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刚来京城的时候,他们跟着学院到佛寺里礼佛,那时候他们住在片瓦不全的厢房里面,谁也瞧不起他们,顾南枝告诉刘程璧,以后会看见更好的。
而现在他们的屋顶和那时候并没有什么区别。
刘程璧呆呆的望了许久,低头道:“你说吧!”
沈赢犹豫了一瞬,他知道这样陡然间撕开真相,会让他接受不了,他应该更好的去引导刘程璧去自己发现,但是来不及了,再不走,皇帝就要动手了。
他也没有办法,“我们发现你的生母也许不是前皇后。”
这话对于沈赢来说,已经很婉转了,他想要说的都在话里,前皇后不是你的生母,那阮姓的妓女才是他的生母。
刘程璧听到这话,有一瞬间的失神,他站起来,直视着沈赢道:“你有什么证据?”
沈赢沉默了一息,想要说话。
顾南枝上前道:“你不信阮玉的婆子,你也不信宫人的话,你不信我们吗?”
刘程璧摇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相信自己而已。”
沈赢道:“我在五松岭阮家旧宅看见了一幅画,现在就在我书房,这是那恩客赎了阮玉以后,与她生活在一起的时候画下来的。”
顾南枝想起来那画,转头去书桌上拿,刘程璧直接跟了过来,先一步拿到画卷,紧紧握在手中,怎么也不动弹。
沈赢拉住顾南枝道:“你自己看,或者你也不看。”
刘程璧不说话,眼睛发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握着画卷的手越来越紧。
顾南枝看这样子,生怕他毁了画,这画可是阮玉现在唯一的证据了,也是刘程璧身世唯一的物证了,要是这画没了,以后什么都搞不清楚了。
沈赢见顾南枝面色发红,隐隐在蓄力,像是要去抢夺一般。
他赶紧安慰顾南枝道:“无事,程璧想的明白,就算不看,程璧心里也清楚。”
顾南枝握拳,叹了一口气。
三人这般对峙了许久,外间的阳光顺着树叶缝儿洒进来,斑驳的打在了桌子上。
刘程璧终于放下了画,然后收回双手,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许久缓不过来神。
顾南枝见状赶紧上前去拿画。
“画里有什么?”刘程璧问。
沈赢笑了笑,“一副御花园游春图,正正好是十九年前的事情。”
刘程璧低头,忽然也笑开了,“我知道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杀沈赢
刘程璧在沈赢府上用过餐饭以后,就直接回宫了。
刚进去殿内,李德就走上来,急急的说道:“殿下,皇上早上就唤您了,您怎么现在才回来啊?”
刘程璧皱眉,“我不是吩咐了,今日去宫外看沈大人吗?”
李德吱吱呜呜道:“皇上不高兴了,您还是快去吧!”
刘程璧嗯了一声,“知道了,我换过衣服就过去。”
李德低低应了一句,便知趣的退下去了。
没过一会,刘程璧换了便服,急急的往勤政殿去。
皇帝这时候用过药了,坐在了椅子上,正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奏折,眼睛都快眯上了。
刘程璧候在门外,问胡总管道:“父皇睡着了?”
胡总管笑了笑,道:“没呢,刚吃完药,这会儿估计困着,要不您先候一会,等皇上缓过来再进去。”
刘程璧瞄了他一眼,也没有说话,只是往后退了几步,走到了李德身边。
李德心虚的躲了躲,道:“您不进去了吗?”
“父皇睡着,我等一会。”刘程璧见他语气怪异,故意问道:“你急急的催着我来,让我吃了个闭门羹,是不是早就和那胡总管商量好了?”
李德吓的脸色大变,忙着就要跪下来,道:“奴才没有!”
刘程璧见他这般,眼神冷起来,“那父皇可真有宣我来?”
“奴才绝不敢说假话!”李德急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解释道:“早间您刚走,胡总管就来了,说是要请您过去,奴才说您去宫外了,胡总管便说昨日都说皇上就要召见您了,今日不可能出宫去的!是奴才故意挑拨主子走的。”
“那倒是奴才我的不是了?”胡总管不知道何时走来,看见李德这样,便冷笑起来。
刘程璧一眼扫过去,道:“胡总管,你来训东宫的奴才,本宫说不了什么,但是在本宫面前,你也敢这样?”
胡总管皱眉,“太子您是什么意思?”
刘程璧也皱眉:“你一个奴才问本宫什么意思?”
胡总管脸色发白,“太子!”
刘程璧冷哼一声,伸手推开了胡总管,转头狠狠剜了一眼李德,道:“本宫不是傻子,不要在本宫面前做什么猴戏了,”
李德被这一眼吓得血色全无,然后呆愣在地上片刻,转瞬又像是恢复了神志,登时跑上去,想要和刘程璧说话。
刘程璧却满是厌恶,道:“谁让你起身的!”
听到这话,胡总管也不由愣住了,以前看刘程璧都是一只绵羊,皇帝拿捏的舒坦,别人也跟着拿捏,虽然表面上都是叫一声太子,可是谁都可以欺负的,连内务府都可以用度。
不过,刘程璧从来不说,也不会告状,久而久之,连奴才额内侍们都敢高声说话了。
可如今,却一眼看穿他和李德,并且直接称呼他们奴才,叫李德跪下,完全就和变了一个人似得。
胡总管心里不是滋味,他这样做,其实完全就是照着皇帝的意思,一直打压他,直到不能打压的时候,便由皇帝出面来。
这样会让刘程璧更加的依赖皇帝,远离沈赢。
可是现在胡总管却发现刘程璧一直只是装作一只羊,底子里全然是只狼,现在只等着皇帝去了,一统大权,到时候,慢慢的算账,也是来得及。
可是,今日他为何忽然露出马脚?叫他们知道他不是一个任由人拿捏的!
胡总管见刘程璧已经推开门进去了,忍不住想跟上去瞧清楚了,可是那门却被他紧紧的关上。
殿内,皇帝被门扉合上的声音吵醒,他深吸一口气,张嘴打了个哈欠,抬眼看到刘程璧,又低下头去打瞌睡。
“怎么来这样晚?”
刘程璧恭敬的低头作揖,“儿臣出宫去看沈赢了,听说他病了,我去瞧瞧。”
皇帝不满,“他病了,你倒是上心。”
刘程璧笑了笑,“父皇不知,沈赢自小底子差,刚开始教我读书写字的时候,说话都喘气,这两年虽说是正常生活了,但是身子底子空的,一发病起来,都要去了半条命,所以儿臣有些着急去看。”
皇帝闻言,脸色还好了许多,“原来这般,回头叫胡总管送些人参过去,叫他好好补身子。”
“多谢父皇!”刘程璧敛眉。
皇帝嗯了一声,拿起桌子上的奏折打开看起来,“容奕,你过来瞧瞧。”
刘程璧从侧边走上去,看到那奏折是弹劾一个朝臣,心里一凛道:“父皇今日有精神,开始看奏折了?”
皇帝笑了笑,举起奏折道:“你看看。”
刘程璧接过来,低头仔细去看,只见上面写的是弹劾沈赢,登时慌乱起来,然后赶紧转头道:“父皇......”
皇帝摆摆手,“别急着求情,你先看完。”
刘程璧咬牙,低头看,奏折上只有简短的几句话,前面是刘程璧将为天子,虽然长于乡野,但确是帝子,现在皇室凋零,皇上立他为太子,继承大统,是为佳选。
但是刘程璧生于皇宫,长于乡野,受沈赢影响重,行之话之,皆是受沈赢指引,现在沈赢已然是目空一切,恃才傲物,若等刘程璧成为真正天子,他沈赢即可就会把持朝政,将皇室变成傀儡。
上面所言言之甚切,辞藻甚为打动人,刘程璧只是粗粗扫了一眼,就觉得心里不舒服,他抬头看向皇帝,见皇帝面色如常,似乎没有受到一丁点的影响。
“父皇您觉得担忧?”
皇帝摇摇头,“我不知道,我不是你。”
刘程璧想要坚定反对,可是转念一想,皇帝肯定是有想法了,他想要动沈赢,否则不会特意拿奏折给他看,依照他的性子,真的去动的话,他会神不知鬼不觉的直接了解了。
可是现在是什么意思?
刘程璧沉默了一会,道:“父皇,您要信儿臣的话,儿臣绝不会被其他人左右。”
皇帝拿回来奏折,叹口气道:“你年纪小,不懂朝堂诸多险恶。”
“儿臣.....”刘程璧知道,这个时候他越是为沈赢说话,皇帝杀他的决心就越大。
“我知道你和沈赢情深义厚,他又是不可多得的人才。”皇帝合上了奏折,不打算再看,“他的拜师礼在即,朕觉得有些不妥,这次叫你来,其实也想让你缓一缓。”
刘程璧静默着,不敢说什么,但是心里有些计算,既然刘程璧想走,不如借这次机会。
皇帝见他不说话,继续道:“朕的身子越来越差了,你也知道,天天在一旁侍疾,心里是最清楚不过的,不知道朕还能否撑过今年冬天。”
刘程璧终于开口了,脸色急切,“父皇龙体康健,怎么会撑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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