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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和奸臣谈恋爱 完结+番外 (赵吴眠)


  “那齐王殿下也……”
  “自然也在宫中。”
  唐糖本还惦记着悄悄跑去同齐王描绘一下夜探益王府的情形,既然受了请托,总该忠人之事才好,这样一来今日是要搁浅了。
  不想裘宝旸还抛出一样意外的东西:“看看这是什么?”
  唐糖见那是一摞手书的纸,急问:“曹四渠?”
  裘宝旸点头得意:“昨夜哥冒天下之大不韪,请兄弟沈主簿在卷宗室里头喝了一餐酒,抢在他睡着时抄下来的。”
  唐糖谢一声,飞快抢在手中翻看,裘宝旸在旁指点:“据说是为女报仇,哥总觉得未免鲁莽蹊跷。但他咬死了是这个缘由,时隔两年多,看样子老曹是宁死也不肯让人审出更多了。糖糖你怎么愣住了?”
  “曹……斯芳?”
  “对,正是老曹的女儿。曹斯芳从小被送进宫中,后来一直是齐王的贴身婢女,有什么问题?”
  纸上记载的是曹四渠从刑部到大理寺的全部审讯记录。
  曹四渠言,自他女儿曹斯芳不知所踪,他腆着老脸问齐王殿下要人而不得那日起,他便对齐王起了杀心。
  “女儿失踪有各种原因,即便齐王是个恶名昭著的王爷,你手上无有铁证可以说明人是在人家手上不见了的,怎么可能说话就要杀人?他说他女儿是为齐王去找一枚什么传国玉玺去了,齐王企图谋夺帝位,故而四处寻觅传国玉玺。这种话他也好意思说?有人说这所谓的始皇传国玉玺世间根本没有,是后人杜撰出来的,也有人说,此物的确出现过,不过太宗的时候就弄没了。”
  唐糖想起曹小姐在鬼宅中说的话,鬼宅里她所谓的宝物就是传国玉玺?
  她摇摇头:“赵思危其人……若生了夺位的念头,这个传国玉玺对他而言,不过就是个摆设罢。”
  “正是如此!曹四渠还说这只是他的猜测,并无实据,说他觉得齐王人坏。都传齐王是个六亲不认的家伙,哥也很不喜欢他,但哥却听说,齐王治下尚算有情有义,不然他那些手下肯这般死心塌地追随?你不觉得,这个曹四渠的说法,十分牵强么?”
  “是牵强。”
  “上头还说,纪二当时赶巧着了与齐王同色的衣裳,说时迟那时快趁乱一挡,曹四渠弄错了人……哥觉得曹四渠一慌弄错这不是没可能,但官员赴宴,礼部会在请柬后附上赴宴的穿衣警示,纪二怎么可能吃了豹子胆,穿于齐王同色的衣衫,他是疯了不成?可惜哥不在场,怎么也想不明白当日情形了。”
  “那令尊……”
  “当时他确实在,哥前两天旁敲侧击问过,老爷子记不得纪二当日穿的什么了,只记得场面一片混乱,血流满地。”
  唐糖捏紧拳头:“满地……”
  “不过我家老爷子对你家纪二观感不好,说起那事他只是叹气。说纪二满腹才华前途无量,实在无须行此险招。”
  “险……招。裘老大人的意思是,纪二他根本事先就知道,曹四渠欲刺齐王?”
  “我家老爷子这个人,故弄玄虚也是有的,无须在意。”
  唐糖点头再阅,曹四渠如何刺伤纪二的那一部分笔录,却仿佛忽然间全数略去了,唐糖有些急躁:“用的什么凶器?伤在何处?怎么一字不提?不可能啊,我虽不懂问案,也知道这些细节一定是要问的。”
  裘宝旸挠头:“呃……这个你也要看?”
  “你藏了?”
  “糖糖听话,咱们不读了罢。”
  “拿来。”
  “哥怕你看了难过。”
  唐糖伸手:“拿来,真相要紧。”
  “那你读罢,糖糖,你以后待纪二哥好一点算了。哥读完决定以后再也不同纪二哥抬杠了,无论他是不是咎由自取,一个男人……曹四渠入太医院前你知道他是做什么的?人称曹一刀,就是别人绵延十几刀才能做到的事情,他只须利落一刀,专业去势二十年,操刀如宰鸡……唉。”
  裘宝旸颤颤巍巍从袖中抽出另一叠纸来,唐糖刚接在手中,书房门开了,外头那人未进屋便唤:“小狐狸?”
  裘宝旸与纪二一打照面,手中的茶杯都差点没捧住,低问唐糖:“哥的乳名连纪陶都不知,纪二如何知道的?”
  作者有话要说:  纪二:又在聊我的隐私,太可气!
  糖糖:你自己若肯说粗来,还有人查你的病历吗?


第59章 上元夜
  门前的那只老狐狸,脸色倒是好看许多,也不知上哪儿换了衣裳,穿的正是一身唐糖买的湖蓝袍子。
  他难得穿这种略嫌耀目的颜色,整个人被衬得英气勃发,俊逸风流到了极致,眉目中虽未曾含笑,冷冽间反倒犹有一种温柔意味。
  唐糖望呆了,口水吞了两回,才想起那几张纸还无处可藏,赶紧塞进袖管,听了裘宝旸的话又想笑不能,只有低问:“您的乳名难道不叫……宝宝?”
  裘宝旸望着门前纪二很是局促,窃窃道:“他都回来了你还有心思奚落哥?”继而高声招呼,“二哥……别来无恙!”
  纪二本道屋中只有唐糖,见着还有裘宝旸这个外人,哼一声以示回应,却道:“夜里我们阖家要去上元灯会,裘大人可愿来同往?”
  “啊?这个……还是不去了罢。”
  “哼,今夜陛下与太后齐齐设宴,裘大人的双亲皆在宫中赴宴,家中可还有别人等着大人回去团圆?”
  “你什么意思,嘲笑哥形单影只么,哥是不屑泡……”
  纪理打断他:“方才纪某归府,见刀刀午睡起来,正在寻裘老伯。我不知裘大人是如何告诉他的,我记得您仿佛比纪陶还小一岁?”
  “呃,哥……”
  “称谓事小,刀刀看来很喜爱裘大人,如蒙不弃,不若今夜就在敝府用了团圆饭,而后同去灯会罢。”
  “呃……也好。”
  唐糖瞪大了眼。
  “糖糖好生招待你家上官,一会儿西院再见,裘大人回见。”半是揶揄,半是认真,说完也不待唐糖答应,居然就要走。
  唐糖奇问:“大人要去哪儿?”
  纪理回身道:“刀刀方才想要人陪他画画,我这便去他屋中。”说罢兀自走了。
  唐糖见这家伙倒也听劝,笑眯眯由他去了。
  裘宝旸讶然问:“你没事罢,对纪二这么和颜悦色的,这个后妈当得很舒心么?”
  唐糖呸他:“宝二哥才没事罢,作甚答应他同去灯会?”
  “哥方才不是说了,往后不同纪二抬杠了。遭了那样的罪,也难怪他性子愈发古怪,想想真是……疼,哥是不忍心忤逆他,再说哥从小被他一瞪,愣是半个不字都说不出来。”
  唐糖想起袖中裘宝旸抄的曹四渠案卷宗,正着急欲读,纪方却已前来催请:“方才见了二爷,他说宝二爷一会儿在府上用饭,要我赶紧来请。二爷还说,府上今岁这个新年过得缺了许多年味,让老奴这就过来请宝二爷过西院去,说宝二爷字好,帮着府上写几个灯谜,挂上凑气氛。”
  “二哥倒是会差使人,还知道哥字好看,也罢也罢。”裘宝旸欣然起了身。
  唐糖不得工夫看卷宗,只得再次藏起来,一路走一路问:“宝二哥你夜里当真打算伴他一同看灯?”
  “又不是伴他,横竖是伴纪刀刀,哥喜欢小孩子。”
  “宝二哥,你也老大不小,怎不正经娶个亲什么的?他们兄弟……原是因为小时候算的命,这才故意晚的。”
  裘宝旸十分落寞:“哥欢喜的人,她又不欢喜哥。”
  “谁?”
  “别提了,哥少说也有半年没见她了。”
  “半年,那姑娘家人也不逼她嫁人的么?”
  裘宝旸一摆手:“罢了,哥也没资格过问。快走,今夜纪二请客,哥定要蹭一餐饱的。”
  唐糖真未料宝二这般没心没肺个人,心里居然还深藏了一桩伤心事,问多了也怕给人添堵,赶忙噤了声。
  **
  上元夜无禁夜,传统的灯会本身只是设在龙亭河东岸,今年却因是新帝登基的头年灯会,京城富商土豪皆捧场般地砸上了巨款,这一夜的灯会俨然被办成个龙亭湖两岸的空前盛会,湖上更泛了艘艘亮灯画舫。一时灯火连作海洋。
  而这夜玉盘当空,浮云散尽,双岸烟花此明彼灭,仿若永不停歇。
  陆上观灯人山人海,裘宝旸扛起刀刀就往肩上搁:“你爹怕你尿他一脖颈,来伯伯肩上坐。”
  唐糖牵念那个曹四渠跑去西京寻过刀刀母子的事,心下不安,草木皆兵地想劝宝二爷不要乱跑,不想阿步指一艘近处画舫道:“二爷,便是这艘了。”
  船即刻离岸,偌大画舫上客寥寥,裘宝旸上船看呆了眼:吓,这贪官为让儿子过节游河观灯,真是下了血本的。
  裘宝旸隔窗望见一边灯火通明:“刀刀过来看,西岸好像有人舞狮。”
  纪刀刀眼尖,指着西北那头:“裘伯伯,那头还有舞龙!原来舞龙就是这样的?能让船驶近些么?”
  阿步道:“当然能。”这便使唤船往那舞龙处去。
  趁裘宝旸领了刀刀上船头上看舞龙,纪理一把攥过唐糖的手,领了她直往画舫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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