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刚刚她在门外也听到了,现在战况不好,童稚之自认要是劝他多休息,少熬夜也是不可能的。
所以只是问了他要了纸和笔,默默地开了几帖安神补气血的药给他罢了。
沈北镜看着文件,童稚之埋头开药方,两人无言,却也不显尴尬。
只是,童稚之在写完最后一种药后,还是多嘴地问了一句:“你知不知道......此次你中毒,是我师兄所为?”
听了这话的沈北镜嗤笑一声说:“答案显而易见,稍微带有点脑子的都能猜到吧。
我只是没想到,他是用什么法子,竟能逃过银杯和银针的试探,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罢了。”
他慢悠悠地合上了文件,只手撑着下巴继续说:“给我下了慢性毒,待我毒发前先逃出了城,然后那边又召集了兵马,待我被毒发身亡了之后,也就相当不费一兵一卒的先干掉一个主力。
啧,计划不错,既奸诈又卑鄙,符合极了小人的做法。”
“小人”的这个用词刺痛了童稚之的心,她张口想反驳,可却又说不出替师兄申冤的话来。
是啊,现实摆在眼前,沈北镜说的一点都没错。
只是她还是觉得,师兄不该是这样的人,他不会做出这样的事,但现实......
童稚之有点憋气,憋得眼眶都有些微红,看起来难过极了。
看着她难过又无措的样子,沈北镜轻叹了口气说:“行了,又不关你的事,也不是你的错,这般模样做什么?”
他上前拍了拍童稚之的头,温柔地说:“回去吧,都累了好几天了,该好好休息了。”
童稚之丧气地点点头,起身欲走,却听到管家在门外敲门说:“王爷,东西都收拾好了,可以随时准备出发了。”
“嗯,拿进来吧。”
管家应声推开了门,恭敬地把一个包袱和佩剑,盔甲放下之后就走。
沈北镜抽出剑后用布轻轻地在擦拭,童稚之惊问:“你要去战场?”
“嗯。”
“你还需要再好好地调理几天,现在不是出战的最好时候啊。”
“战事吃紧,身为主将,在战场上才是我最好的调理办法。”
“可...”童稚之还想说些什么,就被沈北镜按住了头,他俯身说道:“行啦,别说了,乖乖在家等我凯旋归来吧。”
“等等!”童稚之甩掉了他的手,她认真地说道:“那我也要去。”
“不可能。”沈北镜想都没想的直接拒绝了。
“为什么?”
“你疯了吗?你知道什么是战场吗?那可是分分钟就能没命的事儿,你去干嘛?送死吗?”
“我,我刚刚在门外都听到了,敌国用了毒,太医还没研究出解药来,那为什么就不能让我去试试?
你想想,如若这毒是出自我师兄之手,那我就有办法能解。师兄所做出来的毒,除了同师门外,谁都无法短时间的研究出解药来。
我跟在师兄身边的时间最长,他的多种制/毒办法我都知道,所以你带上我去,才是最好的选择!”
童稚之说的没错,句句在理,沈北镜心里清楚极了。
可是如果,如果她在刀剑无眼的战场上出了事,那又该怎么办?
去了边疆,上了战场,谁都无法保证谁能好好地活着......只因这点就能让沈北镜迟疑了。他藏有私心,他想童稚之在京城安然无忧的活着就行了。
可是,可是又不行,一边是他的小丫头,另一边,却是在场上出生入死的兄弟们,他......怎么敢赌啊!
这两难的境地让沈北镜无法做出抉择,可童稚之就不明白了,她明明是最佳选择,为什么沈北镜会露出这么为难的表情呢?
她说:“战场将士们的性命要紧,你到底在考虑什么?”
“我......你不懂战场是有多么可怕,你完全没有自保的能力啊。”
“那你就保护我啊!不是说大和的七王爷很厉害,武功高强的吗?竟然如此,那你保护一个弱小的我,不是绰绰有余吗?”
童稚之的眼里满是对他的信任,可沈北镜知道,她就是为了说服他罢了。
可是她说的没错,将士们要紧,自己不能太自私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手握成拳头放在了胸口的位置上,目光紧锁着童稚之说:“我必当会用上我的性命,来保护你的安全!”
许是沈北镜的目光太深邃,或是他的语气太过郑重,致使童稚之楞住在原地,久久发不出声音。
她感动地上前握住了他的手说:“我们都要活着,活着回来!”
“嗯!”沈北镜回握住她的手,坚定有力。
时间紧急,沈北镜让管家为童稚之买几套男装的衣服,又添了些日用,带上了药箱和几本医书后,即刻出发。
而大胆的童稚之也只是留了一封信,让下人带给了还在路上没到家的爹娘后,就跟着沈北镜一同启程了。
第22章 胜战
去边疆的路遥远又不好走,可是苦了童稚之这小身板了。
沈北镜也知道不容易,把原本需要一天半的路程,硬生生地给拖成了两天,也算是能给她缓缓了。
终于到了兵营,沈北镜把东西都交给小将后,就带着童稚之过去将军帐,准备给他们个惊喜。
到时却见方白在帐外焦急地走来走去,看见沈北镜时,他连忙迎了上去说:“王爷,您可算来了。”
童稚之在沈北镜后面跳出来高兴地喊人:“方哥哥。”
“咦,小稚儿?你怎么也来了?诶来了正好,来了正好,赶紧进去看看你哥。”方白边说边把她往帐内推。
童稚之都还来不及开口,沈北镜先问:“炎之怎么了?”
“他中毒了,小稚儿你赶紧的。”
中毒?童稚之听着,赶紧拿了药箱就进了帐内,看着三两太医围着面色铁青的哥哥束手无策时,她心烦地把他们都赶了出去。
自己动手除了哥哥身上的衣裳,她发现哥哥的胸口处鼓起了个暗包,是软的,童稚之对着这个暗包就是一针。
那暗包立刻就像漏气的气球一样,消了下来,连带着哥哥也舒缓了一口气,脸色渐缓。
童稚之打来开自己的药箱,拿出了小瓶子里的一颗药丸,把它溶于水之后,给哥哥喂下了。
之后又在他的小拇指处轻轻一割,放出了几滴黑血之后,也算是大功告成了。
这些操作对于童稚之来说,就算是闭着眼都能完成,因为...这都是二师兄之前手把手,一次又一次教她的。
想到这,童稚之顿了一下,她也没任由这个思绪飘太远,回过神后抓紧地在一旁配着药,静待哥哥醒来。
不出半个时辰,听到了哥哥猛咳几声,童稚之赶紧端了一碗药水过去,伺候着哥哥服下后,就想把他放回床上。
童炎之睁开沉重的眼皮,待看清了眼前人后虚弱地说:“稚,稚儿?”
童稚之扶着哥哥再一次躺下,擦了擦他额头的汗说:“哥哥我在,已经没事了,放心地再睡一会吧,睡醒了就好了。”
童炎之此时已经累极了,听着妹妹的话,顺从地再次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童稚之摸了摸他的额头,又号了脉,发现高烧也退了,脉象也不再急促,顿时松了口气。
她可是吓出了一身冷汗啊,哥哥这状况幸亏来得及时,再晚半时辰,就怕大罗神仙来了也没办法了。
帐外的沈北镜,方白与陈锡良已经等了一个多时辰了,怎么还未见童稚之出来?当他们在想要不要进去探究竟时,童稚之刚好掀开帐帘走了出来。
方白赶紧问:“小稚儿,炎之他怎么样了?”
童稚之擦了擦额角的汗说:“已经没事了,放心吧。”
“没事了?真没事了?”陈锡良不敢相信地重复问着。
“真没事了,过一会儿就能醒了。”
陈锡良“嚯”地一下就抱起了童稚之转圈,高兴地叫着喊着:“童神医,不愧是神医。真的是太好了,有救了有救了。”
童稚之吓得哇哇大叫,她都快要被转晕了,拍着陈锡良说:“你快放我下来呀。”
“不,我不放,我要好好地抱住这块宝贝。”
这话说着让沈北镜脸一沉,拉住童稚之的手一个巧劲,就把她护在了身后,对着陈锡良说:“你想去喂马吗?”
“哎,我不就是高兴嘛,干嘛要用喂马来威胁我?”陈锡良感到委屈,喂马什么的最讨厌了,跟沈北镜一样讨厌。
方白在旁边看着王爷主动拉住小稚儿的手,一直到现在都没放开,又看了看一旁故作委屈的陈锡良,心里暗笑着:这好友怎么就那么没眼力劲儿呢?
童稚之第一次来兵营,对哪都是感到好奇的,左瞧瞧右看看的,看见不远处的将士们怎么都是无精打采,垂头丧气的模样?
她指着情绪低落地将士们问:“方哥哥,他们这是怎么了?”
听到这个问题方白就来气,他忿忿地说道:“静和这次真的是太卑鄙了,竟然在战场上用毒招!
他们在兵器上都抹满了毒/液,将士们只要一被刺中或是刮伤都会中招,而且还是无药可治,不出三个时辰就毙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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