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得出这样手段的女人,并不聪明。”凤行瑞由此否定了顾婉容的破坏力。
顾昭华也无法向他解释前世种种,只能再与他商议如何能从顾成青口中诈出顾婉容来。
凤行瑞见她坚信顾成青背后的人是顾婉容,也不与她争论,而是认认真真地给她出主意,两人商议半晌,总算有了点结果。
“先别想了。”凤行瑞亲亲她的脸,“过一会天就亮了,你先睡会,有什么事天亮后再说。”
顾昭华点点头,顺从地躺回床上。
凤行瑞反而坐直了身子,靠在床边陪她。
顾昭华看着他老大不愿又强逼自己行规蹈矩的样子窃笑不已,拉拉他的手,示意他上床躺下。
凤行瑞纠结良久,最终摇摇头,“你睡吧,我看着你睡。”
顾昭华叹了口气,看来上一次的事情是真的把他吓着了,算了,慢慢来吧,总不能让她一再主动,她虽然多活了一世,但脸皮也还没那么厚。
顾昭华再醒来的时候凤行瑞已不在了,枕边放着一块白玉团龙佩,是凤行瑞常戴的。
顾昭华将团龙佩握在手里把玩了好一阵子,想着他对自己的珍视,心里的满足和甜意怎么压也压制不住。
起身穿衣的时候顾昭华左右找不到自己的肚兜,昨夜明明穿在身上的……此时再看那团龙佩,顾昭华便红了脸,刚夸完他,他就做下这等下作的事情,谁稀罕他的玉佩?也不知被他占了多少便宜去!
可再怎么样,心里都是甜的。
顾昭华终与凤行瑞互明心意,久日阴郁的心里一下子通透起来,就连遭遇了眼下的事情,也觉得并无什么解决不了的。
她收拾妥当后便去找顾成柏,不止沈成业在那里,沈成周也来了。
沈成周这几日追查凶徒也是没有什么眉目,虽然他向同僚探知了那人的样貌也画了画像,可京城这么大,一时三刻想找一个有心隐藏的人,也并不是那么好找的。
顾成柏和沈成业都失了耐心,说出话来一个赛一个地狠,一个说要严刑逼供顾成青,一个说要去拆了那家客栈。
顾昭华道:“我心中已有计较,劳烦两位表哥去查一查,那家客栈是否是瑜郡王府名下的产业。”
“瑜郡王?”沈成周和沈成业都是一愣。
只有顾成柏奇道:“你又是从哪里知道的消息?明明昨天晚上还没有。”
顾昭华一呆,沈成周眼中划过几分明了,唇边的笑容一分苦涩三分调侃,“我明白了,那人给的消息八成没错,我这便去查。”
顾昭华不可抑制地红了脸,顾成柏连连追问:“怎么了?”
顾昭华恼羞成怒,“什么怎么了!好好养你的伤去!”
顾成柏略有些委屈,他如今脸上的绷带已经拆了,左脸上留下一道正在结痂的疤,好在这疤医治的及时,用的又都是进贡的极品好药,疤痕看起来并不像受伤时那样狰狞,据说待落痂后看起来还会再好一些。
沈成周说做就做,起身便往外走,顾昭华叫住他,“这只不过是我的一点猜测,白家背后的人是瑜郡王,我怀疑顾成青与他有牵扯,那客栈便是他们用来传递消息用的。”
沈成周一点头,“放心,我会小心不露出破绽的。”
沈成周走后顾昭华又问了问顾成青的情况,得知他闭门不出,一副修身养性的做派。
到了下午沈成周回来,果然查出那客栈与瑜郡王府有些隐秘的关系。
至此,顾昭华已差不多能肯定自己心里的想法了。
“那么接下来,便让顾成青看一场好戏吧。”
那天夜里,顾成青被一阵急剧的拍门声震醒,丫头开了门还没看清来人是谁就被堵了嘴巴捆住,顾成青略带惊惶地看着逼近他的人,哆哆嗦嗦地问:“大哥,什么事……”
顾成柏凶神恶煞一般带着数名膀大腰圆的家丁把顾成青按住,摇曳的火把之下,映得顾成柏脸上疤痕分外凶残!
“什么事?我还得问你!”顾成柏丢下这句话,让人把顾成青的嘴堵住直接绑回了自己的院子。
院子里已坐了几个人,分别是顾昭华和沈氏兄弟,另外还有一个满面血污的人倒在雪地上,生死不知。
顾昭华裹着紫貂斗篷神情漠漠,沈氏兄弟则冲着他冷笑不止,顾成青已经吓得腿软,可记着那人的嘱咐,不让自己露出一点心虚之色。
顾成柏回身便甩了顾成青两个耳光!顾成青白嫩的面孔立时肿了起来,顾成柏一指院里瘫着的那个人,“这凶徒已经找到了,顾成青,你胆敢勾结外人来害我!”
“大哥,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顾成青强撑着自己不要露出破绽,那人已说了,凶徒早已潜出京城,这里倒着的人必不是真的!“大哥,有什么话不如去父亲面前明说,你这样私下用刑,父亲知道了怕是会发怒。”
顾成青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一定是假的,是一个诱他上当的局!否则他们为何不通知顾明堂?而是要私下用刑?他不能说,什么也不能说!
顾成柏冷笑一声,“告诉爹只会让你死得更快,你害我断臂毁容,又坏我兄弟感情,不好好折磨你一番,如何泄我心头之恨?”说着他朝一个家丁喝道:“打!两个一起打,让他听听我是不是冤枉了他!”
第118章 戏(二)
当即几个家丁的拳头便招呼到了顾成青身上,顾成青痛不欲生又无力还击,只能紧紧地抱住头部不让自己伤及要害。那边瘫倒在地的人也同样遭受拳打腿踢,那人的嗓子已经哑了,连连大喊:“别打我,我都已经说了!买通我的是一个姓顾的女人,你们也姓顾,是你们自家人的事情,我不过是拿钱办事,放了我吧!”
顾成青听到这里心中猛地一惊,那人仍在连声告饶,“那女人和一位皇子来往密切,我只知道这么多了!”
顾成柏喝道:“哪个皇子?”、
“我不知道,真不知道!”那人突然抬头看了顾成青一眼,满布血渍的面孔在夜中显得格外惊悚,“他知道!问他!我跟着他去过一家客栈,那家客栈就是那个皇子的产业!”
顾成柏几人的视线齐齐集到顾成青身上,沈成周冷声道:“这件事不仅害得成柏毁了容,更让顾沈两家就此失和,成青,事已至此你还不把真相说出来?那皇子是谁?那姓顾的女人又是谁?你到底与谁勾结要害顾家?众所周知姑父向来不参加皇子之争,你却扯着顾家往那掉脑袋的事情里扎,你可想到这事若让姑父知道,你会落得何种结局?”
顾昭华跟着道:“可笑你被人算计还不自知,以为占了天大的便宜,实际上你除了背黑锅还有什么用处?真正处益的又是谁?”
顾成青脑子里嗡嗡做响,他木然地说着:“我……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他此时已濒至绝望,沈成周那一声声质问就像催赶他下地狱的催命符,而顾昭华所言,更是击中他心底最脆弱之处!他原想不通那人为何要帮他,他还私下里猜测是不是那人走得不甘不愿要对顾家报复?可他偏偏忘了想,纵然那人要报复,出面做下这些事情的却是他!将来被人揪出的也是他!况且他这几日也有所觉,整件事一环紧扣一环,从顾家向白家提亲开始,缺少哪一个环节顾成柏都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安排得如此精密复杂,他竟全无怀疑,他竟还是天真地认为,那人是要帮他出人头地的!
“多说无益。”顾昭华淡淡地道:“还是将他送到爹爹那里去吧,相信爹爹自有定夺!”
顾成青的脚一下子软得彻底,之前他隐隐知道那个人攀附上了皇子,却想不到中间另有许多原由,甚至连白家都只不过是他们手中的一颗棋子,这不是寻常的内宅之争,而是血淋淋的皇子之争,那个皇子必然能从顾沈两家的决裂中获得天大好处才会甘愿冒险,可人家冒得起这个险,他行吗?这件事一旦摊到顾明堂面前,他恐怕连辩解的机会都不会有!
“大姐……”顾成青终是跪了下去,涕泪齐下,哪还有半点顾家二公子那冷静自恃的样子?
“是顾婉容……大姐,与我合谋的人是顾婉容!”
饶是顾昭华心中已有推断,可听到顾成青指认出来,还是忍不住站了起来!
顾成柏等人更是惊愕不已,顾成柏以为自己听错了,“顾婉容?”
顾成青交代至此,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了,哭着道:“就是她!两个月前她找到我,与我说了这些事情。她说只要大哥受了伤,父亲就会重视于我,大哥……我不是有心害你!我只是一时鬼迷了心窍!相信了她的话!所有的事情都是她安排的,凶徒也是她找来的,在府里如何行事是她事先通知我,我们约见之地就是那间客栈,我知道她攀附上了一个皇子,可我不知道那客栈是皇子的产业,更不知道白家在其中发挥的作用!大哥,大姐!我不是有心的,不是有心的……”
听着他泣不成声的话语,顾昭华与顾成柏、沈家兄弟均是缓缓地松了口气。
果然如此。
相比起顾昭华的淡然,顾成柏与沈家兄弟都为顾婉容一事而震惊无比,他没想到,顾昭华竟对顾家痛恨到这种地步,不惜联合外人,也要弄垮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