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直接告诉他就是了,怕什么呢?”云清妩脸色红了一红,觉得自己的建议也有些出格。
“告诉他?”旌德托腮,“这倒是个好主意。”
但是旋即她又有些泄气,“可他不知道我是姑娘。”
“那你也一并告诉他啊。”云清妩道。
旌德脸色红了一下,涧水明眸一眨,“小妩儿,你觉得我好看吗?”
“好看啊,你很漂亮。”云清妩伸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有些涩然,“比我漂亮。”
“你很漂亮。”旌德语气肯定地说,“你心底善良,所以你很漂亮。”
云清妩有些哭笑不得,“心灵美,外在不美。”
“你担心什么啊?你们家那头藏獒对你很好啊。”
“藏獒?”云清妩怔了一怔,顿时明白过来,笑道:“他如果知道你说他是狗,他会咬人的。”
“咬人就是狗了。”旌德深深不忿,“你跟他在一起,委屈了你,怎找了这么一个粗鲁的男人呢?瞧你文文静静的,找个书生不好吗?哎,罢了,书生也不好,我也瞧不起书生,百无一用。”
云清妩笑笑,却没说话。
旌德有些好奇,“话说,你是怎么跟他认识的?你说你寒门出身,不是门当户对,自然不会是媒人说的亲,你们成亲多久了?”
云清妩眸色有些忧愁,“我们还没成亲。”
“什么?”旌德跳了起来,“没成亲你跟他住一块去?多吃亏啊?”
“我只是住在这里,我没跟他……”云清妩脸色羞红,连忙拉着她,“你别大声好吗?一会叫人听见了,可羞死人呢。”
旌德蹲下身子,语重心长地道:“小妩儿啊,不是我说你,你这样做吃亏的可是你自己,无名无分的为什么要跟着他?”
云清妩说:“我父母都不在了,无家可归,本想来京城投奔亲人的,结果路上遇到山贼,是他救了我,带了我回京,他从来都没说过喜欢我,也没说够想娶我。”
“那他还带你入宫?话说,他爹娘呢?不是住在这里的吗?他爹娘知道你跟他这样无媒苟合,没意见吗?”
“他爹娘在边关居住,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有意见,但是,我知道他爹娘不同意他娶我,说我出身低微又来历不明。”
云清妩有些怏怏失落地用手撕着枯叶,一丝丝的,洒满脚下的石阶。
“那他为什么不表态啊?这算什么事呢?”旌德怒道,“他们是世袭的定国公又很了不起了吗?”
“人家指定看不起我的,我什么都没有,没有好出身,身边还带着聪儿,好人家的男子都不会看上我。”云清妩闷闷地道。
“话说,聪儿是你的谁啊?我听他喊你娘亲的,看你的年纪也不过是十八九,按理说不能生出这么大的孩子来啊!”旌德问道。
“聪儿是我哥哥的遗腹子,是我的亲侄子,他娘亲生下他就丢下他不要了,我做姑姑的岂能不带他?聪儿今年也八岁了,我希望,日后他能有个好前程。”
阿蓁和冷逍阳对望一眼,原来,袁聪并非是定国公和云清妩的亲生儿子,但是,袁聪很孝顺定国公,很孝顺云清妩,不说还真不知道不是亲生的。“你不要担心,我帮你找,找个年轻的,那定国公今年都三十好几了,跟一个老头子在一起有什么趣味呢?”旌德已经认定了云清妩是她的好友,听她说心中凄酸之事,顿时大生怜惜之心,好朋友的事情就
是她的事情,她一定要云清妩幸福的。
云清妩脸色微红,“他才二十九,还没三十呢。”
“二十九也比你大十年了,十年啊,不行,太老了。”旌德摇摇头,“我不爱太老的男人,你必须再找一个可以跟你成亲的,回头我就让人去张罗。”
旌德不爱老男人,便以为所有人都不会爱老男人,那一年,她十六岁,自然把二十以上的成为老男人。
当然,她的穆潼哥哥例外。
“算了,不说我这个,说说你,你什么时候跟苏将军表白呢?”云清妩问道。
阿蓁听得此言,有些糊涂,苏将军?怎么出了个苏将军呢?旌德说的不是太子冷子昊吗?
旌德又忧愁了起来,“我不知道怎么说,他那样古板。”“那怎么办?”云清妩也替她担心了起来,“苏将军是古板了些,但是忠厚老实,是可靠的男人,而去你再不说的话,他年纪也差不多了,回头他家里跟他说亲,可就不好了,他姐姐是皇后身边的姑姑,听说
已经有意给他说亲了。”
冷逍阳轻声地跟阿蓁说:“她们说的苏将军,应该就是苏青的父亲苏晨,想不到母后喜欢的竟然是苏晨。”
阿蓁没说话,既然青冥上咒没有带他们走苏晨这一条线,想来,苏晨只是打酱油的。
苏晨,是旌德来大周之后喜欢的第一个男人。
原因,是苏晨救了她一次。
旌德是旱鸭子,在御花园玩的时候不小心落水,是苏晨救了她,自此之后,她就患了病,这种病叫单相思。
苏晨是太子冷子昊的护卫,也算是好友,两人几乎从小一起长大。后来苏晨被调派到火龙军去,离开了冷子昊五年,在三年前回来,时任东宫侍卫统领。
正当阿蓁与冷逍阳期待底下事情发展的时候,一道漩涡卷了两人。
两人睁开眼睛,已经是在正霄宫皇帝的寝殿内。
沈路和春意急忙上来,问道:“可看见了?”
“天亮了吗?”阿蓁揉了一下眼睛看外面的天色,殿中门窗关闭,但是依稀有光线透进。
“天亮了,辰时了,刚才皇上动了一下,怕是要醒来了。”春意道。
阿蓁下意识地看向床上,两张脸的轮廓虽然一样,但是年纪度跳跃太大,看了年轻的冷子昊,再看现在的皇帝,心头有些怔忡。
当年的他,意气风发,是个春风得意的少年。
如今,他是病入膏肓的疲惫中年男子。
她看向冷逍阳,冷逍阳神情也有些寂然,大概心思都是一样的。
他见到了他心心念念的母后年轻时候的模样,也见到了母后与她深爱男子相识的过程。
冷逍阳神情茫然,“苏晨,也挺好的。”
至少,如果母后当年是和苏晨在一起,她现在就不会在三途河受苦。
人生,怎会有如果?那是已经发生了的事情,不能改变。
人生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你能看到过去,却无法左右过去。
“你们见到苏晨了?”沈路听到冷逍阳的话,猛地抬头问。
“还没见到,但是,听了他的名字。”阿蓁看着沈路,“我们见到了皇上年轻的时候,不过见到他的时候,你们都没在他身边。”
沈路笑笑,神情有些悠远或者羡慕,“年轻时候的我们,不知道是怎么样的。”他不是不知道,只是已经忘记了。
第二百九十五章 表白
过了片刻,皇帝醒来。
他张开眼睛,神情有些怔惘,青冥上咒所见的一切,他也能看见,在他梦里一一演绎。
他一直不敢回忆起她,用尽所有的力气去忘记她,如今突兀入梦,还是那样年少的时候,他们初初认识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整个思绪,都已经陷入了那段回忆中。
“逍阳,你怎么会在这里?”他昨夜便已经昏昏沉沉了,他就算知道冷逍阳昨日入了宫,也不会记得。
冷逍阳努力维持了一个关切的笑容,只是面容已经很僵硬,“宫中说父皇情况有些不好,儿臣不放心,昨夜开始已经守在这里了。”
皇帝的神色一暖,“你有心了。”
冷逍阳看了他一眼,试探地问道:“父皇昨夜一直说梦话,是不是梦见什么了?”
皇帝怔怔地看着他,“朕说梦话了吗?说了什么了?”
沈路躬身上前,“皇上,您昨晚一直都喊着旌德皇后的名字。”
这倒是真的,昨夜沈路和春意就不曾离开过,听到他喃喃地喊了几次旌德的名字。
皇帝不说话,人有些死寂地躺在,眸光暗沉。
旌德,旌德,我们的相遇是那么的美好,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或者说,我们的相遇其实就是一个错误?
昨夜的梦,很奇怪,很多事情,他都不知道的,例如,旌德在淮国的事情,他都梦到,是真实发生过还是只是梦境?
他不知道,心乱如麻!
他的人生,已经到达了顶峰,君临天下,国土也是先祖们前所未有的扩大,八方来朝,虽然有蛮夷之国扫觊觎边疆,但是,从不是什么巨大的威胁。
那样的人生,应该很满足了。
按理说,就这样死去,也该无憾才是。
但是,他不甘心,很不甘心,他想要的,一直都没有得到过,他以为得到过,事实上,只是一个笑话。
旌德,你是我永远的痛。
接下来,便是每日都要进行的透析,一夜的梦境,让皇帝神思不清,透析只进行了一刻钟,阿蓁便让他出来。
针灸的时候,皇后带着琪亲王过来给皇帝请安。
“见过皇后,见过琪亲王。”阿蓁微微福身。
皇后竟也对她福身:“辛苦县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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