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她还要一边笑,一边与萧翀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是不是以为我吻你......哈哈哈哈......”
萧翀气得不行,简直是一张脸都要给气黑了,揪着她发尾的手指也不由用了些力气。
发丝扯动头皮,痛得余晚晴直抽凉气,一面伸手去夺自己的头发,一面强辩道:“好了好了,我不笑了还不行嘛........我就咬了一口而已,你不也还抽了我哥脸上好几下——他脸上的红痕现在都还没消呢......”
“所以,你这是替余岩松报仇来的?”萧翀慢慢的磨着牙,用那轻缓的语调问道,“那他打朕的那几下,你是不是也要替朕打回来?”
萧翀用上了“朕”,显是真的动了些气,晚晴哽了哽,一时没话了。
见余晚晴没了声,萧翀便伸手摸了摸自己唇边伤口,冷笑了一声:“你留这么个伤口,朕要怎么见人?”
“大不了,我下次.......”再也不咬了这种话她自然是不会说的,余晚晴斟酌了一下,只好抱着萧翀脖颈,小声撒娇道,“我换个看不见的地方咬?就不怕见人了......”
萧翀被她这狗胆气得冷了脸,一时火气上来,便要拉了余晚晴再打一回屁股,好要叫她长个记性。
余晚晴早有准备,自然不肯就这么乖乖趴着挨打,眼见着萧翀眼神不对就要往外窜。
两人一个要逃,一个要抓,偏车厢虽宽却也无打闹空间,余晚晴不一时便被萧翀压倒在了柔软的褥毯之间。
萧翀长眉微蹙,眸光定定的身下人,沉声道:“还咬不咬了?”
余晚晴见他薄唇微红,上面还有自己咬出的痕迹,泛着水光,仿佛是初春那冒尖冒红的樱桃果,有些酸,酸的人心尖也跟着软了软。
她便又朝着萧翀眨眨眼,不答反问:“要不,你给咬回来?”
萧翀简直气笑了:“咬回来?”
余晚晴看着萧翀,露出笑容,点了点头。
萧翀与她对视片刻,方才后知后觉的从余晚晴这与往日截然不同的态度上会过意来:“你这是,向朕求欢?”
余晚晴:“......”
妈耶,男人这种生物真的是给点颜色就能开染坊,给点脸就能不要脸。
居然还有脸端着架子说什么“向朕求欢”!
真的是好不要脸!
在心里骂了一回萧翀的不要脸,余晚晴立刻便板正了脸,义正言辞的否认:“我不是!”
萧翀素来心思缜密,惯知人心,此回也是当局者迷一时没有意识到余晚晴今日的特别,此时一语道破再作回想,前后自是全都想通了。他静了片刻,不知在想什么,反到是松开了压着余晚晴的手,微微眯起眼睛:“所以,你是听说了朕的身世,同情朕?”
余晚晴被他那幽深的目光看得有些怕,别过脸去,还是摇头否认:“我没有!别瞎说啊!”
萧翀用两指捏着她的下颔,将她的脸掰了回来,长眉微扬,就这样低头审视着余晚晴的脸色。
余晚晴忍不住暗暗腹诽:真是敏感、小气、爱发脾气的小公举!都这份上了,难不成还得自己去哄他?!
不过,话说到这里,余晚晴也只好破罐子破摔,老实与他说道:“我是觉得,你确实很不容易——你有先帝那样的父亲,余太后那样的嫡母,生母又是.....嗯,又是那样的........他们都不算是什么好人,待你也都不好,可你还是能一步步的走到现在。这真的很不容易,也很厉害。”
“不过,他们现在都已是过去,你其实也不用这么计较的,”说到这里,余晚晴脸颊微烫,忍不住又仰起脸,细细的亲吻萧翀冷玉一般冰凉坚实的脸颊,小声道,“‘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江河万古,真正能青史留名的终究是少数。”
这样的话,从来没有人与萧翀说过。
这个年头,子不言父过,哪怕萧翀天子之尊也不好与人言说父母是非,至今都还的供着余太后这么个心怀叵测的嫡母。而略知萧翀身世的人更是生怕冒犯,无论如何也不敢多提。
也就只有余晚晴,就这样仰头看着他,一字字一句句的与他说着这些.....这些傻话。
萧翀抿了抿唇,忽然不知该怎么应声,极难得的愣了愣。
余晚晴却已经赶在萧翀反应过来之前,又缩回了对方的怀里,把头靠在人的肩头,额角抵在肩窝处,十分惬意的窝在萧翀怀里,话题转的飞快,问他道:“所以,你讨厌杨梅,也是因为这个吗?”
她此时的模样,像极了连眼睛都睁不开的小奶猫,下意识的在人怀里蹭着,用自己毛绒绒的爪垫挠着人,仿佛要把自己整个儿的埋进去似的。
萧翀险些被她这一通乱蹭给蹭出火来,一时也顾不得伤春悲秋,只能先抽了手按住怀里乱动的人,有些艰难的掐了掐自己的眉心:“你再乱蹭,我就......”
“就咬我?”余晚晴居然半点不怕,反到是扯他的袖角,又接着追问道,“你还没说你为什么讨厌杨梅呢?”
不知怎的,萧翀一时竟是无法与她生气,沉默片刻方才低声道:“当年父皇派人去接我时,正好是五月,杨梅结果的时候。”
说话间,他伸手将余晚晴一缕细发捋到耳后,语声渐渐低了下去:“我那时候还很小,很喜欢吃这个,只是生计艰难,一般也只有能等到外头的杨梅折价了才能吃到一些。那天,正好有人送了一捧杨梅来,我被支使着出去洗杨梅了,洗过后还要在盐水里泡一会儿,我又不想回去,便在外头多留了一会儿。等我捧着杨梅回去的时候,父皇的人已经到了,她也已经死了........”
哪怕萧翀并未明言,但是他话里的这个“她”指的谁,他和余晚晴两人都是心知肚明。
萧翀生来早慧,记事极早,但是他从来不曾与人分享过自己记着的那些事,以至于此事说起来,便觉着喉中仿佛梗着一块酸软的石头,一字一句仿佛都是挤出来的。
事实上,哪怕先帝是捏着鼻子认了他这个儿子,哪怕先帝恶心二儿子的这个生母,恶心到不想给人名分直接就让赐死,但这里头却也没有常人想象中的血腥残酷——当年幼的萧翀捧着洗过泡过的杨梅回去时,那女人已因鸩酒断了气,面上虽有惊惶却也如生时一般,一滴血都没见着——御前做事的人,手脚总是干净利落的。
可那是萧翀第一次直面死亡,那种生死间的恐怖,惊得他没拿住手里的碗,那瓷碗连同碗里的杨梅都砸在了地上
杨梅一颗颗的砸在地板上,汁水横流,红艳软烂,像极了那被人践踏的血肉。
........
想起那些早已泛黄的往事,萧翀不由低了头,用唇轻轻的碰了碰余晚晴的额头,鼻尖蹭着她的脸颊,长长叹了一口气道:“那些杨梅全都砸到了地上,我也被带回了父皇身边——说来也是好笑,我那时候兴冲冲的洗了杨梅,泡了水,捧着碗一路小跑回去的时候还惦记着要吃几颗杨梅,念着杨梅的味道。最后却是一颗也没吃上,反到是做了许久的噩梦,从那以后就再不吃这个了。”
余晚晴半阖着眼睛,转过脸,顺势与他碰了碰唇,然后轻声问道:“她是不是也对你不好?”
萧翀没有说话。
余晚晴大着胆子,将自己干燥的唇瓣从萧翀唇角往上移,顺着鼻尖,脸颊,眼睑再到额头,细细密密的亲吻,仿佛是游戏一般。过了一会儿,余晚晴脸颊发烫,长长吐出一口热气,问他:“你是不是因为她才讨厌做这个?”
萧翀也跟着闭上了眼睛,眼睫微垂,收拢手臂将余晚晴抱紧了。
胸膛里的心脏鼓噪不休,许久方才听他喟然出声:“别乱点火,马车上不行!”
说着,他眼睫一扫,看着霞飞双颊的余晚晴,低声道:“至少也得等回了乾元宫,沐浴过后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 我说了,很快哒~
其实我就是很喜欢那种拨开刺猬的刺,戳人软肚皮的感觉(#^.^#)
第147章 蝉翼纱
余晚晴没说话, 只把头埋进了萧翀怀里, 用指尖攥着他衣袍一角,鼻端似还能嗅着衣袖玉带上那龙涎暖香熏出来的淡淡香气, 脸颊和鼻尖在无意间蹭过萧翀身上那件厚重繁复的玄色常服。
帝王常服哪怕是再简素低调,用料也依旧是丝滑柔软,触之生温, 而那衣袍之下却是萧翀肌理紧实的身体, 灼人的温度与鼓噪的心跳似也隔着衣服, 如潮水一般慢慢的涌上来, 几乎要将人整个淹没。
说真的,余晚晴本来对这种事还有些怕的——她以前总觉着自己对萧翀不够了解, 两人的关系还没到那一步,难免有些忐忑和不安,哪怕明知考场上有拉灯也不能够完全放下心来。
或许,萧翀也是知道了她心里的惶然, 所以才会选了个更为婉转的方式:让她与余岩松见面,然后从余岩松口中得知萧翀的身世。
萧翀的身世就像是一枚钥匙, 解开了余晚晴心中的无数谜团,她仿佛终于拨开迷雾, 真正的看清了面前这个人:人总是有来历的,而一个人的来历出身和成长过程才是那包裹在皮囊下的骨里。
余晚晴昨夜里其实也是认真想过了的:她是喜欢萧翀, 所以才会想要知道更多,了解更多;她是喜欢萧翀,所以才会因为他的身世和经历而觉得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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