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这么想着,锦笙就感觉到刺骨的凉风朝自己脸上狠拍过来,她下意识想躲,却被一群人先缚住了手脚。
“小兄弟,我家主子陪你玩儿够了,该你陪我家主子玩儿了。你放心,我家主子温柔得很,哥哥是过来人,都知道的。”
这个声音……是阉|人!
这花蝴蝶的癖好……真够低俗的!
被带回娇玉妍的路上,锦笙忍不住去想花蝴蝶那恶劣低俗的手段,想到最后,心中忽然泛起一阵恶心,几欲作呕。
“小美人儿,你小子跑得够快的?啊?”花蝴蝶笑着摸了一把锦笙的脸,“跟爷爷我玩儿游戏,你还嫩着点儿!来来来,笑一个,这有个小涡儿,笑起来多好看!”
他说的是锦笙左边嘴角的梨涡。
锦笙扯了扯嘴角,眸子不经意地扫着在场的人,倘若他们被花蝴蝶赶出了门,那就好办多了。
花蝴蝶伸手在她嘴角的梨涡处摸来摸去,眯着双眼猖狂道,“把她按床|上!给老子按紧了!”
锦笙一惊,当真没料到这种事情花蝴蝶丝毫不避外人!可怕的是,她并不觉得此时说自己是女子,花蝴蝶就会放过她!
眉心一阵狂跳,锦笙猛地左脚后踢,踹在身后那人腹部,旋身飞起右脚踢开站在自己正面的花蝴蝶,“哎哟!来人!把她给我抓回来!”
僻出一条路后她三两步跑向门口,还没有碰到门,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出几名黑衣暗卫,从他们袖中飞出的绳索倏地缠住了锦笙的全身。
一把被按在床榻,耳边是花蝴蝶的奸|笑,眼前是五张几欲让人呕吐的脸,可她双手双脚被岔开按住,挣扎不得!
因着挣扎和怒气的缘故,她的胸口起伏不定,虽因束了胸看不出什么究竟,但实在是引人攀摘。
粗鲁地撕开粉色披帛和锦笙的外衣,满身酒气和纵|欲之气的花蝴蝶得意又猖狂,笑声几乎要传到宅院外边去。
可惜没有等他再多撕下一件里衣窥到半分凝脂,院外就传来了“轰隆”的脚步声和众人惊慌失措的呐喊。
兵马指挥使铿锵洪亮的下令声也格外震耳。
“轰”的一声!房门猛地大开!众人连头都来不及回,几道剑光闪过,鲜血顷刻间飚红了雪白的墙!方才锦笙心中的高手仿佛都被狗吃了。
手脚腕上陡然没了束缚,锦笙刚想要坐起,身体却再次受重,手腕也再次被人高高举在头顶,用力压在榻上!
她慌乱抬眸,对上的是太子爷的眸子,一双很好看的眸子。莫名地,心中渐渐安静了。
对视了好半晌,君漓忽然温柔地道,“吓着了?”
锦笙愣愣地摇头,又轻点了下头,“有……一点。”
“明明昨晚在风月楼的时候,就知道我喜欢你了……”君漓紧紧盯住她的眼睛,轻声发问,“为什么不告诉他们,你是我的人?”
“铮”地一声,锦笙感觉心口有一根弦,被弹响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用力皱紧眉,抖着嗓子很没出息地哑声道,“不、不知道……好像不会……我、我没学过这么跟别人说啊……”
君漓不禁失笑,抿着嘴角的弧度,松开一只手,轻抚她嘴角的梨涡,温柔地道,“那就学啊。学会仗势欺人。以后仗我的势,欺天下人。”
第64章 心生疑惑
仗我的势, 欺天下人。
锦笙陡然涨红了脸, 垂眸不敢与他对视:讲道理, 天天这么撩她, 搞得她一个大男人日日在他面前娇羞得不成样子, 万一把她给撩到手了, 以后处起来多尴尬啊。
“阿笙, 男人滥起情来什么情话都能说,太子爷固然对你很有些意思,你也不能陷进去。他喜欢你是真, 不能娶你也是真,他对你好是真,不能对你负责也是真。”
“太子爷身居高位, 这辈子不可能只对你一个女子好, 更何况在他眼里你是个男子。你不要听他说那些撩人心弦的话,他若是同你说那些, 你须得心平气和地对待, 不要抱有任何多余的幻想。”
云书说的这些话还犹在耳边, 字字如警钟。
她说得对, 不管太子爷说的是真情还是假意, 他们两人都没有结果, 不管太子爷是不是真的喜欢她,他喜欢的都是男子身份的锦笙。
以后他会娶的也是别人,那还是不要这么没出息且大意地被他三言两语感动了吧。
锦笙清了清嗓子, 干咳一声, 然后抬眸看向他,“我……”
话还没抖清楚,君漓蹙眉摸着她的额头,打断道,“这儿怎么伤了?”
“不小心磕在地上了。”锦笙下意识跟着他的话走。
君漓忍不住观察她拿一小截袖子包扎的脑袋,柔声失笑道,“疼的?”
锦笙点点头。
“我给你吹吹,等回去再重新包扎。”君漓说着就解开了她蹩脚的包扎,在她额前的伤处轻轻呼气。
轻柔的呼气像羽毛一样抚在她的额间,温乎乎的,怪舒服的。
锦笙在心中对不住云书了一千遍。现在她轻飘飘的只感觉自己能上天,什么叮嘱忠告都忘得一干二净,几乎要全然沦陷在太子爷的温柔里。
虽然没有很没出息且大意地被太子爷的三言两语感动,但她很没出息且大意地被太子爷的温柔攻势触得心肝儿直颤。
“太子爷……”锦笙的指尖颤了颤,连带着她的声音也跟着颤,“你……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顺其自然地就……”攻、攻略我……
君漓面无表情,毫不在意地给她揉着额头,很自然地挑眉,“我对自己喜欢的人好,有什么不妥的吗?”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的手一顿,垂眸凝视她,“还是你不相信我会喜欢如此蠢笨无知的你?没事,我都不介意。”
“……”我就问你敢不敢把修饰词去掉?
见她沉默不语,君漓便接着道,“在想什么?”
锦笙皱紧眉,在他幽深的目光注视下,憋出一句,“太子爷今日说了三次喜欢,可是,我是男的……”
言下之意,您老当真是个断袖吗?
“原来是这样。”君漓用一只手托起她的下巴,拇指轻轻摩挲她嘴角的梨涡,眸中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你是男的,我就喜欢男的,你是女的,我就喜欢女的,性别随你,你开心就好。”
锦笙震惊得张开唇,怔怔地盯住他,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她不说话,君漓也不说话,认真地凝视她,观察她的神色,以及她眸底闪过的所有情绪。
她能有什么情绪?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真对不住云书,难为她细心叮嘱自己那么久,一到太子爷面前就怂得什么都忘了。
因为这样的太子爷好温柔。锦笙觉得自己虽然不喜欢清冷狡诈的男人,但是……好像挺喜欢温柔深情的男人。虽然不及他对小清予那般的温柔深情。
恰是时,外边传来了指挥使粗犷有力的声音,“殿下,方圆五里搜寻完毕,共抓获嫌犯五十三人,全数扣押待审。还请殿下指示!”
锦笙被拽回神,拍了拍床板,看着君漓道,“床底下还有一个,把她捆回去,应该能问出不少消息。”顿了一下,她又急忙问道,“还有,萧月华呢?账簿和名册还在她手上。”
“还有心思管别人,看来没受什么惊吓。”君漓捏紧她的下巴,忽然明白了什么,“你是不是以为,我是来救她的?”
事到如今锦笙当然不这么以为了,但在君漓面前她也不好意思说晓得他是来救自己的,这么说的话未免显得脸太厚了一些,折中了一番,她正经道,“总归也是要救的。”
谁知君漓脱下自己的外衣裹住她,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转身出门,面无表情,“不,我不救她。我又不知道她被劫了。”
锦笙震惊地望着他:大哥你这么对待你的青梅竹马真的没有任何问题吗?!
“这里已经安全了,萧先生向父皇借了兵,正赶过来。”君漓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平稳得一个重音的字都没有,“她被自己的父亲救回去,总比被我救回去少了许多闲言碎语。”
锦笙心说你怕是不明白人家就是为了闲言碎语才跟她一起来这一趟的,不然早走了。这么一想,锦笙又恍然,自己都能想明白的事,太子爷怎么可能想不到呢。
他就是不想和萧月华传出半句闲言碎语。
他宁愿带着一个男人回去,被人说成是断袖。
就在她思索的空档,君漓已经抱着她几步走出了房间,径直上马,十分自然地将她的手圈在自己的腰间,然后面无表情道,“院子查封,把这些人押回汜阳,大刑伺候。西北角的屋子里还有人,先扣押起来,问清楚身份和被拐的地点后再放。”
“是!”指挥使毫不迟疑地应答后又迟疑地问道,“那,萧小姐呢……?”
不是他多嘴,实在是太子爷这个骑马要走的架势怕不是压根儿没考虑萧小姐该作何处置。可毕竟是太子爷启蒙师者的掌上明珠,这么直接不管不顾,是不是不妥当?
然而太子爷并不是那等总是觉得不妥当的人,他决定了的事情,他一般都觉得妥当得很。
因此,太子爷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五城兵马司是不是该换指挥使了,这么简单的事情也要请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