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琅面色一白,缓缓走下台,与正走上台的宋清歌擦肩而过。
“宋清歌,可别丢人现眼了。”周景琅低声嘲讽。
宋清歌声音不屑,“公主以为自己苦心练习的这首曲子,便能夺冠不成?”
二人之间的短暂的争锋相对,在外人看来,她们不过是在进行普通的交流而已,哪里看得到暗波涌动。
宋清歌上台以后,所有的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有周景琅的精心表演在前,她的表演,必须更加出彩,才能胜出。
既然周景琅表演“客如归”,她就表演“女儿将”。
这“女儿将”讲述的是一个家中无男子,而敌国来犯,一个女子披上战甲,驰骋战场的故事。
宋清歌的琴艺也是了不得,加之,前世的时候,她本身就是带着士兵,在沙场里出生入死的,所以,在这个故事里面,她更加能体会故事中女主人公的那份艰辛和荣誉。
她两世的年龄加起来,那是相当的成熟稳重,再则,她浑身透露出的高贵气质,让她就那么往台子上安静一坐,也是最耀眼的光芒,那光彩夺目的星辰之光,会让周围的一切黯然失色。
须臾之间,琴声从宋清歌修长、柔滑、白皙的之间,宛如寂静的山涧,清泉缓缓而过,叮咚作响,悦耳而心情舒畅。
接着,清泉像是流过山涧,到了山外,直至最后,流入大海,看似平静,实则,是波涛汹涌。
而那故事中的女子,从离家的不舍,牵挂和思念,慢慢开始成长,直至最后,把军营当成了家,把士兵当成自己的亲人,把保家卫国,当成最崇高的任务。
琴声激昂,让在场的人,都恨不得效仿那女子,立即去参军,抵御外敌,守卫边疆,做一个让万人敬仰的将军。
宋清歌的琴声,很好的调动了众人的情绪,此时,大多数人都心潮澎湃,用激动和崇拜的眼神,目不转睛的望着她。
谢衍的眼里,是温柔,是宠溺,是自豪,普天之下,只有他的丫头,才能做到这么有凝聚力的事,若是一个女将军,定然是一呼百应。
周景瑜的目光里也有赞赏,但是,更多的得意,只有宋清歌比周景琅优秀,引起她的嫉妒,挑起二人之间的不合,如此一来,激发刘亦玉的怜香惜玉之情。
借刘亦玉的手,来对付宋清歌和谢衍,岂不是一大快意?
刘亦玉看着宋清歌,眼中也不乏欣赏之意,他在来到东魏以前,自然也是将调查一番的,今日一见,只不过是一首简单的曲子,便让场中的人,对她佩服不已,这样的女子,成为传奇,当真不为过。
周景琅面上带着得体的笑容,那藏在袖中的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对那台上的光彩照人的宋清歌,恨之入骨。
此时,宋清歌弹奏的曲子,接近尾声,大多数人都沉浸在乐声里,等回过神来,场中的人,有大半的人数站了起来,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这与周景琅之前的由刘亦玉带头鼓掌,形成鲜明的对比,二者相比,高低显而易见。
宋清歌大获全胜。
第五百零一章 邀请公主逛街
第五百零一章 邀请公主逛街
有了宋清歌的表演,其他人的表演,都可以说是索然无味。
最后投票的方式,采取的是不记名,由内侍先给每人发一张纸,然后再去将那些发出去的纸收回来。
最后,由内侍唱票。
宋清歌的得票数超过了周景琅的一半夺得桂冠。
那五百两黄金,自然是归为宋清歌。
周景琅脸色铁青,她为了今夜的表演,可谓是费尽了心思,苦心练琴,可是,到头来,竟然还是赢不过宋清歌。
心底的那份悲伤,痛苦,愤怒,交替折磨着她。
她再也不愿意在这里,看到宋清歌接受众人道贺,还有谢衍远远的注视着宋清歌的温柔目光,于是,起身,迅速离去。
而刘亦玉将周景琅的一切情绪,尽收眼底,当看到那纤细的背影,带着倔强和委屈离开时,他心里莫名一动。
谢衍道,“不知太子今夜可尽兴?”
“自然,本太子没有想到,东魏的歌舞是如此的精彩。”刘亦玉淡淡的说道,那语气里,可没有尽兴的兴奋。
“太子尽兴,瑜王的五百两黄金才能花得有所值。”谢衍微笑着说道。
“自然,太子高兴,我们才算是尽了东道主的礼节。”周景瑜心里其实心疼那五百两黄金,心疼得不得了,但是,面上,任然是云淡风轻。
“既然本太子已经尽兴,就不在宫里逗留,准备出宫回驿站休息。”刘亦玉道。
“我们一起。”周景瑜道。
刘亦玉点头。
“镇安王可要一起?”周景瑜问。
谢衍道,“太子和瑜王现行一步,我还有要事,不过,瑜王何时将那五百里黄金送来?”
周景瑜眉目一拧,脸色一黑,道,“明日定亲自送到丞相府上。”
“瑜王一定不要忘记。”谢衍微笑着说道,心里可是痛快得很。
周景瑜和刘亦玉相视一眼,没有再多言,便出了宫。
谢衍走到宋清歌的身边,低声道,“丫头,委屈你了,其实,你可以不去表演的,只要有我在,无人敢强迫你做任何事。”
宋清歌微笑着说道,“谢衍,我不过是随意弹奏一曲,就赢了五百两黄金,这么轻松的生意,我为何不做呢?”
“丫头,你又不缺银子,整个侯府都是你的,还在意那五百两黄金么?”谢衍认真的问道,那财大气粗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宋清歌道,“这别人的便宜银子,当然是白赚来的。而且,我已经打算好了,等瑜王将黄金送来,我便立即上交给皇上用作军饷,寒冬即将来临,这在边疆的战士,又该添置御寒的棉袄了。”
“丫头,你可以不上交的,这黄金,可是你用委屈换来的。”谢衍道。
宋清歌摇摇头,“必须上交给皇上,我和你现在的状况,拥有那么大一笔黄金,说不定还是祸患。而黄金交给皇上,对我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我尊重丫头的意见,那边疆的战士,肯定对你感恩戴德,说不定,得把你好生歌颂一番。”谢衍道。
“这个我倒是奢求,我只是能体会他们的苦。”宋清歌道,回忆起前世在边疆驰骋,那些苦寒,一到冬天更甚,这些银子,本就不是她的,她就算是借着这笔黄金,做一些善事,感谢苍天让她重生。
谢衍点点头,“丫头,走吧,我们出宫。”
“好。”宋清歌轻声说道,与谢衍并肩而行。
初七跟在谢衍的身后,崔鸳跟在宋清歌的身后。
崔鸳一直微微低着头,不敢看初七一眼。
而初七,则是全程冷漠,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有在宋清歌赢得满堂喝彩时,他才露出不易让人察觉的微笑。
出来宫门,四人分道而行。
宋清歌和崔鸳回到丞相府以后,已是深夜,老夫人仍然在等待结果。
后来,宋清歌安慰老夫人,去宫里参加宴会的人,都是有身份的人,哪里会像买白菜一样,看上就来问价的,怎么也要仔细打听一番,才能行动。
老夫人信了宋清歌的话,也不再追问,这带崔鸳进宫,以求谋得好姻缘的事,便暂时靠了一段落。
翌日。
周景瑜信守承诺,清早,便将五百两黄金送到了丞相府。
那些不知情的人,都羡慕宋清歌,她在一夜之间,算是暴富了。
可是,宋清歌毅然带着黄金,进了皇宫。
面见周尧禹以后,宋清歌将黄金悉数上交。
周尧禹命宫人轻点黄金以后,便收入了国库,而且,已经言明,要以宋清歌的名义,将黄金折算成白银,用作军饷,送到边疆,并当场赏赐绫罗绸缎百匹,良田百亩给她,下旨昭告天下,以示嘉奖。
在昨夜的一场表演中,宋清歌所获到的,远远不止那五百两黄金,更多的事民意。
从此以后,民间便传有一句话:生女当如宋清歌。
数月以后,那些将士获得军饷,穿上厚棉的棉袄时,对宋清歌,都是赞不绝口,万分的崇拜。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且说眼前的事,这周景瑜白白花出去一大笔银子,名誉全是宋清歌的,他一时气愤难耐,便想着如何讨回这口气。
于是,他又想到了刘亦玉和周景琅。
过了两日,他做东,将这二人请到了瑜王府做客。
一番酒足饭饱之后,刘亦玉提议,要出去走走,欣赏京城的繁华。
周景瑜扶着额头,谎称酒醉,“琅儿,四哥现在走路都不稳了,不如,你代替四哥陪陪太子,出去走走?”
周景琅犹豫不决,“四哥,琅儿是女子,这样怕是不妥。不如,就改日,等四哥酒清醒了,再陪太子,如何?”
“公主可是看不起亦玉是蛮荒之地来的?”刘亦玉道,“与我走在街上,会让人笑话?”
周景琅道,“太子多虑了,我是女子,与你同行在大街上,恐有不妥,怕的伤害太子的名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