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去只闻得里面药味冲天,沈赢心里一咯噔,抬头便看见睡在塌上的顾南枝,脸色苍白,眉目间十分憔悴,登时心头火便起来了,却又是十分怜惜顾南枝如此,一时神色复杂,不知如何是好。
而顾南枝恰好睁开眼睛,瞧见沈赢,愣了一下,欢喜道:“你们出来了?这般早就回来了!我以为还要些时日呢!”
“你”沈赢眼睛通红,立即走过去坐在床沿,万分愧然的模样。
顾南枝皱眉,“被两个人堵在巷子口,要不是我机灵,你可不一定见得到我了!”
沈赢咬唇,眼中蒙了一层纱,苦涩道:“你还说玩笑话,都这般了,还和我开玩笑。”
刘程璧这时候也走进来了,一眼瞧见顾南枝的样子,顿时血色全无,慌忙跑过去,哆哆嗦嗦道:“南枝”
“你们两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干什么!”顾南枝坐起来,“我没有受重伤,这两日吃药好了许多,我问问你们考的怎么样?题目难不难?有没有吃好?”
沈赢咬牙,看着顾南枝微微出汗的额头,心里苦涩至极,“南枝,你且好好歇着,别担心我考试,还有几日就考完了,放榜出来,我一定高中,你不要多想,好好养着身子,大夫有来过吗?怎么说?吃的什么药?”
顾南枝被问的有些晕,“明明是我问你,你到时叽里咕噜说了一堆,你听着,大夫来过了,说我不甚严重,吃药调理些日子就好了。”
说着,顾南枝看了一眼外间的黎晖,示意他别说漏嘴。
黎晖直点头,咳嗽一声道:“是了,我请的大夫给小夫人治伤,药也是我让每天熬着,这几日小夫人好多了。”
沈赢一听,这样子是好多了,那之前是伤的多严重?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南枝,正要说话,忽然记起来黎晏书还在,转头道:“黎公子该去歇息了。”
黎晏书还在震惊之中,忽然被喊了一声,立即回过神来,看见沈赢气色很差,也想着不便打扰,对顾南枝说声保重,便带着黎晖出去,顺便带上了屋门。
见他走后,沈赢才握住南枝的手腕,柔声道:“怎么回事?”
顾南枝叹口气,看了一眼刘程璧,然后道:“送你们去礼房以后,我以为他们被马车引走了,没想到还没大家,就发现有一个人跟上来了,我见是一个人就和他打起来,没想到有两个人,另外一个人更加厉害,我打不过,只要逃走,但是那人还是打了我一拳,现在那院子是住不的了,不过看他的意思是不想伤我性命,想要活口,而且这一次来的人以往不一样,都是功夫很高的江湖人,不像是一伙的。”
顾南枝把自己的思量说出来,沈赢的眉毛皱的很厉害了。
“你先歇着,这些我们知道,现在客栈人多眼杂,有事情叫黎晖做就行,我和程璧会小心的。”
刘程璧也点点头,“你一定多歇息,养好伤。”
顾南枝点点头,还想嘱咐他们两个小心些,但见两个人脸色古怪的站起来,往外面去。
“我们出去瞧一瞧。”沈赢回头照看了一句,“我晚些时间给你送药,好好睡下了。”
顾南枝看刘程璧脸色灰败,便知道他又将责任揽住自己身上了,想出言劝慰,但沈赢已经拉着他离去了。
黎晖订下来的房间就在隔壁两步开外,离顾南枝很近,特地给刘程璧留的。
沈赢一言不发的走进屋子里,从出了门以后,脸色愈加难看。
“沈赢我”
沈赢冷冷看了一眼外间,摆摆手道:“你放宽心,我和南枝皆没有怪责你的意思,早知道你的身世那时候,就准备好了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来的这般早,还这般阴狠!”
刘程璧捏紧拳头,“这事是我做的不好,我在芦城的时候便知道有人堪破我的来历了,还是坚持来省城,定是有不少人知晓了我,我不该来冒险的,只为了图自己一时之快,害了你们俩人!”
沈赢摇摇头,“程璧,我教授你读书,为的就是你有一日能够高中头名,不说为我挣得什么,我心里欢喜,南枝更会欢喜,我们二人都把你当做知己,我身子弱,不曾出府,在府里连个说话的伴儿都没有,有你不嫌我出身低微,与我这般,我已知足,怎么会怪你,再说带你来省城考试,也是我的意思。”
刘程璧顿了一下,“但是没想到,他们会对南枝出手,我们后日进了礼房,有官兵把守,他们做不了什么,但是南枝”
沈赢眉头的阴霾渐渐深了,他道:“我知道,这一招实在是险恶,之前他们乌合之众,三番四次被发现,来的又是连你们也打不过的宵小,我便看轻了他们,没曾想这一次来的是这样的人,一人就将南枝打成重伤,害的我们十分为难”
“你的意思是他们不是一路人”
沈赢微微点头,“我猜想如此,之前应该是芦城的什么人想要打探你,但没想到几次被我们逃脱,现在我们来了省城,离他更远,那就不好打探了,他定与省城的人通了气,这个人来的厉害一些,一出手就是抓住南枝,掐住我们的软肋。然后好好的打探你更是容易了。”
刘程璧被沈赢说的一身冷汗,不由自主想到了黎晏书,“芦城?”
“不要乱想。”沈赢好像是猜中了刘程璧的想法,立即否决道,“黎县令出自琼州,在芦城做了十几年的官,只有会试去过一次京城,想来他连皇帝的脸都没瞧过,我更怀疑那个县丞。”
“县丞?”刘程璧似乎不记得了。
沈赢想了想道:“那姓刘的县丞,曾在黎县令的宴席之上,记得了吗?”
“似乎是有这样一人。”
沈赢顿了顿,“这人和顾朝北结亲了,顾家给我们家送来帖子,我姐夫说这个县令是出自京城人士,家中殷实的书香世家,几次都考不中,连同进士都没有,只好捐了个小官,来这里快活,他倒是受家中庇佑,逢年过节祭祀都能看上一眼皇帝的画像。”
刘程璧见他冷笑,“顾家,是那一个学子,我记得是前十,不过他被县丞看上结亲,也是常事,只是你怀疑这个县丞?”
沈赢看了他一眼,“我有过疑虑,在村子上遭遇袭击之后,我瞒着南枝与你,给家中修书一封,盼家中查清这事,不过你莫要担心,这事只有我姐夫知晓,他不会害你。”
刘程璧也看着沈赢,像是在博弈一般,不知道沈赢的心思,但是却知道,这一个境地,除了父亲,只有他和顾南枝对自己真心实意,“你查出来什么了吗?”
“不能算查出来,只是知道他频繁打听你的事情,还曾上我家府门,拜见何老太爷,套过你的消息,左右不过我们收到袭击的那几日,是特地等我们走后才去的,我想着这件事和那刘县丞绝对有牵连。”沈赢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了,似乎一点不畏惧刘程璧的眼神。
“原来是这样,那现在不管以前如何,以后我们恐怕是要提心吊胆,不能再出一点差错,伤了南枝!”刘程璧心思快速转动,沈赢既然告诉他,既然带着他,就已经把责任但在自己身上了,只是他想要的是什么?
沈赢拂袖,冷声道:“程璧,我说一句,你不要害怕,我原本就不是被人欺负了还不敢打回去的人,更何况现在欺的是南枝,我若再这样,便不是顶天的男子了!我且问你,以后你同不同我走!?”
☆、第三十五章第一步
刘程璧一楞,“什么什么意思?”
沈赢忽然抬起头,眼神锐利起来,“我本没有相争的意思,但是我们如今被逼入这般境地,你说小心翼翼也好,也逃不过以后被追杀的结果,但现在南枝如此我不争也要一争高下了,程璧!”
刘程璧楞了一下,他不敢想沈赢的意思。
“我可以欺,但我不会让南枝被人欺,她跟我时候不过十三岁,纵使年月不长,我与她情深义重,这辈子不会在分开,就算以后高中状元,飞黄腾达,我这一生也只会娶南枝一人为妻。”
刘程璧见他满脸坚持,眼睛里的是怒火,对伤了顾南枝的怒火,他之前看着却没有看清,现在才发现,他想要的是报仇,是给顾南枝一个无虞的生活。
但是只有他刘程璧在,这生活永远不可能有,他是天家贵胄,却见不得人,终日被人追杀,如今被他们一把拉出黑暗里,他惶惶不可终日,怕往上走,却又期望往上走。
也许沈赢有自己的私心,但是这时候,他最好的倚靠就是沈赢。
沈赢之才,若不高中,他绝不相信。
三元及第这样的美名,在朝中会更加顺风顺水,以他和南枝的聪敏,不出三年,便能加官进爵,十年不及,便能一人之上万人之下。
他相信沈赢能够做到,但是这时候被人暗中算计了去,这日子便不可能的了。
沈赢心比天高,才华横溢让人畏然,这心性也让人看的可怕。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早就猜出来自己的出身,怕是要推举自己一朝上位,一想到这里,刘程璧就忍不住脸色发白,在他看来想也不敢想,只是因为南枝受了伤,他便要爬到最高位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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