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宁帝轻嗯一声,把李青慕抱起来往寝殿中走。无意间看到自己袖摆上的糕点渣子和茶渍后,他挑眉问道,“李青慕,你真是公主吗?拿我的衣袖做帕子。”
李青慕把小脸埋在建宁帝的胸前,痴痴笑了起来。
建宁三年四月初十,李青慕为期七日的禁足正式开始。
对于禁足这种事,凤阳殿中的奴才们早已经习以为常了。
凤阳殿的主子,昭月夫人,嫁过来不过一年的时间,却已经前前后后禁足了八个月的时间。
和八个月相比,七天算什么。
建宁三年四月初十,巫奉天的信鸽落在了凤阳殿的落院中。
巫星,的确是巫家人,而且是巫奉天的小妹。
巫星原名不叫巫星,叫巫忆竹,是巫奉天父亲的第三房姨娘所生。
多年前,巫月被巫雄驱逐出巫家后,巫雄便从这些庶女中选了个年纪小,天份高的过继到了大房之中,顶替了巫月的地位。
当日,信鸽再次从凤阳殿中飞出。
这次李青慕没再信中罗嗦,而是直捣问题的核心。巫月,为什么要杀巫星。
建宁三年四月十二,巫奉天的信鸽再次传来。
巫家每一代人中,会有一男一女两人学养蛊训蛊之术。
男传男,女传女,所学的东西虽然同属巫家,可作用却各有不同。
巫阳的本事,是巫雄手把手教的。而巫月的本事,则是由巫雄的亲妹妹,也就是巫奉天几人的亲姑姑,巫霞教的。
巫月离家后,巫星便成了巫霞的接班人。
始元帝驾崩,大月江山异主之时,巫月走出流云谷,杀了巫霞。
看完巫奉天提供的消息后,李青慕心中恍然大悟。
怪不得巫阳对巫月仇深似海,非除不可。何着巫月做下了滔天罪行。
巫星为巫霞的徒弟,巫月想斩草除根,也就不难理解了。
可,巫月为什么要杀巫霞?
巫霞既是巫月的姑姑,又是巫月的师傅,她为什么要做出这样大逆不道之事?
回想起那个不苟言笑的清冷佳人,李青慕无论如何也不能将巫月同那种欺师灭祖之人联系起来。
当天下午,李青慕的信鸽飞出皇宫,飞过半个京城,再次落在了位于京城郊外的巫府之中。
巫府后山的凉亭之中,巫奉天收起摇在手间的黑面折扇,将李青慕的信打开看了一遍。
看罢,巫奉天的脸上露出一笑,把纸条递给了坐在自己对面,身穿暗蓝色衣裳,面上无一丝笑意的巫月。
巫奉天又打开折扇轻扇,听着环绕在耳侧的鸟鸣,叹道,“她的问题还真多。她想知道你为什么杀了巫霞,还想知道,巫星在什么地方。”
巫月抬起眼眸冷冷看了巫奉天一眼,将那张纸条放到巫奉天面前的茶盏之中。
看着纸上面的字迹模糊成一团,再也辩不出后,巫月声音清冷的道,“你不是说巫星在关雎宫中吗?如实告诉她好了。”
“长姐……”巫奉天看向巫月,认真的问道,“莫梅问的话,也是我想问的。你,为什么要杀了巫霞?”
“我能告诉她,却不能告诉你。”巫月端起自己面前的茶盏,轻饮了一口。
“为什么,我是你亲弟弟。”
“可你也是巫家人。”巫月挑眉,“而且,是一个同当今圣上相交甚密的巫家人。”
巫奉天被巫月的话说的一愣,瞪眼道,“长姐,你这话说的,就好像你不是巫家人一般。巫家的事,为什么我不能知道?”
“知道的越少,对你越好。”巫月将目光递向凉亭外,轻声道,“奉天,我在你这里藏身已是无奈之举。若有一日巫阳知道,不会放过你的。”
“长姐……”
“别问了,问了我也不会告诉你。”巫月打断巫奉天的话,道,“你取笔墨来,给她回信。”
“懒得回去拿。”巫奉天坐在石凳上不动,置气的对巫月道,“你说,我记得住。回去的时候写给她……”
巫月回头盯着巫奉天细看,直到巫奉天心底升起阵阵寒意,才出声道,“既是你不愿意回去拿笔墨,那你便在信上写一句话。”
“什么话。”
“巫星活着,她必死无疑!”巫月郑重的道。
巫奉天眼眸一紧,“巫星,没有理由杀一个和亲的公主。长姐,巫星虽然不是嫡女,可她毕竟是巫家血脉。”
“这和巫家血脉无关,和巫家有关。”巫月看着巫奉天正色道,“我不会让莫梅死,如果巫星此时不死,巫家面临的将是灭门之灾……”
巫奉天被巫月的话说得后背冰凉,如靠在了冰山上一般。须臾,他看着巫月问道,“长姐,你到底知道些什么?大哥追杀你和你杀了巫霞无关,和你知道的东西有关,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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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召见
?巫奉天的问题,巫月没有回答。
就如巫月所说的那样,有些事,她会告诉李青慕,却不会告诉巫奉天这个与建宁帝相交甚密的巫家人。
建宁三年四月十八,李青慕为期七日的禁足解了。
解了禁足的李青慕,一改以前对宫中事物的事事不理。她命姚远派人去怡景宫中的各宫中传信。以后每逢三,六,九日,怡景宫的妃嫔们,要到凤阳殿中给她请安。
姚远带着小太监出去后,李青慕见天气好,便命人将竹制的摇椅抬到了院落中的桃树下。
此时桃花已经落尽,再没了春日时的美景。可那桃树与宫墙形成的大片阴影,看着却甚是凉爽。
姚远出去了一个时辰,回来时李青慕刚在摇椅在坐定,右手正持着一只绘了牡丹的团扇轻摇,一脸的惬意。
摇椅的左侧,摆放着一只竹几,竹几上放着一只冰盒子和一只缓了兰花的茶盏。
看到姚远神色不好,她笑着出声问道,“不过是让你去传个话而已,怎的,难道还有人给你难为不成?”
姚远躬着身子,回道,“回主子的话,难为倒是没有。”
做为一个奴才,姚远相当合格。他年纪虽轻,做事却相当老练。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大事,他都能稳住神色,一脸淡然的说出来,鲜少惊慌。
此时,姚远这句‘难为倒是没有’带了三分为难的语气,足见事情不似他说的那般简单。
小谷子抬眼看了眼李青慕,低下头后道,“昭月夫人,奴才和姚公公去芙蓉阁中传话时,柳昭容平白说了些难听的。”
姚远回头瞪了小谷子一眼,对李青慕道,“主子,她不过是正二品的昭容,您却是正一品的夫人,她还能折腾到哪里去?”
“哟,她还敢嚣张。”李青慕轻笑出声。
她没有细问柳昭容说了些什么样难听的话,左右就是些与自己有关的。她嫁到大月后宫一年的时间,难听话听的还少吗?
“皇上近来宠爱主子,想来柳昭容心中不得劲儿。”姚远回道,“柳昭容出身世家,难免有几分娇蛮之气。”
李青慕一听笑了,别过头,用团扇遮住自己的樱唇,水眸中全是笑意。
世家怎么了,她还是公主呢。想娇横,也要分得清对像是谁。
拿着团扇挡住从树叶间落下的斑斑光点,李青慕轻笑道,“以往与柳昭容虽是见过,可却未曾说过几句话。明日她来了,本宫与她好好聊会儿。”
“主子,柳昭容可能不会来……”姚远话音顿了顿,压下因柳昭容嚣张气焰而升起的三分火气,尽量语气淡然的回道,“柳昭月说她正在病中,明日怕是不能来给主子请安了。”
“哦……”李青慕长长哦了声,掐着细嫩的手指细算了下。
从四月初三到四月十八,正好过去半个月的时间。落胎伤身,要同正常生产一样养身才行。
的确是来不了,一来不就露馅了?
水汪汪的大眼滴溜溜一转,李青慕笑道,“不能来便不能来吧,病中,自是要好好养着身子才是。”
“别人呢?”采香抬头问道,“除了柳昭容,可还有别人说三道四?”
“别人没说什么。”姚远回道,“都说明日会来。”
位份低,再造次又能造次到哪里去?别说说出来李青慕看不进眼中,就连姚远亦是没将那些人放进眼中。
问晴对李青慕轻语道,“主子,你以往对宫中妃嫔的管理的甚是松懈,只怕如今一紧起来,会惹得她们心中不痛快。”
“有什么好不痛快的?”李青慕轻哼一声,道,“就是以前太纵容她们了,她们才敢做出那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柳昭容私下落胎,秦皇后不会如此轻易就放过柳昭容一马。交换的条件,定是对秦皇后有利。
自小公主中毒的事情发生后,秦皇后对李青慕不再如以前那样步步紧逼。
李青慕可不认为秦皇后是放过了她,在她的前一世,秦皇后可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主。
如今秦皇后隐得这样,一方面是因为建宁帝对自己宠爱而有所收敛。另一方面,可能就是在寻找一个合适的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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