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夫毫无防备,被压着摔落在地,两人还在地上滚了一圈,姿势暧昧又狼狈。
光天化日之下,堂堂国公夫人,跟个马夫交叠着躺在地上,往来百姓都停下脚步,对此指指点点。
只怕不消一个时辰,就能给卫国公夫人传出十数个桃色传言来。
卫国公夫人气得浑身发抖,待要站起来,腿上又是一麻,又摔回马夫身上。
丫鬟们忙凑上去把她扶起来。
她瞪着马夫的眼神,凶恶得像是要吃人。
楚楚看着下面闹哄哄的一团,粉嫩的唇瓣微弯,有几分解气。
还敢污蔑霆哥哥的娘亲不洁,她倒要看看,今天过去,到底是谁不洁!
小姑娘正咕嘟咕嘟地冒着坏水,突然听到身后一声问好。
楚楚回身,见到晋王。
她收敛了眼中的邪气,落落大方地与晋王行了个礼。
晋王还待与她说几句话,她早就头也不回地告辞离去了。
他见楚楚对自己没有半点亲近之意,也不恼。
来日方长嘛。
楚楚不喜欢晋王,贺时霆好几次失约晚归,都是因为他。
有一次她和贺时霆正吃着午饭,贺时霆还没吃饱,突然收到消息,就得给他出门收拾烂摊子。楚楚烦死他了。
她简单地对晋王行完礼,就往靖远侯府的马车处走。
楚楚刚走到路边,突然停下脚步。
她眨了眨眼睛,不敢置信地又眨了眨,脸上忽而漾开一个笑,秋水般清澈的眸子泛起甜蜜的涟漪。
“霆哥哥!”
楚楚提着裙摆,朝贺时霆跑过去。
贺时霆怕她摔着,大步走到她跟前。
楚楚意外这么早就能见到他,欢喜得不得了,围在他身边团团转,像只快乐的小黄莺,缠着他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霆哥哥,你不是去军营了吗?怎么在这里?”
“你是来接我的吗?”
“你如何知道我在这里的?”
“哦,你早上是不是骗我的?”
“怎么能骗我呢,我要生气啦。”
她笑得明媚,满是单纯的喜悦。那柔软娇俏的模样,丝毫看不出方才坏得冒泡的痕迹。
这便是凤命?
远处的台阶上,晋王的眼里满是掠夺之色。
贺时霆一一回答了楚楚的问题,又给她擦了擦因为兴奋而冒出的细汗,问她在星辉堂都买了什么。
楚楚掰着手指头数给他听,“买了一尊琉璃凤冠,一套很漂亮的珍珠头面,还给谨和买了金镯,给碧桃买了玉镯。”
贺时霆闻言,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淡。
最后冷漠地说了个哦。
楚楚早知道他会这样酸溜溜的,她见贺时霆脸色都青了,笑得乐开了花。
贺时霆臭着脸,伸手扶住她的腰。
楚楚笑得发软,要不是贺时霆扶着,几乎要站不住。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俩要不要回头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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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她笑了好一会, 见贺时霆脸色不好看, 街上人来人往的,也不好做出什么逾礼的举动,便抿着唇,悄悄用袖子下的手去拉贺时霆的。
贺时霆不为所动。
楚楚忍着笑意,雪一般莹润的肌肤微微泛着粉泽,好声好气地道:“那些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我挑了好久 , 才选出一个紫金冠,是特意给你买的,咱们去车里试试。”
“哦?”贺时霆凤眼微眯, 黑眸在日光下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
楚楚有些心虚,他不会真的生气了吧?
她着急忙慌地把贺时霆的手攥紧了些,扬着小脸保证, “真的真的, 东西就在车里呢。”
说完就要拉着贺时霆去看。
贺时霆眼底不可抑止地流转过几缕笑意,却又在楚楚的脸转过来的刹那止住。
两人走到马车前,贺时霆头一次没管楚楚, 自己先上了车。
这下连马车旁的谨和都有几分吃惊,她见楚楚满脸的不可置信, 心疼地伸手,想把楚楚扶上去。
楚楚却站在那,没有理谨和,也没有动。明明眼前就摆着马凳, 她却巴巴地盯着车上的贺时霆瞧。
那小脸委屈的,眼里仿佛含着一汪最澄澈的清泉,即刻就要哭出来。
贺时霆冷淡的脸色险些维持不住,就在楚楚以为他真不理自己的时候,长臂一伸,把楚楚捞到了车上。
小东西被他吓着了,赶忙手脚并用地缠在他身上,上车了也缠得紧紧的,不肯放开丝毫。
她用两条小细腿盘在贺时霆腰间,确保盘牢了,才拉长上半身,去够装紫金冠的那个锦盒。
小姑娘的手不够长,上半身几乎绷成一条线,也没够到锦盒。饶是这样,她也不肯放开贺时霆,边够锦盒,嘴里边说着一筐又一筐的好话。
贺时霆受用地听着,伸手帮她把锦盒取过来。楚楚接过锦盒,打开给贺时霆看,“喜不喜欢?”
她眼里诚挚的光太过炽热纯粹,贺时霆逗弄她的心思顿时歇了大半,认真答道:“喜欢。”
小姑娘高兴了,眉眼间满是兴高采烈,“那我给你戴。”
她玉白的小手在贺时霆发间动来动去,给贺时霆戴好紫金冠后,被他的容颜蛊惑,越看越觉得他英俊,甜言蜜语不要钱似的往外冒。
其间还间或夹杂着几句夸自己眼光好的评语。
实在太过可爱。
贺时霆揽着楚楚的腰,亲了亲她漂亮的黑眼眸,“宝宝真乖。”
楚楚明亮的眼睛欢喜地弯着,“我最乖了。”
最乖的小姑娘蹬掉软缎绣花鞋,重新伏回贺时霆怀里,得意地把自己将卫国公夫人气得脸黑的事情说了一遍。
她想到卫国公夫人咒骂贺时霆的娘,怕贺时霆难过,便没说那件事,也没说自己因此故意让她摔了个大马趴。
贺时霆早在路上就听说了卫国公夫人摔在车夫身上的事。
他知道那事十有八九就是眼前的小姑娘做的,却也不追问,纵容地勾起嘴角,“坏孩子。”
楚楚觉得自己乖得不得了,被他说成了坏孩子,哪里肯依?作怪地在贺时霆怀里闹腾。
贺时霆没有拆穿她,任她闹腾,又问她现在还想做什么,自己都陪着。
楚楚自然不会把自己打算去玉器铺做玉佩的事说出来,眼眸一转,说自己想吃福喜斋的杏脯和桃酥。
贺时霆便下令去福喜斋。
停在街角的马车重新动了起来。
三月十二是楚楚的生辰,这是楚楚和贺时霆在一起后,过的第一个生辰,也是她十五岁的及笄礼。
贺时霆恨不能让全天下都知道自己有个捧在心尖尖的宝贝疙瘩,自然要把这个生辰礼办得隆重盛大。
他这些日子比从前清闲了些,正好能腾出时间好好操办此事。
晋王如今虽还有用得到他的地方,却不似刚开始那般多。晋王也不似刚开始那样对他礼敬有加。
两人共事这些日子,政见多有不和,只是贺时霆有把柄被晋王捏在手里,总归要忍让几分,多数时候都按捺不表。
可次数多了,两人总有龃龉。
晋王明知道贺时霆只是因鲁王之事受制于自己,并不是真的对自己忠心耿耿,但晋王向来能容人,又擅长做表面功夫,两人明面上倒还相安无事。
如今晋王风头正盛,靠贺时霆打开局面后,朝中势力也扩张得越来越快,并不似以前那么依赖贺时霆了。
左右贺时霆也不欲在夺位之事上参与过深,干脆腾出空来,筹划着该如何将楚楚的生辰礼办得更隆盛些。
他有了闲,楚楚总和他腻在一起,能偷溜出去做玉佩的时间就更少了。
偶尔她得了空,去玉器铺找姚姐姐,半路上总会遇见晋王。
晋王生得风度翩翩,每次也并不逾矩,只顺着楚楚的心思与她闲聊几句便离去。楚楚心里虽然有些疑惑,但又觉得他没做什么,便把这件事抛到脑后去。
贺时霆很少和她说朝堂上的事,她自然也不知道晋王和贺时霆的关系已经越发紧张了。
皇帝多疑,晋王虽还是皇子,却也不遑多让。
前些日子是春狩,贺时霆猎得了最多的猎物,皇帝对此大加赞赏,说他有自己年青时的风范,比几个皇子还强些。皇帝赏了贺时霆无数金银绫罗,甚至又将最丰饶的显城划给他,也作为他的封地之一。
众人知道贺时霆得陛下看重,却没想到他这样受恩宠。那可是显城!
一时间贺时霆在京城越发炙手可热起来。
无数人想攀上贺时霆的关系,因着贺时霆和晋王交好,许多原本中立的臣子都隐隐偏向了晋王。
晋王对好处照单全收,同时又对贺时霆越发猜忌起来。
当年临山道人从众皇子中,一语言中他父皇是真龙天子。花灯节当日,他亲耳听到临山道人对楚楚的批语,楚楚是凤命。
贺时霆拥有凤命,他如何能对其不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