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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王与娇花 (顾了之)


  赵眉兰多年不理政事,难得出面一次,照理说,哪怕皇帝还未消气,也不至于驳她的面子。
  但母女俩在垂拱殿等了近一个时辰,等到宫门快要上钥也没见着皇帝。倒是杨公公中途来了两回,一次说,陛下临时有要事须处理,让她们在此稍候,第二次干脆说,陛下恐怕暂时腾不出空来了,请她们打道回府。
  沈令蓁正思忖着,皇帝是不是猜到了她们的来意,故意甩脸子,忽见对头阿娘面色一沉,问道:“杨公公实话与我说,大理寺那边是不是出了岔子?”
  眼下当务之急便是解决昨夜的麻烦,理应没有第二件事值得皇帝这样分神去做。
  除非,所谓的“要事”正是薛策的事。
  杨公公面露难色:“长公主,小人嘴里只有该说的话,与不该说的话,哪有什么实话与假话,您可别为难小人……”
  “我不为难你,”赵眉兰肃着脸看他,“你去与陛下传个话,就说我已经猜到大理寺发生了大事,会在这里等他到宫门上钥。”
  杨公公打马虎眼的那套功夫,应付得了一般人,在赵眉兰面前却有些不够看了。
  毕竟谁不知道,陛下当初能够坐上皇位,全靠了这位嫡妹。说句僭越的话,就算镇国长公主退居深闺多年,那也象征着大齐的第二个天。
  杨公公颔首道:“哎,小人这就去给陛下传话,还请长公主再耐心等一等。”
  两炷香后,皇帝果真现身,只是神情却相当疲惫,进来后也没往龙椅上坐,而是踉踉跄跄走到了赵眉兰跟前。
  赵眉兰与沈令蓁立刻起身行礼。
  皇帝满面凄怆,手指着大理寺的方向,道:“眉兰啊……你说,是谁非要这么逼朕呢?”
  赵眉兰眼睛微眯,注视着他:“陛下是说……?”
  皇帝一步一歪地坐上龙座,双目空洞地望着底下,像在自语:“薛策‘没’了,进大理寺后出的事,狱卒说他是畏罪自尽。眉兰,你信吗?你说朕能信吗?”
  沈令蓁如遭雷劈地窒在了原地。
  赵眉兰沉默下来。而皇帝显然也不需要她的回答,他进来时说的第一句话,便已证明了他心中的定论。
  不管薛策到底有没有通敌,都没道理一进大理寺就畏罪自尽,这件事必然是人为的。
  这背后推手的目的,就在于逼皇帝铲除薛家。
  如果薛策活着,皇帝或可尝试赵眉兰的建议,对薛家假处置,真放过。但现在薛策死了,就算皇帝有心留薛家几口性命,又该拿什么去安抚薛策的妻与子,拿什么去安抚薛家手下的将士?
  “眉兰啊,你给朕出出主意。”
  赵眉兰起身向皇帝叩了个首:“陛下,臣妹只说一句——您的首要敌人永远是外邦,大齐若有一日招致外邦进犯,自有朝臣为您冲锋陷阱,可若有一日失去了朝臣,便再无人可为您而战。”
  她说着,再次俯下身,面朝龙座深深叩首。
  皇帝看着她,眼光却像透过她,看见了另一个人:“太子生前,也是这样与朕说的啊……”
  *
  母女俩临走时,得到皇帝叮嘱,务必对薛策的事守口如瓶。
  沈令蓁不得不依言照做。毕竟如今除了皇帝的亲信,唯一知晓内情的便是她与母亲,一旦消息泄露,皇帝必要拿她们的错处。
  嵬名赫与薛策的死讯就这样在皇命的强压下秘而不宣了几日。但纸终归包不住火,十天后,西羌还是翻了天。
  西羌设下这个局,初衷就是要将事情闹大。就算大齐藏着掖着,嵬名赫消失了整整十日,西羌怎么也该猜到事情已经办成,于是便开始向全天下宣扬大齐的罪行。
  到这一步,皇帝也不得不对外表态,称此事是逆犯薛氏一人所为,且薛氏已在十日前畏罪自尽,为表惩戒,现将其妻儿流放至西南黔州,未得赦令,永世不得归京。
  数九寒冬,掌兵多年的薛家就此凋敝衰落。皇帝此前得了十日的缓冲,已将万事准备妥帖,收归薛家兵权的同时,也将薛策生前手下的兵卒集体打散重编,杜绝了薛家东山再起的可能。
  而这番结果,俨然已经是皇帝听取了赵眉兰的建议后,所做最仁慈的让步。
  薛玠带着母亲启程前往黔州的那天,沈令蓁在霍留行的陪同下,偷偷跟在薛家的马车后送了他一程。
  到了城门前不得不分别的关口,沈令蓁叫京墨驱快一些,追上薛家的马车。
  薛玠应当早就晓得她在后边跟着,明知霍家的马车追到了与他并行的位置,却始终避坐车中,不曾叫车夫停下。
  大概是不愿沈令蓁看到他现在一身布衣,满脸胡茬的落魄模样。
  沈令蓁只得往车窗外喊:“阿玠哥哥,我有样东西要给你,你停一停!”
  薛玠默了默,这才唤停马车,掀开了车帘。
  沈令蓁不便下车,将一个包袱从车窗递了出去,交到薛玠手里。
  薛玠接过来一看,包袱里装了一件熠熠生辉的黄金甲。
  他眼神一亮又一黯,苦笑着抬起头看她:“殷殷,谢谢你,但我用不着这个了。”
  沈令蓁摇了摇头:“会用着的,”说着看了眼身边的霍留行,“郎君你说是吗?”
  霍留行注视着薛玠,轻轻点了点头。
  薛玠像是从这件黄金甲与霍留行的颔首中得了什么暗示,目光微微一动。
  沈令蓁笑着与他挥挥手:“山水有相逢,阿玠哥哥千万保重身体。”
  薛玠紧紧捏着手中的黄金甲,点了点头,放下车帘,让车夫驱车走了。
  霍家的马车转道回城,沈令蓁倚靠着车壁叹了口气。
  霍留行的脸色却变得有点难看,兴师问罪似的道:“他刚才叫你什么?”
  沈令蓁一愣:“殷殷啊,这是我的小字,郎君不是早就知道吗?”
  早就知道,却一直没这么亲昵地叫过,哪晓得原来别人捷足先登地喊得这么顺溜。
  落后就要挨打,他不能落后:“殷殷。”霍留行没头没尾地叫了她一声。
  沈令蓁偏头奇怪地看他。
  “怎么我叫你,你就不应了?”他扬扬眉。
  这么突然还怪肉麻的,沈令蓁眨眨眼,“哦”了一声。
  “应得太没感情了。”他不爽利地说,“再一次。殷殷。”
  “……嗯。”
  “不行,再来。殷殷。”
  “欸……”
  沈令蓁努力地配合着他,一路到了霍府门前,终于被这魔音贯耳惹得几近崩溃,忍不住哀求道:“郎君别喊了,我再也不想叫这名儿了!”
  “为什么不要?这不是挺好听的吗?殷殷,殷殷……”
  沈令蓁逃似的捂着耳朵蹿下了马车。
  作者有话要说:  儿砸,请问你今年贵庚?


第65章
  薛家的案子落幕后半个月便是除夕。
  去年除夕,沈令蓁孤零零地待在陵园, 霍留行则身处正逢战乱的西北, 两人都没什么过年的心思,守岁那夜就跟寻常日子似的过去了。
  沈令蓁原道今年总该能过个安稳团圆的年,却被这多事之秋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惹得神思疲惫, 眼看着张灯结彩的霍府, 也打不起除旧迎新的精神来。
  而且她发现, 自薛策死在大理寺后, 霍留行每日待在书房与手下议事的时辰便增多了。孟去非也在暗夜冒险里来过霍府一趟,一改往日嬉笑闹腾的姿态,严肃得好像要上阵打仗似的。
  提及除夕守岁的事时,霍留行比沈令蓁表现得更为兴致缺缺,嘱咐她好好歇养身体,不必操劳来去,平日里如何便也如何就是。
  但家里不是只有他们夫妻,还有霍舒仪在, 也不好太过随便, 沈令蓁觉着礼数上过不去,便仍旧置办了一桌宴席, 全当走个仪式。却不料到了除夕这夜,听仆役说,霍舒仪今日不在府上,不必等她一道用膳了。
  霍舒仪这阵子一直安分地住在霍府,连院门都极少踏出, 这等理该阖家团圆的日子,更不可能是因为玩乐之事外出。
  沈令蓁心生疑窦,问霍留行这是怎么回事。
  他只顾给她夹菜,说先好好用晚膳,吃完了再说。
  霍留行这个态度,显然非常清楚妹妹的去向。记起霍舒仪曾说,自己此行是为帮霍留行办事,沈令蓁总觉得,今夜或许有事要发生。
  这一桌的山珍海味,突然变得味同嚼蜡,她与霍留行对坐着,勉强吃完,忧心忡忡道:“郎君,朝里是不是又有什么变故?”
  霍留行默了默,吩咐蒹葭替沈令蓁换一身便利于行动又保暖的行头,自己则起身替她理了理衣襟,捧着她的脸轻抚了抚,眼底露出歉色:“这个年又过不太平了。”
  沈令蓁看着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必抱歉。
  “宫里今晚要出乱子,一会儿我们出城去,你跟牢我就行,不怕。”
  沈令蓁皱了皱眉:“乱子?”
  他点点头:“薛策不是死在西羌人手里的。西羌人确实希望圣上铲除薛家,但他们的手还伸不到大理寺去。”
  沈令蓁眼色微微一变。
  当时得知薛策死在了大理寺监牢,她第一反应便认为这是西羌人的手笔,毕竟此事就是西羌一手挑起的。现在听霍留行这么一说,倒觉自己疏忽了关键的一点——西羌人心再狠,又哪有这样通天的本事,能够在大齐大理寺的监牢来去自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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