”
“快坐吧!”
谢韫道了声谢恩,走到一旁坐下。
皇后没有走到上面去坐在凤椅上,而是在谢韫正对面坐下,难得露出一抹和气的笑容:“昨日不是才和荨儿一起来看姑姑了么?怎么今日又来了?”
昨日初一,谢荨每个月初一都会进宫看她,当然也不只是每个月就来那么一次,只是初一是固定的。
谢韫想了想,低声道:“是有一件事,臣觉得,应该告知娘娘!”
“哦?”谢皇后有几分兴趣了:“那我倒是好奇了,究竟是个什么事儿啊?”
谢韫道:“荨儿昨日出宫时,遇上太子了!”
昨日他和谢荨一起入宫,却并没有一起出去,因为府中有些事情,他提前回去了,而谢荨在宫中陪着皇后待了大半日,下午才出宫。
皇后闻言一愣。
谢韫又道:“上个月荨儿进宫,也在宫道上遇到了太子,而且,据荨儿所言,两次都并非偶遇,昨日太子还借机触碰了荨儿的手,态度也极是怪异!”
闻言,谢皇后的脸色逐渐难看,在谢韫说完之后,面色冷沉的拍了一下旁边的桌子,厉声喝道:“这个混账!”
谢韫淡淡的道:“太子殿下毕竟是大秦的储君,臣不好处理,父亲也说此事最好告知娘娘由娘娘处置较为妥当,所以臣才特意入宫一趟,希望娘娘处理一下此事,父亲让臣转告娘娘,仅此一次,这次看在娘娘的份上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若有下次,他不会客气!”
谢家乃数百年传承的大族,谢家的女儿的闺誉极其重要,昨日赵祯虽然只是触碰了一下谢荨的手,可若是让人看到,对谢荨极其不利,传出去也影响谢荨日后的婚事,赵祯这么做,是在逼谢家站在他这边。
如此手段,太过下作。
皇后面色冷沉着,淡淡的道:“韫儿放心,也转告你父亲,此事本宫会处理,以后绝不会再有同样的事情发生!”
“那就多谢娘娘了!”
皇后点了点头,而后想起什么,又问:“今日就是清华长公主的忌日了,楚王他们明后天也该回来了吧?”
谢韫点了点头:“大概吧,初五就该启程去青台山了,应该是这两日了!”
“陛下此次明显不安好心,等有机会,你告诉楚王,叫他小心些!”
“臣明白!”
“本宫就不多留你了,你先回去吧!”
谢韫站起来,朝皇后揖了揖手:“臣告退!”
看着谢韫的身影消失在大殿门口,皇后原本脸上还有的几分和颜悦色顿时消弭无踪。
面无表情的吩咐一旁的若兰:“若兰,派人去把赵祯找来!”
“是!”
赵祯在东宫的道皇后召唤的时候,是特别吃惊的,因为皇后很不待见他,他去请安都不见他,传召更是十几年没有过了。
一时间,他有些惶恐不安,不过,还是硬着头皮去了凤仪殿。
到凤仪殿的时候,皇后在正殿见了他,此时的大殿内,只有皇后和若兰姑姑,其他宫人太监皆被遣退。
然后,皇后坐在上面,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不晓得是什么情绪,目光触及皇后没有丝毫情绪的面庞和冷凝的目光,赵祯的心里更不安了。
不过,还是硬着头皮跪下见礼:“儿臣参见母后!”
皇后座子上面,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半晌没有任何声音。
赵祯也不敢起身,甚至伏在地上都不敢抬头,只感觉到上面有一道目光定定的停留在他身上,冰冷彻骨极为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