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逍遥图就是快活堂堂主搅动江湖的法宝,一直是堂主自己收着,用以调度掌控各处暗桩。”
何泗听到这里,已是明白大半,道:“盟主是要我去盗这逍遥图?”
沈墨白却摇头道:“逍遥图一向都是收在逍遥峰堂主密室中,我怎会叫你千里迢迢去盗它。”
何泗一怔,沈墨白又道:“一年前化飞炎闭关,这逍遥图便与快活堂事务一道被化飞炎交给长老。逍遥峰本是三大长老,霍天元两年前病重离开,化飞炎闭关之后,便将逍遥图交由余下两名长老保管。可就在两日前夜里,有人却闯入密室将逍遥图盗走了。”
何泗惊道:“盗走了?那人是谁?”
沈墨白摇头道:“黑衣蒙面武功高强,守卫皆拦不住他。司寇雄闻讯赶来时,那人已逃了出去,司寇雄也只远远瞧见一个背影,追赶不及。”
何泗道:“他就这样逃走了?”他转念一想不对,又道:“不对,他还未逃出逍遥峰,所以逍遥峰上便下了禁令封山,要找出这人是不是?”
沈墨白点头道:“逍遥峰绵延数百里,快活堂总舵人数众多,将整个逍遥峰都掌控在手中,把守着各处出入口,便是再武功高强,一时半刻哪里能离了快活堂手心?
“再者那人对堂主密室路径都轻车熟路,必然是快活堂中的人,这样更好查找了,他若是就此逃走,快活堂只下令略略一查少了谁不就知道了?
“那司寇雄虽来得晚了只见了一个背影,但他也是当机立断,一见已经追不上那人,立即便下令在主峰之上点起烽火撞响戒备钟,将所有出入口都封住了,所有人等都不许进出。”
何泗听得亦是紧张,道:“那后来呢?既然已封山两天,想来那人还未被抓住。”
沈墨白道:“不错!目前还未有消息传来。这也就是说,那人盗了图并未能逃出逍遥峰,定是又以本来面目隐藏在快活堂中了。”
何泗沉吟片刻,忽觉怪异:逍遥峰远在千里之外,逍遥图丢失又是在两天之前,既然已经封了山不许进出,又怎会传出消息?这消息又怎会这么快传到沈墨白这里?
何泗抬眼见沈墨白,却发觉自何泗进了房门,所见沈墨白面色便一直极为忧虑,何泗略一细想,不禁心下吃惊,道:“盟主,那盗图之人,莫非你认得?”
沈墨白抬起头来,却是面色诧异,道:“逍遥峰自两天前便已封山了,封山之后里面什么境况外面人便无从得知。那人生死不知身份未明,我不知他是谁,又怎会晓得认不认得他。”
何泗一愣,心道莫非猜错,不禁问道:“既然已封山,盟主又怎会得知这消息?”
沈墨白抬眼看了何泗一眼,温和一笑道:“快活堂暗桩遍布江湖,我正道盟自然也得在逍遥峰摁下钉子。”
何泗道:“原来盟主在逍遥峰亦安排了探子。”
沈墨白叹道:“不错。只是他是装扮成山民的,虽在逍遥峰混迹多年,平日也只在逍遥峰山下探听些消息。今次逍遥峰一封山,他便不能再如常走动,更无法得知上面消息。快活堂在四处搜捕,他再去打探便太过显眼了,因此只能冒险送出一次消息,之后便按兵不动。否则那盗图之人还未搜出,我这个老兄弟却要被发觉了。”
何泗听到这里,心里已是了然,道:“盟主,你是要我去逍遥峰打探这次事情么?”
沈墨白道:“不错!何少侠,正道盟中众人本领如何我心内都是有数的,你的本领我很是信得过,若派旁人去这般虎狼之地只怕是要有去无回,可若是你必定能平安回来。”
何泗一怔,不料沈墨白竟对自己如此赞赏,心内忽地升起满腔豪情,立即道:“何泗必不辜负盟主期望。”
沈墨白郑重道:“你去了逍遥峰,设法潜入里面,打探清楚,若是那盗图之人还未被抓住,便想方设法帮他一帮,最好能带他逃出逍遥峰。我自收到消息也一直在猜测那人身份,若是——”
沈墨白忽地一顿,似是想起了什么,怔了一会儿,竟叹了口气,低声道:“若是那人已被抓住了,你实在无法救他,那你务必要保全自己,就——就不管他了,你自己定要平安回来。”
何泗一呆,抬起头来,心内道:于龙潭取鳞虎穴拔须,这是何等危险的事,这等好汉若真是被捉住了,我要是碰见怎么也是要拼死相救的,怎么沈盟主却叫我独善其身。
沈墨白转眼看见何泗神色,亦知他心内所想,也不欲多解释,只叹道:“都无事自然最好。何少侠,你务必小心,及早回来。”
何泗点头答应,沈墨白便抬手一挥,房门便咔噔打开,沈墨白扬声道:“叫沈忠来。”
门外弟子便有一人领命去唤沈忠,沈墨白却仍望着屋外,道:“霜晚,还不下来?都是大姑娘了,怎么倒爬高上低起来,衣裙都要沾上灰土了。”
何泗一怔,忙转头往外望去,就见外面先是静了片刻,随后屋外枝繁叶茂的高树之上一阵扑簌簌声响,枝摇叶晃,白衣一闪,秋霜晚已轻盈落下,面色微红,低声道:“沈叔叔。”
屋外几个小弟子登时诧异道:“咦,秋姐姐怎么在这里?我们竟都没发觉。”
秋霜晚支吾道:“我也是才来。”
沈墨白笑道:“霜晚功力可比你们几个小家伙强得多了,你们又怎会发觉。”说罢,沈墨白又转面向秋霜晚道:“霜晚,我和何少侠有事相商,你先回去罢。”
秋霜晚却不动,只咬唇不语。沈墨白诧异道:“霜晚?”
秋霜晚忽地抬眼道:“沈叔叔,方才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我也要去。”
何泗急道:“莫要胡说,你快回房歇息去。”
秋霜晚道:“我也要同你一起去。何大哥你放心,我不会拖累你。”
沈墨白面色沉下来,道:“霜晚,那般危险地方你怎能前去,莫再多想了。”
秋霜晚摇头道:“沈叔叔。我不怕什么危险,那里……我想去那里看看,不然我是不肯死心的。我想去已有许多年了,今次你们若是不许我去,以后我也是会自己去的。”
院内那几个小弟子武功较低,秋霜晚能偷听到屋内只言片语,他们却听不到,自然也不明白秋霜晚所说何意,俱是疑惑不解。沈墨白与何泗却都明白秋霜晚所想,不禁都沉默起来。
半晌,沈墨白叹道:“霜晚,你心中竟是如此想,我更不放心你去了。当年送你和风迟去小扇谷时,我就已说过,暂且委屈你们几年,以后定然会给你们一个交代。如今我还是这么说,霜晚,你可信沈叔叔?”
秋霜晚目中莹然,道:“我自然是信的。可是沈叔叔,我到底还是心有不甘。”
沈墨白叹道:“就再信沈叔叔一次,暂且忍耐下。先回房去罢。”
秋霜晚怔然一阵,忽地咬一咬唇,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转身离去,恰好与沈忠擦肩而过,沈忠见她神色有异,也是极为纳罕。
沈墨白叹道:“当年弘文兄离去之时,风迟年纪尚幼倒还好些,霜晚是女孩儿家,心思又细腻,我时常担忧她却又不知该如何劝解。大嫂故去时,风迟才牙牙学语,霜晚却已记事了,每每提起都很是悲痛。这两个孩子,若论起来,还是我这侄女悲苦些。”
何泗默然听着,想起秋霜晚方才神情,心内亦是一阵疼痛。
见沈忠进了屋内,沈墨白便道:“沈忠,我方才叫你准备的东西可好了?”
沈忠道:“已好了。”说罢,沈忠便自腰间褡裢取出一方扁扁布包,却是递给何泗。
何泗一怔接下,打开一瞧,却是一片薄如蝉翼的□□。
沈忠得意道:“我虽许多年不曾做这个东西了,到底手艺还未丢下。且这材质乃是我独门秘方,不惧水火,你就是怎样冲刷也不会发皱,你只要戴上这个,包管毫无破绽天衣无缝,便是家人都认不出你。”
何泗拈了拈这薄薄面具,不禁由衷佩服道:“忠伯这一手真是罕有。”
沈忠道:“那是自然。”
沈墨白沉吟片刻,却道:“这面具还有么?”
沈忠一怔,道:“有是还有的。”
沈墨白道:“再给何少侠一张。”说罢,沈墨白想了一想又道:“要女子能用的,面貌普通些。”
沈墨白话一出口,何泗也已愣住,转眼看去,沈墨白温和笑道:“以防万一。那孩子性子虽温婉却很有些倔强,她若是真跟去,你得好好照顾她,定要平安回来。”
沈忠又取出一张面具交给何泗,当下何泗便向沈墨白告辞,提了剑便向外去。
虽然何泗手中已拿了两张□□,但他心中自然是不想秋霜晚跟来的,因此一出了沈墨白屋门便匆匆忙忙去牵马,唯恐跑得慢了被秋霜晚追上来。
待到了马房,何泗却寻不见自己平日所骑得那匹马了。正纳罕间,却听身后蹄声得得,扭脸一看,却是秋霜晚牵了两匹马过来,其中一匹正是自己那匹坐骑,登时哑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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