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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上太子爷的递烟日常 完结+番外 (且墨)


  两人乘上马车,薛行风寻了个舒适的位置头朝下背朝上,趴得驾轻就熟,云书则坐在他脚后的位置,撩起一侧的车帘观赏灯会。
  在柳州的时候常常会期待义父从汜阳赶回来带她和阿笙去看灯会,倘若义父实在有事不能回来,就会提前写信嘱咐宅院里的老管家带她们去。
  在她印象中,义父每次灯会前都有给管家写信,但只有两次没能赶回来。还有一次是管家已经带着她们上街了,义父刚巧赶着回来,和她们在街上碰上了。
  她记得很清楚,彼时阿笙吵着要吃糖油果子,管家说她出来前吃得太多了,最近都吃圆了,不给买,义父骑着马,远远就瞧见了她们,驾马奔来时飞了一锭银子,径直飞入卖糖油果子的小贩怀里。
  阿笙脆脆地喊了一声义父,撒手不要管家抱了,闹着要骑义父的马,义父随她的意,亲自帮她牵马,阿笙便坐在马上吃糖油果子,神气得很。
  谁都晓得义父的坐骑向来桀骜,从不要人碰,不论是否有歹心,但凡想要靠近的人,都难免被踢伤。
  幼时阿笙不懂,曾妄图背着义父爬上马背撒欢,毫无疑问摔了下来磕得头破血流。令宅内所有人震惊的是,就因为这事,义父将那匹伴了他多年的坐骑亲自手刃。
  自那匹马死后,义父的坐骑阿笙都可以随意亲近。
  后来云书才晓得的,在柳州的那些年里,义父总是拿阿笙的东西给他的坐骑熟悉味道。义父总是很疼爱阿笙。
  似乎这是今年最后一场灯会了,不再期盼义父回柳州的一场灯会。
  与此同时,紫玉楼最高层,竹字笺雅间内,一名身姿婀娜的女子正赤|身承欢,平日里清灵的眉眼此时却因汹涌的情|浪变得如乱缠一处的情丝般妩媚动人。
  女子口中喃喃喊着两个字,似是在唤身上的这个男人,她喊得嗔痴,极尽天真女子的娇憨之态,每喊一次,痛楚就更深一分。
  身上的男人青丝微乱,全数披散于左肩,衣衫半解,露出精致的锁骨与清晰的肌线,滚烫的身体酝着密密麻麻的汗珠,将素白的亵衣沾得半湿。
  不晓得持续了多久,女子终于禁受不住,开始撒娇求饶,男人安慰似的吻了吻她的唇角,随了她的愿。
  旖旎方毕,男人搂紧怀里的女子,意犹未尽地吻她的唇角,忍不住又作弄起来,女子嘤咛了一声,很快被他勾起欲念。
  忽然,原本只有喘息的房间响起急促的敲门声,“叩叩叩——”
  男人的动作停住,顿时邪念全消,紧接着,他抽身坐了起来,微微蹙了蹙长眉。
  女子痴痴然地还没缓过神,只贴着男人的身体坐了起来,从背后将他抱住,眸底情丝缠绕,“义父……”
  刚喊出口,女子的脖颈就被一只大掌狠狠掐住了,方才还与她柔情缱绻的男人冷漠地睨着她,唇线紧抿。
  “大、大人……!”窒息感涌袭,女子当即从方才的温柔中脱身清醒过来,赶忙改口疾呼,“咳、咳!大人饶命!”
  应天的大掌在女子纤细的脖颈上紧紧收握,直到女子清秀的脸从那事后的酡红变成酱紫,眸底的水泽漾漾地,嘴角的梨涡也绽开,他才蹙起眉,松开手。
  “咳咳咳!多、多谢大人……”女子一边扯过被子掩住自己的身体,一边趴在床榻上一阵猛咳。
  应天却面无表情地起身,随手将身上半耷着的长衫兜起,继而在胸前胡乱一叠,单手系好腰绳,如此穿法,那衣衫依旧松松垮垮地,只堪堪能掩住腹部以下。
  他浑然不在意,赤足走到房门口,抽了抵门的栓,打开门后不经意扫了一眼,便转身往茶桌边走,站定后随意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何事?”
  见有外人出现,女子下意识将被子往自己身上拉紧了些。
  深知床榻上有别致风景的黑衣人却目不斜视,颔首道,“金岭那头与我们的人已经接洽,朝廷的人马昨晚已入项城,预计不出五日攻入黑市。柔然那边,也准备好了。”
  应天将茶饮尽,杯盏落桌后,他才道,“嗯,知道了。”
  黑衣人来去如风,没有半句废话,亦没有半分停留,“属下告退。”语毕,人已经消失在了门口,雅间的门也被关上。
  应天走到窗边,推开窗后双手环胸倚着窗柩,睨着外边熙熙攘攘的街道,目光停留在街边一家卖糖油果子的小摊上,凝睇了许久。
  他眉眼愈深,喃喃地轻问,“阿笙,想不想吃糖油果子……”
  几乎能想象到幼时她乖巧点头的模样,他勾唇哈地笑了下。
  床榻上的女子咳喘声渐渐变小,不敢惊扰了他。
  应天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油腻腻的小摊子,哑声道,“来人,去给我买几个糖油果子。”门口的人还没应声,又听他道,“算了,我自己去。”
  语毕的瞬间,卖糖油果子的小摊上“咚”地一声,落了一锭银子。
  他勾身拿起床榻上散乱的衣裳,看都没看那女子一眼,转身出了门。


第97章 莲灯
  华灯如昼, 笙歌处处, 鱼龙翻身猛跃而起, 划破夜幕, 拢住熙攘的长街, 折出斑驳光影, 揉碎皓月清辉。走马灯上彩绘屏, 微风拂过朱漆廊,花灯上的流苏徐徐弄影,檐角下的风铃声声悦耳。
  小贩沿街叫卖, 酒醇飘十里,油香入饥肠,冰泠泠的糖葫芦映着城楼上的烟火, 那烟火劲儿猛, 一下又一下,冲散了氤氤的薄云, 最后化为缕缕烟丝。喧天的锣鼓融入男女老少的晏晏欢笑, 一时间吵吵扰扰, 热闹不已。
  摩肩擦踵的正街上, 因为人流过大, 顾勰怕锦笙和自己走散, 强行握紧她的手腕拉着走了一路,两人嬉笑打闹,不乏意趣, 且都是爱玩爱说的年纪, 一路走过来话语声竟也没中断过。
  “诶诶,阿笙你快看!”顾勰拽了拽她的手腕,指着水中一片璀璨的星子,道,“这些莲灯飘得好远!”
  锦笙用手反复压着头顶一小撮不听话的卷毛,随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似被这绚烂的繁星惊住,顿了顿才道,“今夜风好。”
  她脑袋上的毛是今早起床抛出来的,昨晚沐浴过后头发没有绞干就睡了,起床后炸了一脑袋的毛,打整了许久才勉强梳成这般模样。
  那根被她昨夜睡觉压弯的卷发立在脑侧,像女孩儿小时候会扎的小揪揪,十分瞩目。
  顾勰刚看到的时候毫不留情地嘲笑了好久,笑得前仰后合,锦笙不与他计较,默默地捋了一路,致力于将这一撮卷毛压进发中。
  此时锦笙凝视着飘摇在水中的莲灯,却慢慢停住手边的动作。
  汜阳有曲湖,柳州有落雁河,每年灯会上,义父都会给她买莲灯,有两次他没能赶回来,后面也会补上。
  莲灯放入落雁河中,看着一船清梦乘风远去,她像只猴子上蹿下跳,别家的小男孩都不带她这样兴奋的。
  今年没有义父陪着,也没有义父送的莲灯了,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走走走,我们也去放莲灯!”顾勰将她一拽,一颗石子刚巧“咕咚”一声被踢入水中,漾起波纹。
  锦笙跟着他往曲湖边儿上挤,也忘了自己脑袋上的卷毛,就任由它那么扎眼地立着,“不是那边,这边近一些!”
  两人一前一后挤到湖畔,乍见一群人围拥在一棵粗壮的梧桐树边,闹嚷嚷地,不晓得正为什么而起哄。
  锦笙和顾勰都是喜欢看戚头的人,不需要说,便不约而同地往那个方向去了。
  他们刚靠近人群,便见两道人影飞窜而出,身形交错,内劲暗涌,周遭劲风乍起,树叶捭阖波澜,花灯陡转,喝彩声此起彼伏。
  定睛一看,竟是两名气质不俗的女子。
  其中一人身着白衣,纤腰束素,两袭白绸自她袖中飞出,裹着浑厚的内劲击向对面那人,秋水之韵,冰肌玉骨,猎猎长风掠水打来,灌了她满袖,恍若遗世谪仙。
  而她对面的女子动若脱兔,一身黛蓝嵌着桃粉,上绣万紫千红,乱色缤纷相撞,却丝毫不显花哨,她束着百根纤细的长辫,缠着彩色绸带,满身银饰因她打斗的动作而泠泠作响,与她颈上的璎珞项圈相映,清脆悦耳。
  锦笙凝视着彩衣女子,微蹙起眉沉吟,义父曾教她认过各异族服饰,看这女子身上的装扮,像是个柔然人。
  这两人身手相当,行云流水之姿教人看不清她们的面容,一盏莲灯被她们抛起抛落,好半晌也落不了地。
  “兄弟,这两人是在抢莲灯吗?”顾勰拍了拍身边一位看客的肩膀,笑问道。
  看客也笑了声,“可不是,你看那穿彩衣服的,是打从柔然来的姑娘,不知怎么就看中了白衣姑娘手里的莲灯,两人都是争强好胜的性子,谁都不愿意相让,后来争执不下,就打起来了。”
  “既然莲灯是白衣姑娘的,为何要相让?是我的话,我也不让。”顾勰用下巴指了指那名柔然少女,嗤笑道,“这人才有毛病罢,抢人家的东西还这么理直气壮?”
  顾勰这方话音未落,一道慑人的视线便穿过人群落在他们身上,锦笙警觉地朝着对面的人浪看去,毫不意外地对上了一双深邃的黑瞳,这双瞳,带着戾气与杀意,仿佛要噬骨吞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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