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最好的办法还是今晚先将就着,这事儿得之后从长计议。
叶知秋缓缓走到田甜床榻跟前,感觉到有隐隐的压迫感,田甜睁开眼,看到叶知秋放大的脸,她有点儿紧张,变得和叶知秋一样结巴了:“你,你,你还不睡?”
叶知秋为难的说:“去哪?”
田甜瞪大眼,啊了声:“对哦,我是你的妾室,恩,府里又没有个别的女人,咋们是不是得睡一块啊?”
她虽然这样说着,可脸上有一点儿纠结之色。
就这么快吗?
她好像还没准备好。
不说别的,她以前听别人说了点儿的,这事……很残忍的。
会流一条被子那样长的血,要是身子不好,还半条命去了。
说实话,田甜有点儿怕。
可是叶知秋却不像那般鲁莽之人吧,她害怕之余又有点儿期待,反正纠结的很。
正想七想八的时候,叶知秋的手却伸了过来。
手背白皙,却很有力,怎么说了,像是一只蓄满力量的豹,又优美又危险。
田甜屏住鼻息,眼睛差点儿瞪成了斗鸡眼,看着他的手、甚至看清了他手上的汗毛,然后慢慢探向她……
就,这么、这么快吗?
确定她不用再准备一会儿,比如说她先去在外面跑几圈平复一下心情,再比如说还洗个澡喝碗茶平复一下心情?
可叶知秋的手近了、更近了。
田甜揪着被子,把眼睛一闭,心一横。
反正是叶知秋,早给他晚给他不都是一样。
可惜叶知秋的手越过她在她的里侧拿了床锦被,然后抖了抖准备到外间的软塌上去睡。
田甜闭眼等了好久,直到没声音了,才悄悄睁了眼。
外间点了一盏烛光,叶知秋准备收拾收拾先将就一晚。
田甜心里有点儿失落,好像是本该发生的事却没发生。
她长长叹了口气,准备闭眼,叶知秋却拿着烛盏进了里间来。
他轻轻坐在床榻边,问:“没睡?”
毕竟她刚刚紧紧闭着眼,一副视死如归英勇就义的样子让他记忆犹新,强忍着笑将锦被拿到外头去,可哪晓得她竟还在叹气。
难道还有点儿失望?
当真是个傻丫头。
田甜假装掖了掖被子:“睡了的,你又把我吵醒了。”
语气里有点儿小埋怨,叶知秋轻笑一声:“这样?”
田甜重重点了点头。
叶知秋凑过去,把唇轻轻贴在她额间,酥软的感觉从田甜的眉间蔓延,一直勾勾绕绕的缠在心里头。
田甜嘴角忍不住勾起笑容。
叶知秋说:“那我、赔罪。”
田甜再也忍不住,睁开眼,蹭的一声从被窝里爬起来,在叶知秋惊讶的目光中,飞扑在他怀里。
然后学着像他那样,轻轻的将唇贴在他的眉心:“恩,还不够。”
叶知秋接着她的腰,搂着她:“小心、冷。”
然后把被子拥起来,给她围成了个蚕茧。
他这样一幅清心寡欲的样子,勾的田甜心里可难受了,像是有一万只蚂蚁再疯狂的咬噬着她,而他却分毫不为所动。
田甜有些难受的想,他怎么这么坏呢。故意勾着她。
于是,她丹唇轻轻往下挪了挪,顺着他直挺的鼻子慢慢度到他微凉的却柔软的不可思议的唇上。
轻轻印了上去,而后又如蜻蜓点水一般一触即逝。
叶知秋瞪大眼简直不敢相信这丫头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
田甜故意学着他以前的调子:“笨、闭眼。”
正心满意足还未拉远距离,下巴却又被叶知秋掐了回去。
有些蛮力,有些野性,有些狂乱,甚至那吻都带了些情迷意乱的味道。
可叶知秋却是个坏的,大掌将她睁着的眼睛紧紧阖上,一点儿光亮都不漏。
然后对她攻城略地,被她那些想要造反的野蛮因子杀个片甲不留。
而她只能深深地沉醉其中,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将他的脖子勾得更近,身子贴的更紧。
仅此而已。
第46章 第四十五章
田甜以为昨夜那般情迷意乱,也许叶知秋会一不小心……
没想到他倒是比她正人君子多了,亲完之后就用锦被将她裹得更紧了,然后将幔帐拉的严严实实一条缝都不露出来。
可即使这样,田甜还是看到他在慌忙之间逃出外屋时红透了的耳根子。
刚刚还亲她的时候那么霸道,怎么亲完了就这么纯情了呢。
田甜发现,和叶知秋处的越近便更能发现他的可爱之处。
直到第二天早上起来,田甜因为一夜安稳睡得神清气爽正想去找叶知秋又说说话,却发现他的眼睛上覆着一块热帕子,她将帕子掀起来一瞧,看到一双像染了墨的眼睛框,她呀了声,坐在叶知秋身边,好奇道:“知秋,你昨儿夜里是去做什么了呀?怎么这么疲惫,是一夜没睡么?”
叶知秋真的是连苦笑都笑不出来了。
说起来,也怪他,她本来就是个没心没肺的,昨夜被他亲了之后还能睡得安稳香甜,不似他,躺在这床上总觉得他的床榻没有田甜的那张软,甚至也冷的很。
可怜他辗转反侧几乎一夜没睡,到了天快亮了才浅浅眯了会儿,现在起来整个人骨头都是散的。
可他这些东西是万万不会给她说的,她本来在他面前就像个小狐狸,要是被她晓得了可不要拿捏着事笑话他许久。
于是叶知秋只得框她:“昨夜、事多。”
原来是这样,这样说着田甜倒有些心疼他了。
白日里也一刻不歇的处理公务,晚上还要忙,当真是辛苦的很,于是她学着往日叶知秋给她揉肩的手法,走到他伸手,脆弱的指头触在他的太阳穴上:“我给你揉揉?”
叶知秋低低应了声,任由她去,甚至连脑袋也半靠在她的身上,实在是舒服极了。
可享受的时光过得飞快,还没用早膳,便有小厮传来消息说春十三在外候着。
叶知秋和田甜同时愣了下,自从离开襄阳城差不多有半旬的日子没见着他了。叶知秋因为他之前对田甜的所作所为心里生了些嫌隙,也没主动去找他,没想到他却先找来了。
田甜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该说什么,总而言之对他的感情是很奇怪的。可他毕竟是叶知秋的好友,若是跟他撕破了脸皮,叶知秋夹在中间怕是难做人,于是只当没听见小厮的通传,继续夹着小菜吃粥。
这些日子春十三瘦了,脸颊略微凹陷,眼睛却很亮,他一改往日浮夸亮丽的衣饰,换上低调的黑袍,这样看着倒是比往前成熟许多。
他走进来,看见叶知秋,嘴角抽动了一下,没有像从前那般和叶知秋称朋道友倒是行了叩礼:“参见大殿下。”
叶知秋愣了下,看着他一时无话。最终抬了抬手让他起来。
身边又小厮连忙过去给他侍座奉茶。他和叶知秋一样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叶知秋虽明面没说什么,可心里也已经知道了,他算是彻底失去了这个朋友。也许是从他想诈死离开京城的时候,春十三就在他和春家做出了选择,从此以后他们便是君臣,不是朋友。
明明知道这接过已是不能再更改了的,可叶知秋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田甜受诬陷,他是怨责春十三,但他也知道春十三身为春家的人也有自己的立场。更何况,他们几乎从小一起长大,如今分道扬镳,再聚集时又是物是人非心里当真是不好受的。
春十三不看叶知秋的神色,只作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大殿下回京之后准备如何布置筹划?”
叶知秋见他谈起正事,也正了神色,让左右将笔墨备好然后写道:“回京之初,有太多的东西不甚了解,暂且低调行事打探情况。”
春十三将字条看了,点了点头:“大殿下言之有理,更何况你现在‘病重’刚从鬼门关一脚走出来,若是此时有太多动作,未免会让人起了疑心。”
过了会儿,他将字条折好放在一旁,抬眼:“既然如此,大殿下有没有想过趁这个时候将自己的口疾医治一番。”
叶知秋认真听着,没说什么。
春十三才接着道:“毕竟若是群臣不会让一个有口疾的人登上君主之位。”说完,他又责备自己道:“草民话直,大殿下莫要怪罪。”
叶知秋更是觉得心里有些堵,他何曾会因为他单刀直入而怪罪他。从前他们彼此之间有那么多的调侃何曾记得君臣之间的条条款款。
不过叶知秋也明白,自从过了那事儿之后他们到底是生份了。
叶知秋叹气,刚垂下头却发现春十三的左手微微蜷缩着,上面缠了绷带,隐约露出一点儿血的猩红色。
叶知秋回头去田甜,见她也凝着眉头,当下心里一骇,三步并两步,走到春十三跟前,将他急急欲要遮掩的左手拿了出来。
“让、让我、看看。”
春十三犟不过他,左手被他握在手心,额上的汗都冒了出来,还一面故作轻松地说:“没什么,小事儿。”
田甜也走了过来,站在叶知秋跟前,看着叶知秋将他的左手掰开,绷带足足将这个手掌都包扎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