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朕有了读心术发现所有人都在骗朕! 完结+番外 (枭药)
暮色里,猛不然的出现了一个不该有的男人,虽然认出了是赵禹辰,但是苏明珠却还是有些心有余悸,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紧了紧衣服埋怨道:“怎的这个时候来了?也不说一声,黑灯瞎火的,存心吓人不成?”
“听白兰说你在沐浴,我特意叫她们不必打扰,免得你洗不痛快。”
没料到特意的惊喜却吓了对方一跳,赵禹辰也有些不好意思,一面解释着,一面站起身迎了几步,离得近了,看见明珠的打扮,却又是猛地一愣。
这西跨院里除了白兰山茶,就只几个粗使的宫人,也只是凌晨进来抬水洒扫一番就走,并不多留。
只她们三个在,苏明珠难免就更随意一些,又是刚刚沐浴过,这会儿就只穿了一套素色的对襟窄袖绸布衣,这种衣裳瘦瘦长长,一件套下来便垂在脚裸,只用在腰侧系一下,又舒服又轻便,只是这最多只能当做在屋里的便服,若是出门见客,外头便还需要再加衫襦一类。
苏明珠走过来时,手里还拿了一块布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拧着脑后的湿发,赵禹宸一眼看去,便正好能看见她半截手腕从衣袖中滑了出来,手腕上全无佩饰,但在乌发的映衬下,肌骨莹润,白皙的浑似会在夜色里发光一般。
赵禹宸有些叫这光芒刺到了似的,忍不住的便低了头,顿了一顿,才好容易接上了刚才的话:“谁知这一等就天色都暗了,不妨倒是吓着了你。”
苏明珠未曾着袜,脚上只带了一双木屐,他离得近了,低下头,便又瞧见那木屐中的脚趾脚背莹润如白玉一般,盈盈一握,在木屐里轻轻地动了动——
娇娇俏俏,妖妖娆娆。
赵禹辰的面色便又猛地一红,比刚才瞧见手臂时尤甚,好在在暮色越来越深,不细看却瞧不出来。
苏明珠一时间果真也没发觉,回过神后,只是又问道:“你怎么又来了翠微宫?宫里知道吗?可带足了侍卫?这大夜里的,若在有个万一可怎么办?”
“只是想着,既是你我一起的生辰宴,不见一面总是有些失礼,再一者,你这点心又不结实的很,也省着一路送去,再颠簸坏了。宫里那边不必担心,我借口旧伤未愈,上下都布置的妥当。”
上上下下都看着失礼,赵禹宸紧紧的攥了手心,一面说着,一面只将视线躲到了一旁的竹榻上,这么一瞧,倒是正好看见了榻上的一方圆瓮。
看见这个,赵禹宸便也想了起来,连忙走了几步,拿起给苏明珠递了过来,只解释道:“我偶然瞧见这碗莲开的好,顺手与你带了几株来,这花瓣虽素净,但花心明艳,又生的小巧,再配了艳色的瓶子反而不好,想着合适的瓷器你这儿或许没有,便又从内库里找了这白釉敞口瓮摆了,都是花苞,你在屋里摆了,能开好几日,味儿也清香。”
苏明珠愣愣接过,扭头看向案上的摆得好好的蛋糕酒盏,再加上手里这鲜花……
这个模样——
怎么,有点像是约会?
第101章
不想还好,一想到了“约会”这个概念,苏明珠自个便也有些莫名的不自在了起来。
她顿了顿,将手上的圆翁碗莲在一边儿放下,决定先放下赵禹宸特意跑过来过生辰的事,先说点正事,好叫气氛紧张正经起来。
这么一想,苏明珠咳嗽一声,努力将心里的不自在压了下去,便上前几步,在竹榻另一边坐下,满面认真的提起了正经事:“你回去的时候,说朝中为了废除荫封之制的闹的很是厉害?这会儿可好些?”
提起这事来,赵禹宸便也显得平静了许多,只是淡淡一笑:“早已料到了,不是什么大事,”说着,便也将他的打算一一解释过了一遭。
苏明珠这才知道,虽然传的风风雨雨,但实际上,赵禹宸却从一开始起,便并没有打算一下子废除荫封制。
之所以故意放出风声来,一方面,是想看看朝中世家重臣们的反应,二来,是故意叫百官们以为他是大动干戈,群情反对之时,他再下旨并非废除,而只是想要些许变动,便要比直接变革来的略微轻易一些。
没错,赵禹宸的本意其实只是要先变革一番这恩荫之制,原本是文职京官四品以上,外官三品以上,武职二品以上,俱准送一子入恩荫入仕。
他有意改成不论内外文武,皆改为凡是四品以上官员,便有一子可得荫封。如此一来,便先将原本品级未到的官员分了开来,原本的万众一心,决不赞同,自个便自会分出一块儿来。
再往后,赵禹宸便会下旨,这荫封却不是光请旨便成的,自此以后,吏部多添一门恩试,也与春闱殿试一般,三年一度。
只不过,这恩考的题目自然不会和正经科举一样高深,不过是些最基础的经义策论,按着赵禹宸的打算,尤其是最开始的这几回,说句不好听的,但凡是个识字的,再稍微背几句经义,只要不是蠢货就能得中。
即便诗书不通,也可以去考明算百工甚至礼乐,都比正经科举简单一半。
只要能中,不论圣人经书读得如何,他也都会授予实官,甚至比从前的虚爵还要实惠些。
当然,这个恩考,开始几回简单,再往后,便会煮温水一般,一回比一回考得难些,赵禹宸便不会在这个时候直言出来。
“你若说屋子太暗,想要开个窗,他们定然是不肯的,但是你若是说想要直接拆了屋顶,再调和成开窗,他们就肯了。”
听着这一番解释,苏明珠忍不住的,便想起了她上辈子曾经看见过的一句名言。
赵禹宸闻言一亮,琢磨一阵,便忍不住的拍了拍掌心:“这话虽白,琢磨起来却说的极是!可不就是如此!”
“这可不是我说的。”苏明珠连连摇头,只是无论如何,知道赵禹宸并不是一时冲动,而是早有打算,她便放下了心,只是笑着夸赞道:“这么一来,倒是一定能成了,你还当真厉害。”
自打登基之后,每天都不知有多少人夸他乃是贤明有为之君,但不知为什么,赵禹宸却只觉着,竟都不如苏明珠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真厉害”来的更叫人欢喜。
赵禹宸顿了顿,忍不住便又想要夸奖一般的接着说:“除了恩荫之制外,其实还有许多旁的,只是一时,不算完全,还需慢慢准备,以后,我再与你细细商量。”
以后……所以说,按着赵禹宸的打算,还要有再来寻她的以后吗?
苏明珠眨了眨眼睛,心思复杂的沉默了一阵儿后,却是略过了这个话茬,又随口问道:“梁王呢?这个不要脸的,他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提起梁王,方才还滔滔不绝的赵禹宸却是一顿,似乎是犹豫着什么,停了一下之后,才低头道:“放心,翠微宫里清静,也安全的很,你只静待消息就是了。”
说罢之后,赵禹宸便像是生怕她再问些什么一般,连忙伸手从小案上拿了温好的果酒来,亲手为她倒了小小一杯。
“你尝尝,这是宫里新酿的果酒,酿的时候短,味道清甜,也并不醉人。”
苏明珠低头看去,微微泛红的颜色,闻起来也只是一股葡萄与瓜果的味道,比起酒来,倒更像是果汁。
张口尝了一口,果然,入口酸酸甜甜,和果汁一点差别也无,等咽到了肚子里,才能隐隐回味出一丝微微的苦涩,勉强称得上一个酒字。
“这个好,可比那些苦酒好喝多了。”尝了之后,苏明珠便利落的一口饮尽,忍不住的连连夸赞。
“知道你受不了那些辣口的,特地叫魏安看着新酿了出来。”赵禹宸只是一笑,抬手又为她添满,他自个是不爱喝这发甜的东西的,因此自个则另备了一份烈酒,也是用一般的酒盏装了,放在一边儿。
“魏安?他还懂酒啊……”苏明珠有些诧异。
“不敢不敢,就是略懂一点儿,主要是上了心。”话音刚落,一旁得藤叶下头便钻出来一个圆乎乎的人影,上前几步对着苏明珠点了点膝盖,只笑的满面喜庆:“见过主子,小人恭贺主子芳辰!”
自然,正是魏安无疑。
看着魏安,苏明珠便忍不住的一乐:“快起了,还要多谢你的甜酒。”
魏安闻言笑的越发殷勤,只口下不停的介绍着:“这酒里的果子主要是今秋刚出的葡萄,还少加了些石榴红枣,青果白果,最是滋补不过的,细论起来,才刚酿了七日,清淡的很,主子若是尝的好,这一坛子封起来在存个几十日,这酒味才更浓!吃着也香……”
“行了,你主子的酒量最是浅的。”眼看着他还是说个不停,赵禹宸忍不住的打断了他。
“喝不得酒也不妨事!”可偏偏魏安却越发起劲儿了一般:“您存在土里,喝熟水冰饮的时候略微加上一点!什么豆蔻饮、酸梅汤、茯苓水……略添上这么一点儿果酒,微微带了那么一点儿酒味,又有果子的香气,哎呀呀,不醉人,又甜口爽利!”
听他说的这么活灵活现,苏明珠也忍不住的有些心动了起来,一样样皆认真的记在了心里,最后才笑着道:“我记下了,难为你知道的这般清楚,只可惜,我在这儿,手上也没什么东西好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