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场上都是自己熟悉的人,倒也不会让她感到陌生拘谨。
沈北镜从童稚之出现在门口时,眼神就锁定了她。这阵子在边疆看惯了她的男装,现在突然长裙薄妆一打扮起来,倒是惊艳了不少。
尤其是...她头上斜插着的玉簪,簪头是朵玉莲,不正是之前他送给她的那把?
嗯,当时怎么没觉得那把玉簪这么好看呢?今日她这样一搭配,感觉漂亮极了。
她今天带这簪是在向自己示好吗?哼,还真会挑。
太后见小儿子一直看着门外的童稚之,嘴角微微上扬,神色看起来是满意的意思。难得他会这般注视一位女子,倒也是稀奇,不过这也是好事......
她朝童稚之的方向摆手说:“稚儿,到哀家这儿来。”
童稚之听着乖顺上前,福身说:“太后娘娘万福。”
“无须多礼,来,今儿在哀家旁落座就好。”
“是。”
太后拉着童稚之坐下,打量着她的眉眼与身上的气质,真是越看越喜欢,哪哪都像极了她小儿媳妇的样。
童稚之第一次被这样不加遮掩的眼光打量着,还真是有些难安。可她又不能说些什么,只好不着痕迹地左右察看,看看能不能找个人求助下。
刚看过去就与沈北镜对了眼,她对他眨了眨眼睛,又轻轻地朝太后娘娘的方向点了下头示意后,她相信沈北镜肯定看得懂的。
沈北镜确实是看懂了,可那又怎样?他只是对她幸灾乐祸地笑了笑,然后扭头不看她,招呼着最能帮到她的童炎之聊天,隔绝掉一切能救她的可能。
沈北镜此时就是不想解救她,一想到她存有想救岳鹏飞的心思,那股气就卡在胸口不上也不下。
原本以为她会申请去探望他,然而却没有,童炎之也没有提到他的只字片语,这样的状况,让沈北镜隐隐觉得他们兄妹俩是在密谋什么,或是想到了什么绝佳的妙计。
敌在暗自己在明,沈北镜除了加强防备,倒也不能做出什么来。他感到有些后悔,后悔为什么那天不在帐外听完他们的对话。
这边的童稚之向沈北镜求助失败,她只能一边尴尬地笑着,一边尽力找话题来转移太后娘娘的注意力,这样她才能喘口气,放松一下。
毕竟可没几人能受得了,被这样用“慈爱”的眼光紧看着,还得面不改色。
只是她的心里不止一次暗骂沈北镜,骂他卑鄙小人,自己不救她还不允许别人救她!
所幸这样的场景也没有持续太久,就听外头的太监喊道:“皇上驾到。”
众人都起身朝皇上行礼,皇上落座后抬手压了压说:“众爱卿平身,都坐吧。”
“是。”
待众人落座之后,皇上巡视了一圈,发现童稚之竟坐在母后的旁边?
母后热情地拉着她的手,只见她面显拘谨和尴尬,这模样让他心中不由觉得有些好笑。
他知道母后的心思,也难得弟弟有想亲近的女子,这倒也是件好事。
想着前些日子还一直被母后叨唠着,说沈北镜不喜女子喜男子,让他想想办法不要让他像晋亲王一般,三天两头的让他过去商量对策,现在一回想就害怕。
童稚之的家世与形象倒也和弟弟配得上,要是两人能成,也算是一桩美事。
皇上没放任这个思绪飘太远,清了清嗓子说:“今日设宴,是为了庆祝我国成功击退敌国的侵犯,还俘获了敌国的主副将,彰显我们大和国力强盛,骁勇善战,不惧他人的挑衅,侵着必除!
此战敌国随一而再,再而三的使诈,可最终的胜利终究还是属于我们的,在座的爱卿们功不可没,来,举杯。”
皇上举起杯来一饮而尽,众人必当跟随,唯独童稚之轻轻地沾了一点点。她有多少酒量自己心中清楚,不敢多喝,要保持清醒才不会出错。
太后见着她就沾了一点点,便问:“稚儿,这酒是不合你口味吗?”
“不是的娘娘,是臣女不会喝酒。”
“噢......无碍,这酒喝不倒人的,要是真喝醉了的话,晚上就在宫里住就好啦。”
听着这话让童稚之无法推辞,在太后娘娘希冀的眼神下,硬是把杯中的酒给喝完了。
见此太后也没有再继续劝下去,劝酒这事得慢慢来,不着急......
她得意地向小儿子使了个眼色,想着只要灌醉了童稚之,她今晚就能留了下来,醉意上心头,再加上北镜在一旁照顾,剥开心扉,甜言蜜语,把那窗户纸给捅破后,这两人一起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越想越开心,感觉胜利就在眼前了。
可惜沈北镜接收不到母后所传出来的意思,但离她们俩最近的皇上,可一看就能看出母后的想法。
他想着是时候,也该尽下当哥哥的责任,往前推一把了。
他举起杯对童稚之说:“童神医,来,这杯朕敬你,如若当时没有你及时赶到,解了敌军所投下的毒,那胜利也不会来得这么快。身为女子却能毅然地挺身而出前往战场,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好样的!”
说完皇上高兴的一杯饮尽,童稚之怎敢推辞,她也跟着又一杯下肚。
一旁的童炎之看得心慌,他可没忘记上次妹妹喝醉酒的情景啊,现在一两杯应该还好,只求他们可千万别再往下灌了。
幸好后来他们也消停了不少,该吃吃,该喝喝了,童稚之全程安安静静地吃着饭菜,听着他们说话,有时再回答太后娘娘的问话,倒也不显无聊。
酒足饭饱,歌舞尽兴时,也就到了论功行赏的时候了。身为朝廷官员的童炎之,方白和陈锡良倒是没什么感觉,反正为国家效力本就是他们应尽的责任。
可童稚之却是例外,她一是女子,二又不是朝廷官员,做出此举为国立了功,就该有应得的赏赐。
“童神医,你说说,你想要什么?朕都能应了你的要求。”
皇上这话一出,让全场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看向童稚之。他们好奇金钱,权势都有童家会想要什么.....
童稚之起身在殿中间恭敬地跪下说:“回皇上,臣女确实有个不情之请,望皇上成全。”
“哦?说来听听。”
“臣女想求皇上开恩,对臣女的师兄岳鹏飞网开一面。”
......
一片祥和的气氛就这样被破坏了,方白和陈锡良可是惊呆了,童稚之的这个请求,是想把命都给搭进去吗?
见着皇上沉下了脸,童炎之心里也是担忧不已,本来妹妹那天在营帐中求他的时候,他也是百般阻止,可是无果。
拗不过她,她又一次又一次地请求他想想办法,无奈之下,只能跟她说最有希望的就是在庆功宴上,跟皇上讨要赏赐了。
不过原本打算让他去做这件事,可后来皇上亲邀妹妹赴宴,那也就只能让她自己来执行了......
至于结果好坏,就要看稚儿怎么打动在座人,打动皇上了。
沈北镜从童稚之上前跪下的那一刻,就猜到她想做什么了。他的心,从她后来开口的一字一句中,慢慢地沉入了谷底。
桌子底下的手紧紧地握住,指甲深深地刺入了手心,他似乎闻到铁锈的味道。
岳鹏飞的存在,对她来说真的就那么重要吗?重要到,连自己的命都不要?
第33章 饿了
大殿里,童稚之挺直着腰板在正中间跪着,见着主位的皇上沉着脸,大家的心都被高高提起,可话已说出,就没有收回的可能了。
大家的心中只能暗暗为童稚之祝祷,希望皇上能不动怒,不迁怒于她。
一旁的沈北镜更是手握紧又松,又紧握,她就这样固执地在跪着,单薄的模样让他好几次有想上前拉起她的冲动,可是却又不能。
殿中无人敢开口说话,皇上脸色不虞,太后本想打个圆场,可话还没出口,主位就先发话了。
“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皇上十指交叉声音冷淡,居高临下地看着童稚之,尽显威言。
“臣女知道。”
“知道?如若你是后来者跟我提出这个要求,那倒还是情有可原,可你从头到尾都是个见证者,却怎么敢?
他岳鹏飞先是妄想要毒害我皇弟,后是在战场上屡次用毒,致我军于边缘之上,回想下这些种种,你现跟朕提出这种要求,脑子是清醒的吗?”
“师兄所犯下的错,臣女愿意为他承担。”
“啪!”沈北镜怒拍桌子,“你想怎么承担?我大和将士有多少因他而丧命,这些,你要怎么承担?”
童稚之低头无言,她虽不出声,可也不起身,用那小小的身板在做无声的坚持。
这是她的另一面,在场的除了童炎之,其他人都是第一次见到。一直以为她性子软,为人心善,很好相处,却没想到今能看到她如此倔强的一面。
可沈北镜此时却恨极了她的这一面,她竟如此坚持,一定要为一个罪大恶极的死犯求情?
殿中又陷入了安静,方白看不过去了,他想起身帮帮童稚之,却被童炎之给暗压了下来。
方白不解,童炎之暂时没法跟他解释太多,只是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因为现在不帮她,才是对她最大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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