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翀险些被她的话噎死。
两人正说着话,余晚晴目光扫过眼前书案,忽然想起一道单选题,虽然已经决定单选全靠蒙,但是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实在是叫她忍不住就想起了那道题“6.皇帝有一枚特殊的私印,上面刻着( )A.肃羽; B.萧翀; C.翀 D.以上皆不是”——这时候可不就是设法看私印的时候?
其实吧,考试毕竟是考试,虽然已经决定靠运气了,可是能靠努力的还是努力一把比较好。
这么想着,余晚晴的手已是不知不觉的往案上探去,故作好奇的抓了几个私印在手上把玩着,转口去问萧翀:“这么多章子,都刻着什么啊?”
说着,她又悄悄的垂眼看了几眼那些私印,心里仍旧有些怀疑:这么多印章,也不知道哪一枚印章才是题目里提到的特殊私印?又或者,那枚特殊的其实不在这里?
萧翀被她这么一说,又见她眼神游移不知在想什么,当下心火窜起,枣泥山药糕什么当然是不吃了,人也不赶了,折子都不批了,抓着余晚晴的胳膊便往里去。他心下越怒,面上越是冷定,说话的声调也是轻缓的:“真想知道刻了什么?沾着朱砂落印看一看便是了.......”
萧翀一手抓着余晚晴的手臂,一手握着腰,俯身凑到她耳边,细声说了一句。
余晚晴的脸一下子就红了,雪颊上好似染了一层霞光,就连她才长起来的胆子也都缩了回去。余晚晴是再不敢在这里多留,伸手去推萧翀,这就要起身出去:“你不是要批折子吗?我,我去再给你做些点心吧?要不就做你喜欢的......”
“不急。”话声未落,萧翀便已缓缓开口,“我们先试了印章再说。”
余晚晴面上愈发的红,连耳颈都跟着染了颜色,好半天才挤出声音来:“你这是白日宣......”最后一个字,她却是羞于出口。
萧翀自是明白她话中意思,他握在人腰上的手已是勾着了腰间细带,嘴上只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句:“你不是总说醋啊酸的,总也要尝过了味道才能走吧?”
余晚晴真是恨死了嘴贱的自己——萧狗蛋这王八蛋本来就没什么原则,自己为什么不能见好就收,结果反倒气得他更不要脸了!
两人一推一拉的进了里间。
书房里间摆着一张小榻,原就是供人午后小憩的,倒不及龙床宽敞,但底下人素来仔细,收拾的也甚是舒服。
萧翀抱着余晚晴上了这张偏窄的小榻,亲了亲她的额角,问她:“还要试印章吗?”
余晚晴:“.......”
萧翀只当她是默许了,便伸手去解她的衣襟,又道:“下回别再做什么枣泥山药糕了。”
余晚晴觉得自己以后怕是连红枣都不想见了!
........
不过,也是因着这么一番折腾,余晚晴倒是十分顺利的把萧翀那几枚私印都看了一遍,一个刻着永安宸翰,一个刻着萧翀,一个刻着齐王......余晚晴一面气哼哼的拿着湿帕子去擦身上痕迹,一面在心里琢磨着那道单选题,心里存了几分疑,不免多问了一句:“你就只有这几枚私印?”
萧翀凑上来要亲她,笑道:“你还想要再多几枚?”
余晚晴觉着腰都软了,忍不住为自己辩解道:“我就是好奇。”
“是还有一枚。”萧翀方才餍足,倒也乐得与她多说几句,“是我自己随手刻的,不怎么用。”
余晚晴一听,便又问他:“刻了什么?”
萧翀伸手将帕子从她手上抽了回来,附到她耳边与她道:“再来一回,我就告诉你?”
余晚晴并不做声,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转头去看抱着自己的萧翀。
一时间,两人四目相对。
余晚晴额上还有细汗,眼睫濡湿,就连眼睛都是湿漉漉的,看人时似是含了些紧张的意味。
萧翀见状,却是莫名所以。
结果,他很快就不莫名所以了——余晚晴抬眼与他对视,目光直直,清晰并且响亮的说一个“滚”字。
萧翀:“........”
余晚晴:妈耶,我终于做完实践题了,接下来非得和萧狗蛋这专啃肉的分床睡不可!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晚安,么么哒mua! (*╯3╰)
第164章 社会主义兄妹情
殿中原就只剩两人, 静的出奇, 也正因如此,余晚晴这一个“滚”字堪称是字正腔圆, 清晰响亮。
萧翀便是想当听不见或是当做没听清都不行。
说起来,自他登基践祚,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有胆子让他滚。尤其是此时两人正拥坐在榻上,情.事方歇,尚有几分缠绵以为,这时候余晚晴脆声让他滚, 简直就像是抬手给萧翀巴掌,还是打在脸上的, 啪啪的几下子。
便是不提君王颜面,那都是把男人的尊严丢在地上踩。
萧翀的脸色立时便沉了下来。
余晚晴却是一时没反应过来, 她做完了心心念念惦记着的月考实践题,感觉LJJ和历史交给她的伟大使命也完成了, 身上一软,这就想要躺倒去睡。
只是,还未来得及闭上眼睛, 眼角余光便瞥见了萧翀那张想杀人的冷脸,这些日子一直抱在蜜罐里,泡没了危机意识的余晚晴这才后怕起来:妈耶, 差点忘了她刚刚是和萧狗蛋喊滚!
简直就像是提起裙子就不认账的渣女,开口一个滚,就差没把萧狗蛋蹬下榻。
就萧狗蛋那死不要脸、铁石心肠的人, 从来只有他渣人,没有人渣他,怎么可能会愿意被渣?
余晚晴想起自己适才那个字正腔圆的“滚”,再看看萧翀那张冷冰冰的后妈脸,一时间简直后悔死了!
余·当事人·晚晴: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余晚晴心里后悔,自然立时便悬崖勒马,伸手去搂萧翀脖颈,仰面贴上去,乌发如墨般披撒而下。
她细声和萧翀服软道:“要不.......我滚?”
萧翀简直被她气笑了,伸手按住她的肩头,又垂眸与她对视,一字一句的道:“这倒不急!你先把话给朕说清楚了,我们再来说究竟是谁该滚。”
余晚晴仰着头看着萧翀那张冷沉沉的俊脸,唇角微抿,一时没有说话,心里便如明镜一般:这有什么好说的?说来说去,最后滚的八成是她,绝不是萧翀这个皇帝。
见她这般神色,萧翀便知她心里怕还不服,心下更恼,声调更是冷冷的,接着一句便是:“怎么,适才对着朕骂滚的时候,口舌这般伶俐,这会儿又不说话了?”
余晚晴心知怕是糊弄不过去,干脆豁了出去,低着头小声解释道:“这青天白日的,外头还都是人,你还非要做……我身上都是朱砂印子,擦都擦不干净,这可怎么见人啊?适才,我就是一时儿羞恼,火气过了头,方冒犯陛下,真不是有意的.......”
余晚晴确有几分急智,她心知萧翀这会儿正是盛怒,不好直接推脱,索性便把这事往黄色事件里推,然后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就好比,平日里余晚晴要是敢伸手挠萧翀几下子,萧翀肯定是要恼的;可是若是在榻上,做事的时候,余晚晴又咬又挠,把萧翀后背都挠出血来,萧翀那也都是白挨。
果然,这话一出,萧翀脸上神色便缓了缓,不由得便想起余晚晴那如凝脂白雪一般的肌肤,以及适才胡闹时,故意用印章沾了朱砂盖在肌肤上的那些印子。
便如同皑皑白雪里的一点艳色,清晰而醒目,叫他情不自禁的想起少年冬猎时,独自一骑入深山,穿过郁郁苍苍的林木,一眼望去冰天雪地,白茫茫的一片,只有远处的梅林殷红似血,如同晚霞无意间跌入人间,绮丽明艳,照入眼中,令人目眩........
想着那般情景,萧翀再看面前正抬手拢着衣襟的余晚晴,心下微痒,怒火倒是消了许多。
余晚晴见状,不由松了口气。她伸手理了理衣襟和袖角,又拢了拢自己一头乌发,这般收拾了一下,便试探着往外挪,一副殷切模样:“这样,我先出去,叫人给陛下送水来,也好擦洗一二。”
说着,余晚晴抬起腿便要下榻去。
结果,萧翀眼疾手快,这就抓着了她的脚踝,然后一点点的把人拉回来:“行了,你也别忙了,一起洗吧。”
余晚晴看看那抓着脚踝的手,再看看神色冷沉的萧翀,沉默许久方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来:“......嗯。”
与此同时,她心下不由腹诽:玛德,真不要脸!青天白日拉着人在书房做这事还不算,居然还敢叫人传水洗鸳鸯浴!
眼见着萧翀这完全不要脸的架势,余晚晴忽然觉着自己晚上分床的计划怕是很难了。
果然,两人午后拖拖拉拉的洗了一回鸳鸯澡,余晚晴好容易才接着晚膳的借口逃开去,等到晚间的时候,余晚晴还是被萧翀拉上了龙床。
不仅分不了床,连被子都是一条的。
唉,人家兄弟情深,都说是穿一条裤子的交情,轮到她和萧翀岂不就是睡一条被子的交情?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社会主义兄妹情?
*********
就这样,余晚晴就在乾元宫窝下了。
说起来,虽然碍着余太后的事,她不好经常出门,但这日子认真过起来似乎也没有想象中的难熬:看食谱写笔记做菜什么的完全不受影响。哪怕萧翀,他其实也就是刚开荤的头几日稍微热情点,人家整天忙着早朝、处理家事国事天下事,最忙的时候还得余晚晴叫人给他送三餐,还真不是每晚都有心情和精力要那啥那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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