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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公独宠"他" 完结+番外 (今夕何如)



子灵先劝她不要担心,压低声音道:“督主这病是假的。”

莫晓指着“请辞东厂提督”那几个字:“这总是真的吧?”

子灵点点头。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子灵只道:“奴整日在晓春堂,与公子一样不知详情啊。”

莫晓又是忧虑又是担心,早早关了医馆便赶去芮府。

魏氏瞧见莫晓,显得既感慨又歉然:“莫公子,真要多谢你,让阿午改了那混念头!可我真是不识好人心,还对你说了那么多伤人的话……”

莫晓急忙道:“伯母千万不要这么说,当时的情景确实容易误会,也怪在下没有解释,伯母也是伤心气急了才会那样说的。且这误会很快就解释清楚了,在下早就忘了这事,没有放在心上。”

莫晓看魏氏并不是十分忧虑的样子,似乎还不知道云常辞去东厂提督的事,想来她是不看邸报的,云常还瞒着她此事。

魏氏又说了几句歉意的话,道:“云常在里面,我带你去。”

陪着莫晓往归岳院走时,她又留莫晓用晚饭。

莫晓答应了。

说了没几句便来到归岳院内,魏氏告诉她云常在书房内便离开了。

莫晓来到书房外,轻轻敲门。



第121章 晋江独家
【倾谈】

莫晓来到书房外, 轻轻敲门:“云常。”

门内安静了片刻,房门打开,他立在门后。

望见她忧虑的目光,他便笑了笑,转身朝里走。

莫晓进屋关上门,回身就见他立在屋中央,静静望着她。

起初她是从邸报上看到他请辞东厂提督的消息,便急急忙忙关闭医馆,赶来之前又把那份邸报上的内容从头至尾都看了一遍。

邸报上都是邸吏们所收集抄录的,有关皇帝谕旨、臣僚奏议以及有关官员任免调迁等内容,奏议则因为内容较多, 只是选抄部分,抄录在最后。

莫晓看完前些天的奏议之后才知, 所谓“请辞”的背后并不是“生病”那么简单的。

从好几天前开始便不断有官员上奏, 称近日大旱、以及灾祸不断, 异象频出,是“因有奸佞”。天下之所以不太平, 是有奸臣贼子、阉党宦官横行,倒行逆施, 贪腐成风, 上天示儆。只有除奸佞清君侧,才能安天下。

矛头直指芮云常。

直到三日前,更有京官十数名,联合各府各地官吏联名上书弹劾芮云常。这才有了之后的“告病请辞”。

邸报是傍晚前送来的, 等她细细看完已经日暮西山,此时正是由昏入夜之际。

轩窗外已是一片暗淡昏蒙,书房里更是昏暗。

她来之前他独自在书房里,也不点灯,是在想着什么?

芮云常走去书案边,点燃火折,把刻花琉璃七星烛灯上的烛芯一一点亮,火光中,他的面容也渐渐清晰起来。

莫晓走到他身前,借着烛火明灭的光仔细看他,病容自然是没有的,愁色也无半分。

但他本就不是喜怒形于色的人。

“为何不告诉我?”请辞已是两天前的事了,她却要从邸报上才能知道。

他嘴唇微动,最后只道:“告诉你又有何用?徒增烦忧。”

“除了报上说的这些,还有其他事吗?”

“还能有什么事?不外如是。”

这些天他到底承受了多少压力啊……

莫晓轻叹口气,拉他的手:“我也知道,关于你平日做的事,很多细节你不说是为了我好,我也从来不会多问。但关于你的事,这样重大的消息,我希望是由你告诉我,而不是通过邸报或是别人之口得知。”

她抬眸望着他:“我们已经开始谈婚论嫁了,你还当我是外人么?”

他眉梢微挑,嘴角勾起:“如今情形你还愿意嫁我么?”

莫晓凝目看他:“如今这种情形我若弃你而去,我成什么人了?”

他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她,烛火映在他幽黑的瞳仁里,不住跃动。

“所以你只是不能做个背信弃义的薄情之人,才继续跟我好么?”

莫晓微侧头,睨着他:“我才不会上你的当。”

他笑,反握住她的手,举到唇边亲了一下。

“也不知道说点好听的……”

莫晓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这事儿她心里还有气呢,这人还要她哄!

但说了这么几句,显然芮云常的神情变轻松许多。

他拉着她绕到桌后坐下。

一张太师椅要挤下两个人,他坐了正中,她只能侧坐在他腿上,后腰上顶着太师椅硬邦邦的檀木扶手。

他从背后抽出锦垫,放在她后腰与扶手之间让她靠着。

莫晓看着他的书案,香炉香盒、笔格笔屏、笔筒笔洗、水注镇纸,各式文房用具一应俱全,或古朴或精致,不管用料还是造型都十分讲究。

唯有一样格格不入。

莫晓忍不住轻笑,拿起那个丑拙无比的面人:“你还留着这个啊?”

面人脑袋圆乎乎的,穿着件肥大的袍子,身子也是婴孩般矮胖肥圆,双手笼在身前,弯着一对笑眯眯的眼睛,颊上两团不对称的婴儿红。

正月上元节时,她与芮午比赛捏面人,芮午非要和她比谁捏得更像云常,她无奈答应。这只面人就是她那时候捏的。

他那时候嫌面人太丑当场拿走了,她以为他已经把面人捏掉或是扔掉了呢。

面人外面涂了薄薄一层蜡质,并未干裂或是霉变,甚至颊上那两团红都鲜艳依旧。

“这么丑的面人你居然留到现在。”

“只是忘了扔而已。”

莫晓白他一眼:“那好,我替你扔了。”

芮云常笑着从她手里拿走面人,放回桌上:“我听阿午说,你搬去晓春堂前,他送了你一对面人啊。我怎么从来没在你那儿看到过?”

那对面人莫晓是收起来了,那会儿还是刚搬离芮府的时候,她看到后难免睹物思人,就收起来了。

之后他经常出入晓春堂,她不想被他看到取笑她,也就一直没有拿出来。

“那两个吹得干透后收起来了,不知有没有裂。”

芮云常道:“从这就能看出,我待你比你待我好多了。”

莫晓睨他:“只是个面人也能拿来说道我一番,看你对我也没多好。”

他低笑起来。

说了几句后她问他:“你既请辞,如今在东厂管事的人,他和你有无过节啊?”

井台打水,有人降就有人升,有人辞就有人补。邸报上写得清楚——“内官监掌印太监盛安福钦差总督东厂官校办事太监,即日起任。”

“我刚进宫的时候就是跟着他。后来拜他做义父……”

他说起过去的事,提及盛安福对他的提携。说到他是如何因为大病一场,没能去成内官监,而是去了尚驷监,遇见当时还是不受宠的四皇子的皇帝。

莫晓在感叹人与人之间因缘造化的同时,也舒了口气:“他是你义父就好。”

是曾照拂过他的人,两人间有这样一层渊源,盛安福总不会太为难他。

芮云常嘴角上弯的弧度里却带着明显的讽刺:“不过后来就疏远了,我升的比他还高时,他心里是不舒服的。总是能避开我就避开。”

“这也属人情常态。”莫晓蹙眉,“但是……若他不念旧情,要对你不利怎么办?”

他笑容里的讽刺意味更浓:“哪里有过什么旧情……”

本来拜义父收义子就不是出于什么情义,互相利用罢了。或许也曾有过相携相扶的时候,但也都是出于互利而已。死过一回后他就明白了。那时候盛安福于他,是上船的跳板,他于盛安福,是可牺牲的马前卒。

莫晓听他这么说,不由再次担心起来:“这回的事情是不是他背后捣鬼?他会不会对你落井下石?你已经退下来了,他也得势了,就算不念旧情,总不至于再……”

她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句,正在那儿搜肠刮肚。芮云常莞尔自嘲:“痛打落水狗么?”

莫晓瞥他眼:“有这么说自己的吗?”

芮云常捏捏她的下颌:“告诉你不是让你瞎操心的。不是你要我把实情告诉你么?真告诉你了,你又想东想西。”

莫晓不满地道:“那是自然的,要不是我担心你,谁稀罕为你想东想西啊?”

“这话我爱听。”芮云常笑,“多说几句来听听。”

莫晓没说话,侧头看他。对视片刻,他抬手勾住她后脑,把她的头拉下去。她顺势低头亲他,一手搭在他肩头,一手扶着椅背。

这是个温情脉脉的吻,只是嘴唇的互相交叠,含着轻抿浅吮。

他含着她嘴唇说话:“还是这样好。”

莫晓把头抬起些许,盯着他:“别想再糊弄过去,今天不把事情交代清楚,我就不走了!”

芮云常露出一个正合我意的笑容。

“……”莫晓推了他一把,“我说的是彻夜长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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