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护卫看到她眼底的怒火,顿时把心一横,她如今一个人在这里,那段棋并没有跟过来,如今杀了她,便只推说是夫人下的命令,想来顶多是被漕帮收拾一顿,总好过留着她的性命日后找自己算账。
想到这里,他也不顾背上有伤,抽出剑道:“七小姐,休得无礼,夫人是你的母亲,再怎么,你也不该对你的母亲下杀手!”
说完,便持剑冲了过来。
他在府中的日子不短,自然知道阿蓁不会武功,所以,这一剑刺过去,正中阿蓁的心窝,她必死无疑。
梁氏在震怒之下,也窥察到了陈护卫的意思,她想着如今这么多人看着,是独孤蓁先对她下的手,她的护卫是为了救她而错手杀人,也算不得什么。
只是那把剑稳稳地刺出去,却没有中阿蓁的心窝,那把剑在即将刺中阿蓁的时候忽地偏了剑锋,刺向梁氏的手臂。
陈护卫大骇,连忙收剑,可到底迟了一步,只能是硬生生地把剑尖偏移,可剑刃还是擦过梁氏的手臂。
“哎呀!”梁氏痛叫一声,看着手臂上流出鲜血,怒道:“混账,看准一些!”
只可惜,他并没有机会看准一些,阿蓁已经放开梁氏,快如闪电地夺了陈护卫的剑,并快速反手刺向陈护卫的腹部,迅速抽出,再刺入梁氏的大腿。
这一系列的动作,几乎都在两秒钟之内完成,所有人都震住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陈护卫与梁氏的鲜血喷涌而出。
而那位身穿绿色破旧衣裳面容略带苍白的少女,已经缓缓地起身,唇边挽起清冷而冷酷的弧度,丢下手中的剑,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五色琉璃珠帘发出动听悦耳的声音,掩映一道清冷的背影,远远而去。
梁氏的痛叫声与愤怒之声从少女身后传来,夹着恶毒的咒骂与狠毒撂话,少女面容不变,只是唇边的笑意越发的冷凝了。
段棋目睹了这一切,她是武林中人,但是也看不出阿蓁方才出手的套路,甚至,连她是如何从那护卫手中夺剑都没能看清楚。
她是震骇的,在看到阿蓁出手时候眸子里的冷静与狂怒交织复杂的色彩时,她震骇了。
她想,她低估了此人!当初独孤蓁从她手底下逃脱,不是侥幸。
第一百三十三章 心变
这样想着,段棋的心便有些不平静了。
独孤蓁知道当初自己命人关押她和意图杀她,她曾说,自己的恩怨要自己解决,如今看来,她并非是敷衍任何人,她是真的要这样做。
不过,转念一想,她亲自报复,也顶多是给她一条命就是了,好歹,她死的时候还是漕帮的人。总胜过她在帮主和二爷面前揭发她。
她不愿意离开漕帮,即便做鬼,也要做漕帮的鬼。
阿蓁回到房中的时候,梁汉文从房间里走出来,他望着阿蓁,然后轻轻地叹息一声,伸手擦去她下巴上的血迹,“人没死吧?”
那血迹已经干了,显然不是她的血,那么,可以推测她对某人动刀子了。
“没死得这么容易!”阿蓁淡淡地道。
“嗯!”梁汉文也没问这个事情了,道:“徽娘发烧,刚刚探过热,三十九度,高烧,我已经给了退烧药。”
“嗯,术后发烧,正常的,她会熬得过!”阿蓁是有些担心术后感染的问题,但是,有抗生素在,而且徽娘从未用过抗生素,所以,抗生素对她的效用很大。
阿蓁进去之后,伸手摸了一下徽娘的额头,如今麻醉药已经过了,徽娘面容有些痛苦,她望着阿蓁,眼神安慰。
阿蓁轻声道:“不用担心,没事了。”
徽娘轻轻地嗯了一声,“七小姐回来就好。”
阿蓁望着眼前这张有着斑驳血痕却依旧苍白的脸,心里生出一丝难过来,若她昨晚没有赶回来,那么,徽娘与小莲如今大概都是死人了。
而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的,无端背着两条生命,她余下的日子,想来怎么都不会轻松。
阿蓁从归墟里取出点滴,为徽娘输液,趁着这个空档,她要去看一下独孤朗,留下梁汉文在这里守着。
独孤朗那边有淳画和平安看守,刘氏也刚送了稀饭过来,见阿蓁进来,刘氏道:“我正要过去你那边,熬了点稀饭,看徽娘和小莲能不能吃得下。”
阿蓁道:“徽娘还不能吃东西,小莲可以喝一些。”
“好,我马上送过去!”刘氏道。
阿蓁谢过刘氏,站在床边看着床上的独孤朗,独孤朗也一脸内疚地看着她,道:“七妹妹,对不起,哥哥没能保护好你身边的人。”
阿蓁听到“保护”两个字,心里莫名地一酸,她坐在床边,轻声道:“你已经尽力了。”
独孤朗是伤了大腿,流了很多血,脸色异常的苍白,所幸当时有止血,否则,只怕也是难保性命。
“七小姐,公子真的尽力了,只可惜,还是叫她们受罪了!”淳画在一旁哽咽地道。
阿蓁抬头看淳画,她娇俏的脸如今肿起老高,有几道清晰的手指痕迹斑驳脸颊。
阿蓁摇摇头,这一屋子的病残,被人欺负到了这份上,看来,以后半步也不能让了,该动手的时候,绝不犹豫。
“三哥,你好好休息,等你休息好了,我们挪窝!”阿蓁打量着独孤朗的屋子,这里比她住的地方稍微好些,但是,也只是稍微好一点点,认真算起来,到底不是一个主子住的地方。
“挪窝?挪去哪里?”独孤朗疑惑地问道。
阿蓁微微一笑,“咱们宅子里,哪个屋最大最舒服呢?”
独孤朗不明白她这样问是什么意思,不过还是如实回答了,“自然是母亲那边的屋子最大最舒服了,院子够大,院子外间还有一个池塘……”
独孤朗还没说完,阿蓁便道:“好,那我们就搬到那边去。”
独孤朗一怔,“这如何使得?再说,她怎愿意呢?”
“容不得她不愿意!”阿蓁冷冷地道,“你不要管这个事儿,只管好好养伤。”独孤朗端详着她的神色,知道她是认真的,不禁蹙眉道:“阿蓁,目前我们不该与她起正面冲突,到底,我们在这个家并无任何地位,父亲更不会护着我们,加上出了这等事情,只怕以后我们的处境会更加
的不堪。”
独孤朗受伤在床上,昨夜依旧昏迷,今日醒来,还不知道阿蓁已经是漕帮三当家的事情。阿蓁眸色冷峻,道:“你忍了这多年,忍来了什么结果?经过这一次,再也回不了头了。你难道愿意一辈子被人骑在头上欺负吗?独孤宣是什么货色,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挟持了他,这个仇他会记一辈子,
你只有站起来,与他对抗,让他知道你也不是任人欺负的主,才会有碗安乐茶饭吃。”
独孤朗被阿蓁眼底的光芒点燃了心底的火焰,他何尝不想站起来?他又怎会愿意一辈子屈居在独孤宣底下做牛做马?但是,他羽翼未丰,他可以做什么?
只是,如今被阿蓁一番话,点醒了他,一味的忍让,并未能换来他们的尊重,反而令他们更加的轻看了他。
横竖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呢?死了也总比现在这样窝囊地活着要好。
“好!”独孤朗只说了一个字,但是这一个字,他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说出来的。
阿蓁微微点头,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吩咐了平安过去取药。
阿蓁开的都是西药,平安觉得奇怪,“七小姐,这个是什么药?五颜六色的,好奇怪啊!”
阿蓁道:“中成药,以中药提炼的。”
平安听不懂,但是不明觉厉,也就没多问了,取了药听了阿蓁说服用的用量和方式便回去了。
刘氏为小莲擦了身子,一勺勺地喂小莲喝粥,小莲受宠若惊,想自己吃,刘氏阻止她,“你就吃吧,横竖我也不是什么好出身,如今到了这个地步,只能是抱团取暖了。”
小莲噙泪道:“谢姨娘怜爱!”
刘氏也只是凄酸地笑了笑,并不言语。
喂完小莲之后,刘氏出了门口,坐在了石阶上。
阿蓁为徽娘的换了药水之后,走出去坐在了刘氏身旁。
“昨夜,他去了你那边?”阿蓁漫不经心地问。
刘氏点头,“是的!”
阿蓁侧头看她,“只是,你并不高兴!”
刘氏也侧头看着阿蓁,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值得高兴吗?他来,不过是因为你是漕帮的三当家,又知道我与你关系良好,没有利益的事情,他不会做。”
“嗯!”阿蓁觉得她满眼悲凉,想来她也对独孤平有过期盼的,“你爱过他,是吗?如今还爱吗?”刘氏笑得跌出了眼泪,“爱?跟他这种人,是最说不得这个字的,事到如今,我若还保持着当初的幻想,那我可就真的死不足惜了,从他明知道我被冤枉却还是任由梁氏打压欺负我的时候,我就断了念想。
昨夜情况危急,他若但凡念我与他半点的夫妻之情,也不会逼得我们不得不出逃了。”
阿蓁心头并没有什么感觉,她不曾经历过爱情,并不知道这其中爱恨情仇纠结缠绵到底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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