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芷萱却置若罔闻。
只看着已经被人扭着按着跪在地上的李婧,伸手从小丫鬟手里接过了水壶,一步步朝着李婧走了过来。
李婧惊慌失措地摇着头:“不要!不要!我有孩子了!我怀了王爷的骨肉!林芷萱!不要!你不要过来!我知道那个秘密了!我知道了那个秘密!孟建秋的秘密!你难道不想知道吗?你如果杀了我,你就永远都不可能知道了!”
闻言,林芷萱的脚步果然止住了。
孟建秋的秘密……
“果然是林家指使的你吗?”林芷萱冷冷地看着她,“只可惜,这世上的秘密,不止你一个人知道,我要知道什么,也不必只问你。”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接替了李婧惶恐颤抖的哭腔,整个锡晋斋里鬼哭狼嚎,几乎盖过了外头的阵阵闷雷。
“啊!”
一整壶刚烧开的热水,林芷萱对着李婧当头浇下,一旁的费嬷嬷拼尽全力,嘴里哭喊着,却始终挣不脱禁锢着自己的四个嬷嬷:“娘娘!娘娘!娘娘!”
林芷萱丢了手里的铜壶,看着整个脸和身子几乎被烫熟了的李婧,在地上蠕动着。
她的喉咙被林芷萱灌进了热水,已经烫伤了食道和气管,叫不出声来。只能呜咽着,挣扎着,殷红的鲜血从她身下流出。
魏明煦的另一个孩子,也没有了。
当魏明煦接到了消息,领着一众宫里的太医冒着大雨仓皇赶回来的时候,只看着锡晋斋里大雨倾盆,李婧已经面目全非地被丢在了锡晋斋的院子里。身下殷红的血迹还没有被大雨冲刷干净。
太医们都吓得低头不敢看,魏明煦一惊,也不顾自己已经浑身湿透,也大步流星地进了锡晋斋,看着所有人都围在疏哥儿的摇床前面,沈岩正满头大汗地给疏哥儿上药包扎。
傅为格几个人也不敢耽搁,急忙上前。
林芷萱却已经听得了沈岩的诊断:疏哥儿太小了,从小就身子虚弱,如今受了这样重的烫伤,又是在夏日里,难免要有炎症,药又不好喂,方才还用冷水冲刷,已经开始发热,极其凶险。
林芷萱看着围上来的太医,自己用尽全力撑着床边,站了起来,将位置让给太医,秋菊赶紧扶住林芷萱。
林芷萱却推开了秋菊,只对她说了一句:“杖毙那个毒妇。”
魏明煦瞧着林芷萱虚弱的背影,已经上前一步扶住了她,却对秋菊道了一声:“慢着!”
魏明煦并没有见到疏哥儿的伤势,并不知道轻重,况且今日朝堂之上,魏明煦才刚让李奇接任了兵部尚书一职,此时若是杖毙他的的妹妹,很不利于安抚人心:“阿芷,她已经那样了。如今正是用人之际……”
用人之际?
从来没有一刻,林芷萱的心这样的凉,哪怕得知魏明煦宠幸了李婧的时候,林芷萱生气,却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绝望。
林芷萱不可置信地看着魏明煦:“王爷,她几乎害死我们的疏哥儿……”
魏明煦的双拳紧握,眉头也紧紧地锁了起来。
林芷萱不可置信地摇着头,仿佛从来都没有认识过眼前的这个男人:“疏哥儿都没有了,你还要人做什么?”
“哦,”林芷萱忽然想透了,“原来,如今你已经不止疏哥儿这样一个孩子了,你还能生更多的孩子,所有的女人,都可以给你生孩子,你以后还会有儿子的。有越来越多的儿子,你已经不需要疏哥儿了。”
林芷萱绝望地说着,却大力地狠狠地推开了魏明煦。
魏明煦摇着头,当着这么多太医奴才外人的面,林芷萱怎么能说这样的话:“阿芷,你在说什么?疏哥儿受伤,我比你更心痛,抛下朝会,招了全部的太医就飞马赶回来了。阿芷,你冷静些,如今最要紧的是知道疏哥儿伤势究竟如何,要怎样救治,那些人可以容后再慢慢处置。你不能丝毫不顾全大局!”
林芷萱冷漠地看着那样从容镇定的魏明煦,心凉到极点,都这个时候了,他还在跟自己将大局?
“去杀了她。”林芷萱对秋菊道。
魏明煦看着林芷萱这般为了疏哥儿而失去理智的模样,一而再再而三地当着外人的面不给自己留脸面,便也喝了秋菊一句:“站住!”
屋里,没有一个人敢动。
林芷萱怒目瞪着魏明煦,几乎对魏明煦吼着道:“杀了她!”
秋菊看了一眼魏明煦,有看了一眼林芷萱,不管不顾地去屋里的针线簸箕里取了一把剪刀,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屋里,没有一个人敢拦。
手起,刀落。
那柄剪刀狠狠地刺进了李婧的心脏,窗外,安静得只有阵阵闷雷之声。
魏明煦瞪着林芷萱,林芷萱也同样仰头看着魏明煦:“魏明煦,你知道吗?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没有早早杀了李婧,第二后悔的,就是嫁给你。”
第938章 借种
林芷萱抱着疏哥儿去了牡丹园。
疏哥儿伤得很重,傅为格等一众太医几乎是在靖王府里住了下来,沈岩更是贴身伺候着,几个太医只说尽力一试,如果疏哥儿福大命大,就能缓过来,如果不好,那么也没有办法。
毕竟这么小的孩子,受了这样重的烫伤,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李婧死了,可是当初的事情并不是丝毫没有根据可查。
林芷萱还是留了费嬷嬷一个活口的,以费嬷嬷和李婧的关系,她一定什么都知道。
一边细心照看着疏哥儿,林芷萱吩咐了冬梅去查。
仔仔细细,一五一十地查清楚,究竟是谁要害她的疏哥儿,这一回,林芷萱绝对不会再姑息。
王夫人听说疏哥儿受了伤,也来看过好几回,也是心疼坏了,只说今年是流年不利,各家的孩子都不得安生,要好生去庙里给疏哥儿求个平安福,捐个替身,好生跟菩萨说说这个事。
疏哥儿是认了冬梅做干娘的,疏哥儿出了这样的事,冬梅责无旁贷,催促着杜勤,一定要将事情查得明明白白,审的清清楚楚,一有了任何结果,就赶紧回来跟林芷萱说。
“娘娘,经过几日的审问,费嬷嬷已经吐得差不多了。她说,刺杀小世子之事,是林家指使的。李婧怀孕的这桩事更是早有预谋,甚至早在几年前,林依婕就已经帮着李婧将身体里的环取出来了。而且这些年还悉心调养了身子。
但是,那个孩子不是王爷的。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在王爷寿辰那日,府里所有的侧妃都跟去中南海给王爷做寿,那日李侧妃与林依婕密谋外出,曾经与几个精壮男子媾和,之后喝了极好的坐胎药。
这才是李侧妃的冒险,这个主意,几年前林依婕就对李侧妃说了,只是那时候,李侧妃不敢,也不愿意。如今怕是熬了这么多年,终于熬不住了,又仗着她们母家的权势,以为万无一失所以才铤而走险了。
可是至于那个孩子究竟是谁的,费嬷嬷也不知道。她们只是冒险,那夜给王爷的宵夜里加了些许西域传来的迷幻药,能让人产生幻觉,再加上王爷喝了酒的缘故,所以根本不记得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第二日看见李婧躺在身边,便以为是怎样了。”
林芷萱只拿着手绢轻轻地给疏哥儿擦着额头的汗水,对冬梅的话几乎置若罔闻。
倒是秋菊问了一句:“竟然不是媚药,而是迷药?”
冬梅道:“费嬷嬷说,他们也犹豫过,但是不敢,因为媚药,王爷尚有意识,万一第一次,察觉她不是处子之身,没有落红,再加以怪罪就糟了。”
秋菊却道:“她早就被带了环,又取了环,怎么可能还会落红?这个担心倒是多余的。”
冬梅道:“可是他们对王爷说的是当初查验身子的嬷嬷,并没有碰李婧,所以李婧理当落红才是。所以她们不敢冒险,迷药更保险些。”
秋菊点头,想起了什么似的,又问了一句:“那李婧临终前说的那个秘密呢?是什么?”
冬梅却有些茫然,道:“费嬷嬷只说,找到了孟建秋,林家知道了一个秘密,可是至于那个秘密究竟是什么,费嬷嬷似乎并不知情。”
冬梅偏头看着满心满眼都只有疏哥儿的林芷萱,却发现林芷萱脸上,根本连半分波动也没有,冬梅看着林芷萱这般,也是心里着急,复又上前了两步,对林芷萱温声道:“娘娘,王爷并没有宠幸李婧,当初的事情,王爷也是被蒙蔽,只是谁都没想到李婧竟然这么大的胆子,敢跟外头的男人媾和,王爷也气坏了。
这几日,在朝堂上动作更是狠辣,已经以贪污腐弊罪,给石家都下了大狱,连同林依婕这个二奶奶在内,不久就要满门抄斩了。”
秋菊也是犹豫了片刻,上前离林芷萱近了一些,也开口要劝,可话还没有说出口,只见门口,魏明煦已经进来了。
这几日,林芷萱只守着疏哥儿,锡晋斋的门都不肯踏足一步。
而得知了疏哥儿的伤势之后,魏明煦也是心疼坏了,只是林芷萱一味命人拦着,连看都不许他看疏哥儿一眼。秋菊从前都是帮林芷萱拦着的,可是如今真相大白,看着默默走进来的魏明煦,秋菊却不好再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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