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令宛忍不住笑了,睁开眼,盈盈的眸中都是得意。
她就知道萧湛舍不得罚她。
但她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萧湛刚才会皱眉,就把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萧湛笑道:“你且看看你的手在干什么。”
江令宛这才发现自己的一只手正抓着萧湛的侧腰,好像抓了好一会了。
她明白了,松开手,脸一红,勾住萧湛脖子,亲他下巴,软软地撒娇:“我错了,抓疼了你,五舅舅原谅我吧。”
若是以前,萧湛早把她揉进怀里疼了,这次却故意板着脸不说话。
江令宛就撅着嘴,亲他下巴,亲他唇,一下又一下。
小姑娘甜,这样主动亲他,乃是破天荒地头一回,萧湛无论如何也要多享受一会,坚决不服软。
下一刻,他下唇被她含住咬了一口,奇异的酥麻从唇齿一直到心头再到四肢百骸,萧湛忍了又忍,再也忍不住,反守为攻。
江令宛节节败退,丢盔弃甲,不一会就只剩下一件肚兜……
小姑娘身材好,从前在帐幔里昏暗暧昧,今天暴露在日光中,更让人无法自持,萧湛揽住她纤细的腰肢,去扯她肚兜带子。
就在此时,门口传来柳絮的声音:“五爷,奶奶,赵老大夫来了。”
萧湛的身体几不可见地僵了一下。
静默了片刻,他深吸一口气,在她白皙柔软的后腰出摩挲一下之后,恋恋不舍地收回了手。
江令宛也羞臊得脸颊通红,起床穿衣。
……
瘟疫发现当天,赵老大夫就奔赴山西,在山西忙了几天,疫情刚刚稳定,他就马不停蹄赶回京城。
江令宛跟萧湛来到待客的花厅时,赵老大夫正负着手打转,很着急的样子。
两人还未踏进门,他就迫不及待地问:“臭丫头,这瘟疫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怎么回事。”江令宛对萧湛对视一眼,正色道,“瘟疫发生后,大家都在为治疗瘟疫想办法,那天忽然有一个小乞丐给我送了一封信,信里说这场瘟疫其实是有人故意下毒,还把药方附在信里。写信的人说他只知道有这些药材,具体剂量不知。”
“我当时也不知是真是假,赵爷爷您又到山西去了,救灾要紧,我想着万一是真的,灾民就有救了。所以,我叫了凌大夫来,问他这药方行不行,又让他把药材的剂量弄出来。”
“就这样,把瘟疫给控制住了,给我写信的这个人居功至伟,可我们并不知他是谁。若是能找到他,说不定就能问清楚这场瘟疫究竟是不是投毒,如果是,那投毒的人又是谁。”
这个药方子太高明了,根本不是江令宛能配出来的,她又不能说自己是重生的,所以便假托有人送信。
赵老大夫就问她信在什么地方。
江令宛早有准备,把变换过字体的书信递给赵老大夫,等他看过了,问他:“赵爷爷,这场瘟疫是投毒吗?”
“当然是投毒,哪个王八羔子竟然干出这种灭绝人寰的事。”
最可恶的是,连他也被骗过了。
枉他自诩医术高超,这回却在眼皮子底下被人摆了一道,真是丢人丢大了。
赵老大夫黑着脸道:“这个王八羔子这次没成功,恐怕还有下回。得把这个人抓起来。”
江令宛忙道:“我们本来想报告给圣上,但又怕不是投毒,既然赵爷爷您这么说了,那就确定是投毒了。”
她转头看向萧湛:“事不宜迟,你这就进宫,禀报皇上。”
萧湛点头:“好。”
“我也去。”赵老大夫板着脸,没好气道,“这个王八羔子的手法我倒是见过,只是不确定,走,我们边走边说。”
赵老大夫怀疑的人就是赵耀,这个赵耀是他侄孙辈里的佼佼者,七八岁上就在医术方面展露了过人的天分,本是赵家重点培养对象。
可是他爱研制毒药,屡教不改,屡劝不听,十一二岁就利用制毒牟利,闯下大祸。赵家管不了他,怕他惹祸,便将他从族谱上革名,将他逐出赵家。
“这个赵耀后来投靠了永平侯府。”赵老大夫道,“幕后指使八、九不离十就是宁轩了。”
萧湛心知肚明,他点了点头:“等会面圣,先不说赵耀,以免打草惊蛇。”
赵老大夫深以为然,两人对好口径,在洪文帝面前说辞统一。
洪文帝震怒。
发生瘟疫,百姓说他私德有亏,所以被上天惩罚,这一点他并不在意。
当年夺嫡他弑杀皇兄乾元太子是不争的事实,他不后悔,也无惧人言。
但若是居心叵测,故意投毒,造成瘟疫假象,荼害黎民百姓,再朝他身上泼脏水,想让民心不稳,朝堂紊乱,那便是大逆不道的谋逆之罪。
洪文帝脑中迅速闪过几个可疑人选,有乾元太子的儿子,也有其他王爷。
洪文帝脸孔很冷,不管是谁,觊觎皇位者,他一律不会放过。
“去查!”洪文帝寒着脸吩咐萧湛,“出动金吾卫暗卫,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个人给朕揪出来。”
萧湛拱手道:“两日后便是海陵郡主大婚,是否要等两日,待郡主大婚之后再行动?”
“不必。朕予你最高权力,只管去查,不管他官居几品,是皇室还是勋贵,只要发现,即刻抓捕。若有反抗……”
他冷冷吐出几个字:“格杀勿论!”
……
两天时间转瞬即逝,这一天,是海陵郡主出嫁的日子。
自打五年前长平公主出嫁后,宫中就再无女孩儿出嫁了,太后决定大办特办,早早就发下话去,说允许四品以上的官员夫人进宫给海陵郡主添妆。
大家知道,这是太后要给海陵郡主做面子,谁敢不来?一个个俱携了贵重礼品进宫,来给海陵郡主的嫁妆添砖加瓦。
江令宛跟傅氏也免不了要进宫了,在慈宁宫外,她跟陆明珠碰了头。
傅氏见她遇到了小姐妹,就笑呵呵让她们说话,她自己则去找傅淑妃去了。
婆婆一走,江令宛就拉着陆明珠问:“你带了什么添妆礼来?”
陆明珠把自己准备的一匣子珍珠给她看,不是特别名贵,但也不寒酸,属于不上不下的那种。
她不满地撇嘴:“若不是太后要求,我根本不愿意来,别看着珍珠不值钱,我宁愿扔了,也不想给她添妆。”
海陵郡主的嫁妆比不过江令宛,又在募捐大会上跌了个大跟头,太后想给海陵郡主撑腰,就想出了这一招,让官员夫人来给她添妆。你一点,我一点的,可不就把海陵郡主的嫁妆给添起来了嘛。
江令宛想想海陵郡主针对她的事,也很不想来:“我也是,宁愿捐给灾民,也不想给她。”
“走吧。进去走一趟,走过了,立刻出来。”
这也是太后要求的,不仅要添妆,还要进去跟海陵郡主说两句祝贺的吉祥话。
只因募捐大会回来,海陵郡主哭肿了眼,说她丢了大脸,无颜见人。太后为了让她释怀就想出这么个主意,想把之前的事揭过去。
女眷们排成排,轮流进去,各种吉祥的话早都想好了,从进门开始说,绕着海陵郡主饶个圈,再从另外一边出来。
不管女眷们心里怎么想,面上却都笑呵呵的,吉祥话一句接一句,并不重样。
海陵郡主就把之前出糗的事忘得一干二净,满面欢喜地做起新娘子,等着宁轩来娶她。
不一会,轮到江令宛跟陆明珠了,两人一前一后进去了,一个说百年好合,一个说早生贵子。
海陵郡主使了个眼色,让人把江令宛拦住了:“江夫人,我的嫁妆如今已经有五百抬了,再过一会就要超过你了。”
她骄矜地笑:“压了你一头,希望你不要介意。”
“恭喜郡主。”江令宛微微一笑,把口中那句“希望郡主以后不要再做出募捐大会那样的事”给咽了下去。
再过一会,宁轩就要来了,金吾卫准备抓捕的人也安排好了。
海陵郡主的婚事注定不能成,就让她多高兴一会吧。
她心中闪过一抹怜悯,没多说什么,海陵郡主以为自己赢了,扬了扬眉,示意宫女让她走。
出了新房,陆明珠为她抱不平:“你一向伶牙俐齿不饶人,今天怎么心慈手软起来,这可不像你啊。”
江令宛笑着解释:“她今天成亲,我就不做恶人了。”
不做恶人那是不可能的,宁轩屡次跟她过不去,她跟萧湛谋划了许久才等到今天。这一次一定要把宁轩除掉,永绝后患。
至于海陵郡主,说起来也并不无辜。她只是刚才那一瞬想到了前世的自己,所以有些不忍。
然而不忍只是片刻,再不忍,该做的事还是要做,该报的仇她也绝不会放过。
宁轩屡次出手,若再放纵,焉知他下次会做出什么事来?
这一次,是真的不死不休!
永平侯府张灯结彩,锣鼓喧天,一派喜气。
迎亲的队伍早准备妥当,只待吉时一到,就出发进宫。
其他人都很忙,新娘子、新郎官反而是最闲的。
宁轩神色如常,跟平时一样,众人看了,纷纷赞扬他少年老成,从容稳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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