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继续装。”谢映棠冷笑道:“你有胆子告状,竟怕被我识破不成?表姊这么多年深藏不露,我倒是真没想到,你竟是在人后偷偷摸摸的小人?”
许净安咬唇,含泪道:“棠儿,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凡事也得有个证据……我都不知你做了什么,如何去告你的状?莫不是你自己做贼心虚……”
话音未落,谢映棠蓦地抬手,狠狠掴向她右颊。
啪!
这一耳光凌厉至极,许净安只觉右耳嗡嗡一响,随即整个右颊都蔓延起火烧一般的痛感。
她疼得眼泪夺眶而出,不可置信地捂住脸,“你敢打我?”
“我是翁主,为何不敢?”谢映棠笑了笑,轻轻揉了揉打疼了的手心,“倒是你,脸皮这般之厚,让我手疼了,怎么办?我再教训你几下?”
她抬手又要打,许净安捂着脸猛地后退,摇头道:“你……我一心拿你当妹妹,你怎么可以打人!若让舅舅与外祖母知晓……”
谢映棠眼神一寸寸寒下去,“你还装?”
若不是许净安,她又怎会这么快与成静分别?
她想他想得快疯了。
那么多个生不如死的日日夜夜,她都熬过来了。
如今,她刚刚燃起的热情,被眼前这个贱|人浇灭得一干二净。
谢映棠忽然快步上前,许净安尖叫一声,抬手要推她,谢映棠毫不犹豫地抬手,对着她又是狠狠一扇。
许净安想还手又不敢,索性便咬牙忍着,泪眼盈盈,不住地挣扎推攘。
谢映棠当然知晓她一贯的作风,许净安此人,一贯喜欢装可怜,就等着她出手打人,届时再回族中告她一状,她如今深陷囹圄,再加上这般打人,必然被重罚。vx公号:books186
谢映棠冷笑一声,手上之力越发大了,狠狠将许净安推倒在地。
她挽起袖子,就借着这处无人,居高临下地睥着许净安。
许净安没由来得背脊发凉,那抹杀人般的目光如有实质,似乎要将她一寸寸千刀万剐。
她双手往后撑着地,一点一点往后挪。
谢映棠笑意嘲讽,“怎么?你落井下石如此干脆,现在竟是怕了?”
许净安含泪摇头道:“棠儿,你冷静冷静,这是在宫里……”
她简直疯了!
若惊扰宫中某个贵人,失仪之罪谁担得起?
谢映棠一把扯住她的衣裳,“宫里怎么了?我看此地刚好,适合打人,适合报仇。”她笑吟吟道:“有本事,你叫救命?我顶多又被罚跪一顿,你又会是什么下场,你自己想想?”
谢映棠贵为翁主,当真不会出什么大事。
只是她许净安,自小失去双亲,寄人篱下,且公主皇后皆在宫中,定会拿她出来挡刀。
许净安脸色蓦地惨白。
她深吸几口气,强逼着自己冷静。
没事,没事,谢映棠顶多发泄一顿。
她不敢做出更过分的事情。
只要她挨过去了……
等她回府,定要好好哭诉一顿,看谢映棠如何辩解!
许净安忽然有了一丝底气,正要说话,谢映棠忽然一把将她拽起来,往河边拖去。
许净安大惊,拼命地挣扎,可任她怎么扳,都弄不开谢映棠的手。
“你疯了!”
谢映棠冷笑道:“我没疯。”
虽说没疯,她眼神却透着一股狠辣之意,许净安彻底慌了,身子还在被她往那处拖拽,忙哭求道:“棠儿,表妹!我错了!你饶了我吧,这里是皇宫啊……”
“棠儿,你冷静冷静……”
“求求你,别把我推下去……”
那河如此之深,一旦掉下去无人救,她会没命的!
谢映棠冷笑道:“我今日定不可能放过你。”
她说着,已经来到湖边。
夜风甚大,吹得她衣袂发丝纷飞,表情却极为冷静。
她的余光瞥见有人过来了。
虽看不清那人是谁,但定不是普通宫人。
许净安淹不死的。
谢映棠手上力道忽然一松,许净安无意间的一推竟将她推得往后踉跄数步,眼看就要栽入湖中,许净安知道后果难以设想,下意识伸手拉住谢映棠的手臂。
谢映棠却就等这一刻。
她反手抓住许净安的手腕,狠狠一拽,借力身子一旋,将许净安整个人推了下去!
湖中骤然响起求救扑水声。
谢映棠看着她在湖中上下扑腾,估摸着那人马上过来,便立刻提起裙摆跑了。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剧情线还没走完……还有一丢丢,走完就成亲。
其实女主是有脾气的,只不过她对在意的人硬气不起来,许净安打扰亲热,底线问题hhh昨天有小天使问什么时候更新,我答的是以后没特殊情况就晚上九点,但是九点好像太迟了,以后还是跟春节一样六点吧。
第44章 告状…
到了这种地段,自然对于去含章殿的路了如指掌,谢映棠小心地避开人多之处,一边跑一边拉散衣裳头发,再将脸上掐了一道红印,便直接掩面冲入含章殿内,一把扑在皇后跟前,低泣道:“阿姊,你、你快去救救……”
皇后刚刚与命妇说完话,正纳闷这丫头说是出去透气,却不知跑到了哪处去,正要派人去寻,谁知谢映棠竟这般狼狈的回来了,忙起身扶住她,“救谁?你怎么了?”
谢映棠抬起头来,露出脸上的红痕。
皇后眸色暗了一沉,愠怒道:“谁做的?”
谢映棠一把扑进长姊怀中,抽抽搭搭道:“是、是净安表姊,她素来看我不快……方才与我在河边发生了争执,她要推我,我自然不肯,便与她撕扯了起来……谁知她没站稳,竟摔进了湖里。”
皇后骤然一惊。
今日是陛下宴请士族与有功将领之日,若闹出了人命来,陛下必然雷霆震怒。
谢映棠泪眼盈盈,哭道:“我怕被人瞧见,回去定然又会凶多吉少,所以我才跑回来了,阿姊……你快去救救表姊罢。”
一面这样哭着,她心底却在暗嘲。
许净安会哭,她也会。
等许净安回来,必然会哭诉告状,那她干脆恶人先告状,让许净安无处诉苦去。
她怕什么?
阿姊家家俱向着她,往日让许净安得意这么久,不过是因为她性子耿直,从不假以辞色而已。
皇后听她这般哭,右手指甲齐齐陷入掌心,抬头对身边宫人喝道:“快快派人去看看!给本宫把人救回来!”
一干宫人见势不妙,也忙跑去了。皇后只觉头疼,又亲自将妹妹带到了一边,替她整理仪容,一面又在想若当真出事,当有一套怎样的说辞来应付陛下……正沉思着,宫人已折返回来,伏地禀道:“回娘娘!许氏无碍,赵王途径湖畔,将她救了。”
皇后眉头一松又紧,沉吟道:“替本宫谢谢他,将许氏带过来,本宫要亲自问话。”
宫人应了一声,又退下了。
谢映棠抬头看着皇后,迟疑道:“我是不是给阿姊添麻烦了……”
皇后无奈道:“你呀,何时又让我真正省心过!日后千万别胆大妄为了,今日你若打不过许氏,你摔下去了可如何是好?”
谢映棠小声道:“表姊她不敢让我真的摔下去,本来,我是真的站不稳,她伸手拉我,结果……自作自受,摔下去了。”
皇后微怔,随即有些哭笑不得。
这丫头也算聪明,仗着自己身份不一般,许净安不敢胡来,真的就胡作非为,有恃无恐。
不过,这样也好。
将来……也不会任由别人欺负了去。
皇后心底微微有了计较,便轻轻横了谢映棠一眼,勒令她好好反思反思,倒也真不指望这丫头能反思个所以然来。随即便直接出去,在外面见许净安。
许净安浑身湿透,小脸惨白,跪在那处瑟瑟发抖。
她如此狼狈至极,满腔都充斥着滔天恨意。
那股不甘和屈辱如毒汁,将她整颗心都浸地发紫发黑,汩汩淌着脓水。
她以为自己要死了。
正在绝望时,却被人一揽入怀,随即被带上了岸来。
她伏在岸边吐着水,狼狈不堪,眼前却蹲下一个人,那人衣着华贵,拿折扇挑了挑她的下巴,饶有兴趣道:“竟是个美人。”
许净安不知这是谁,只知道是个贵人,便连忙道:“我是被谢——”
“谢什么?”一道冷淡的声音插了进来,“谢族女眷都已去含章殿,许小娘子这是落单了?为何在此处?”
许净安仓皇抬头,却看见成静冷漠至极的脸。
她想起她躲在草丛里,悄悄看着他抱着谢映棠深吻的模样,脸色又白了一丝。
他肯定知道。
成静垂眼淡淡扫了许净安一眼,平日温和的面容看不出一丝柔和的神色,只有长睫半敛之下淡淡的杀意。
他瞧见了泥地上星零的苍耳。
不是谢映棠来过,就是这人也是从西宫过来的。
或者,二者兼有。
他冷眼看着许净安,分明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许净安原本告状的话语却哽在了喉间,再也不敢说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