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太医,专门给周尧禹请平安脉的御医的徒弟。
周景瑞一脸喜色,道,“快请进来。”
严太医见周景瑞在门口亲自迎接自己,喜不自禁,态度更加恭敬了。
“微臣参见瑞亲王。”
“严太医不必多礼。”周景瑞笑着道,然后二人落座,他又面带担忧的问,“严太医今日前来,可是我父皇的病有所好转了?”
严太医看了周围一眼,确认安全以后,便低声道,“有瑞亲王亲自伺候皇上汤药这份孝心,皇上的病情自然是越来越好。”
周景瑞的眉梢都带着喜悦,但是他控制得极好,面露欣慰,“想必是父皇寻回了四哥,心中宽慰,这病啊,自然也好得快了。”
“瑞亲王说得极是。”严太医附和恭维道。
“只是不知道父皇的病何时能够痊愈?”周景瑞谨慎的问道。
严太医心里忐忑,斟酌半晌,认真回答,“微臣师父没有给微臣细说,不过据微臣观察,半年之内,应能痊愈。”
周景瑞整个人都放松了,脸上终于展开了笑容,“那就多劳严太医费心了。”
严太医小心翼翼的应承着,他的一家老小的性命都在周景瑞的手上,要么一家人荣华富贵,要么家破人亡。
他选择了前者,也就上了周景瑞的贼船。
又过了数日,宋清歌的伤势大好。
京中的搜查和戒备都松了下来。
宋清歌和谢衍拟定计划,出了京城。
等宋清歌达到北方,已是六月初。
宋清歌带去的那些精良种子,今年大丰收,加上她又减免了税收,她在北方百姓心中的威望一时之间又提高了许多。
自古以来,得民心者得天下。
周尧禹将心思都放在了寻找谢衍的这件事上,到了最后他又病了,自然是精力不足,此乃天时。
北方离京城路途遥远,而且宋清歌早已熟悉北方的地形,此乃地利。
有了当地百姓的支持,还有谢衍的助力,宋清歌就有了人和。
天时地利人和,宋清歌在八月初,夺得了当初的半个北秦。
自此,天下大国,便是东魏、西晋、南商、北昭,还有属于宋清歌的大同国。
大同国是在九月初一正式宣告天下成立的,年号仁兴,女帝宋清歌。
在宋清歌登基为帝这一天,除了东魏没有派使者来,其余诸国,皆派了使者来贺喜。
至于北昭的苏星州的贺礼是最大的,他带着北昭来降的,说是他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女神仙变成了一个女皇帝,然后拯救了北昭。
这个梦过于荒诞,宋清歌当着各国使者的面,公然拒绝了苏星州,只说了一句话:朕要的,自会去取,无需你拱手相送。
苏星州败兴而归,应该是在天下人面前丢尽了脸面,这是宋清歌对他当初欺瞒的惩罚。
宋清歌登基以后,便是兴大同,从农业、商业、科考等方面开始。
“奴婢参见女皇。”西籽已经从一个小丫头变成了亭亭玉立的姑娘,此时的她恭敬的给刚下朝的宋清歌行礼。
“西籽来了,今日怎么得空来宫里看朕了?”宋清歌打趣道,她所有的奴仆中,她对西籽的感情是最不一般的,这个陪她前世受苦,今生遭罪的姑娘。
第八百二十七章 死人复活
第八百二十七章 死人复活
西籽扶着宋清歌坐下,自己立在一旁,恭敬而又害羞的回答,“女皇打趣奴婢了,奴婢时常将女皇记挂在心上的。”
宋清歌要发展大同的经济,想着西籽的绣技得了自己的真传,便让她去民间办了一个类似私塾的学院,专门教喜爱刺绣的姑娘。
是以,西籽很少有时间能进宫来。
“朕当然明白西籽的心意的。”宋清歌在朝堂上和群臣说得是口干舌燥,此时正好有宫女端上茶水来,便忍不住多饮了几口。
她见西籽有话要说,便屏退了周围的宫人,“现在有什么话,可以说了吧。”
西籽上前,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恭敬的呈给宋清歌,并说道,“女皇,今日有人给奴婢送了这封信,信是下面的人送进来的,说那送信人带着斗笠,没有见到容貌。”
宋清歌接过书信,见上面写着“女皇亲启”。
是谁要通过这种方式给她写信呢?
她在拆信的功夫,已经将会给她写信的人想了个遍。
展开信笺,上面只写了一个时间和地点,想来是约她见面的。
而这想见宋清歌的人,想必是进不来皇宫,所以才要宋清歌出去。
宋清歌将信拿给谢衍看的时候,谢衍不同意她出去的。
如今宋清歌成为了女皇,各国表面上和气,说不定在背地里还想着怎么暗杀她呢。
但是,宋清歌却一定要去。
如果对方只是想暗杀她,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深夜。
一身龙袍的宋清歌换上了夜行衣,与谢衍结伴,身后隐藏着数十暗卫,来到了约定地点。
信上说只见宋清歌一人,所以,宋清歌让谢衍在屋外等,她只身一人推开了房门。
昏暗的灯光下,站立着一伟岸的身影,虽然背影有说不尽的沧桑,却也彰显着刚毅。
“阁下邀我前来,也该露出真面目了。”宋清歌径直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她感觉到房间里没有敌意。
那立着的背影停留了静默了片刻,终究转身,“见过女皇。”
宋清歌听到这再熟悉不过的声音,骤然抬头,看到熟悉而亲切的面目,不知是喜还是悲。
“侯爷。”宋清歌眼眶微红,还是喊出了声。
眼前此人,不就是已经去世一年多的定国候么?
定国候坐下,沧桑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苦笑,“一别一年有余,曾经的小丫头,已经成为一方霸主了。”
宋清歌浅浅一笑,但是心里已经将定国候为何还活着的原因思虑了千百遍。
“侯爷今日寻我出来,莫不是只为了夸我?”宋清歌因着谢衍的关系,再加上曾经定国候确实很心疼她,她也没必要在他面前摆架子。
但是,有些事还是要问清楚的。
“女皇是一代传奇,这是天下人有目共睹的。”定国候褒奖道。
宋清歌道,“看来侯爷是没有话要对我讲了,我知道侯爷安然无恙,便也心安了。谢衍就在门外,不知道侯爷是否要见?”
“清歌,且慢!”定国候见宋清歌要走,便出声制止。
宋清歌见定国候换了称呼,是要准备对她说实话了。
“侯爷,我更喜欢听你像以前一样称呼我为歌儿。”
定国候微微一愣,随即又欣慰起来,谢衍的眼光的确是不一样的。
“歌儿还是曾经的歌儿,可是这世界再无侯爷。”
宋清歌听着定国候沧桑的声音,想着从定国候“去世”以后的种种异想,便大胆的猜测,“侯爷今日前来是受人之托,要让谢衍回去吧?”
定国候一时怔住,随即又大笑起来,眼中是藏不住的欣赏,“歌儿当真聪慧敏锐,那看来你已经想清楚了这其中的缘由。”
宋清歌的声音骤然变冷,“侯爷,你们把谢衍当做什么?当初你走了,谢衍有多伤心你知道么?你们就这样愚弄谢衍,把他当做傻子么?”
接着,她目光变得凌厉,“若是放在以前,我兴许还会撵谢衍走。但是如今,你们谁也别想让我和他分开,他在你们眼中只是一个继承大统的工具,而一个东魏有什么了不得的,这天下早晚是我囊中之物,到时候若是他想要这河山,我给他便是。”
定国候道,“歌儿,与其说你们俩共享河山,我更愿意你们归隐田园。但是如今这局势,你们都回不到过去了。”
“侯爷既然知道,我也就不再多言。我已离宫多时,不宜在此久留,告辞。”宋清歌起身就要离开。
谢衍在屋外听到屋里隐约有争吵之声,又见宋清歌一直没有出去,便冲了进来。
“丫头!”
谢衍推开门,正好看到宋清歌起身。
他见宋清歌安然无恙,才将目光移到另外一人身上。
“爹!”
谢衍瞪大双眸,不可置信,缓缓走了过去,又怕眼前是虚幻的景象,“您真的是爹?!”
接着欢喜道,“爹,您还活着,太好了!”
“参见四皇子。”定国候竟然起身给谢衍行了一礼。
谢衍脸上的笑容立即僵住,脚步也停了下来,脸色渐渐变冷,到最后就成了嘲讽之色。
宋清歌悄无声息的站到了谢衍的身边,她没有说话,有些事,谢衍有权利知道和抉择。
她只要陪着他就好。
“那夜您受伤,我在宫中照顾您,他将我支开,你们二人进行了密谈。后来您悄无声息的‘去世’,他一定要在宫中举行丧礼,这一切都是你们计划好的!你们怕我发现‘尸体’有异!怕我发现你们这龌龊的计划!怕我发现你们将我玩弄于鼓掌之中!”
谢衍说到最后,几乎是用吼出来的,悲愤,而又无可奈何。
他不可能伤害定国候,那是将他养大的亲人,曾经将他视为掌中瑰宝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