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宋清歌不能说得太多,她不能暴露了谢衍。
厉老夫人眼角眉梢都笑意,以为无人识破她的计谋。
二姨娘咬着牙齿,向宋清歌挑衅着。
“父亲,如今证据确凿,不说我们在场的人,章太医可是出了名的耿直,父亲一定不想让别人知道您不慈不孝吧。”宋清歌很淡然的说。
“证据确凿?哪里来的证据?”厉老夫人问道。
“二姨娘说这燕窝从开始煮,一直到端到我祖母身边,她从来没有假手于人,都是自己亲自做的。后来这燕窝里面查出了毒药,和祖母身体的毒是一样的,这难道还不足够么?”宋清歌道。
“当然不够!”厉老夫人道,“烟儿,今日这燕窝,当真没有离开过你的视线?”
二姨娘感受到厉老夫人的视线落到了然欣身上,便道,“其实今早在煮燕窝时,我离开过片刻,便吩咐然欣盯着燕窝,待我返回之时,然欣已经将燕窝盛好。我为了向娘表达我的孝心,就说我全程都是盯着燕窝的。”
然欣扶着二姨娘的双手瞬间无力滑落,目瞪口呆,她以为不说话,就能躲过灾难,没想灾难还是降临到她的身上。
虽然二姨娘的话没有明说,可是,她是二姨娘的贴身丫鬟,也做了不少龌龊事,当然明白二姨娘话中的意思。
果不其然,厉老夫人闻言,一拍案桌,板着脸,厉声吼道,“然欣,还不跪下!”
然欣跪下,快速摆着双手,辩解道,“不是我做的,我什么都没有做。”
“我都还没有说你做了什么,你怎么就开始辩解,是不打自招么?”厉老夫人问道。
“我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做!”然欣道,她知道厉老夫人手段狠辣,所以只是听到厉老夫人的质问便慌了神,连自称奴婢都忘了。
“我问你,你在煮燕窝时,可曾离开过?”厉老夫人问。
“没有,奴婢一直守着,所以,奴婢和二姨娘都没有下毒的机会。”然欣道,她此时已经镇定下来,只有证明二姨娘清白的同时,才能保全她。
可是,出人意料的是,厉老夫人冷哼一声,“大胆贱婢,你一直没有离开那燕窝,而那燕窝却有毒,不是你下的毒,还能是谁?!”
“厉老夫人,不是奴婢下的毒,奴婢没有理由毒害老夫人啊?”然欣磕头,慌乱的解释。
“哼!然欣,前些时日,你们老夫人与姨娘发生争执,并惩罚姨娘,所以你对老夫人怀恨在心,这才下毒毒害老夫人,为姨娘报仇!”厉老夫人已经编好了说辞。
二姨娘此时走到然欣面前,痛心疾首的说道,“然欣,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枉我一直信任你,还将老夫人的燕窝交给你看着,没曾想,你竟然如此狼心狗胆,你真该死!”
“厉老夫人,二姨娘,奴婢真的没有下毒。”然欣使劲磕着头,之前中毒在脸上留下的坑印,此时变得深浅不一,丑陋无比。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莫须有的罪名,你是担定了!”宋清歌讽刺道。
“你住口!”宋正风呵斥宋清歌。
“父亲,您为了您的前途,连做人最基本的资格都舍弃了,我为唤您父亲而感到羞耻!”宋清歌淡淡道。
“丞相大人,老夫人,如今这下毒之人已经揪了出来,怎么处置随你们的便,到时候厉老将军从边疆归来,定会到丞相府拜访。”厉老夫人道。
众人已经听明白了厉老夫人的话,宋正风心里是有隐隐的欢喜的,厉老将军回京,对他是有利的。
老夫人道,“厉如烟御下不严,差点害了我的性命,必须关入祠堂,反省一月!否则,我就是拼上这把老骨头,也要去皇上面前告状!”
“娘!”
“你住口!”老夫人已经多年未曾用如此严厉的口吻呵斥宋正风了。
“老爷,为了让娘顺心,我甘愿入祠堂反省。”二姨娘道。
“别说得如此冠冕堂皇!”老夫人讽刺道,“这是你应受得惩罚,个中缘由,你心里有数,不要逼得鱼死网破!”
“是,娘。”二姨娘道。
厉老夫人已将老夫人的话听了进去,便也不再反驳,二姨娘进祠堂,只不过是缓兵之计,她怎么舍得让她的女儿在祠堂待一个月?
“来人,这贱婢下毒毒害老夫人,如今证据确凿,直接拖出去杖毙!”宋正风道。
然欣知道再无反抗的余地,她在厉府和丞相府之间,犹如蝼蚁。
但是,蝼蚁尚且偷生,她在生命最后关头,意欲发泄心中的愤怒,便破口大骂,“厉如烟,你自己做了这丧尽天良的事,如今去栽赃到我的头上,我诅咒你,你不得好死!”
“还不快拖出去!”厉老夫人呵斥道。
“厉如烟,你不仅霸占别人的男人,还……”
然欣的声音已经远去,一缕魂魄又从丞相府上空消散。
厉老夫人一脸放松,对二姨娘使了一个安心的眼神,便道,“既然真凶已查出,我也该走了。”
“岳母慢走。”宋正风道,并吩咐宋清棉送厉老夫人。
“跪下!”老夫人对二姨娘道。
“娘。”二姨娘道,一副愧疚的模样,“儿媳错了,不该将由儿媳亲自做的事,交由别人,差点害了娘的性命。”
“厉如烟,你当真以为我老糊涂了,若不是你娘以厉府的势力威胁风儿,你以为我当真怕了你厉府不成?”老夫人点破此事。
“娘!”宋正风道。
第二百一十章 我只要你
第二百一十章 我只要你
老夫人一个眼神飞向宋正风,盯了几瞬息,直到宋正风别开了眼,她才继续对二姨娘说道。
“厉如烟,你以后别自称儿媳来恶心我,你还不配给我当儿媳!你永远只能是个妾!”
“从今以后,你别出现在我的眼前,你永远不许踏入沁宁院半步!”
“只要有我在一日,这中馈之权,就绝不会落入你的手中!”
老夫人说完这一切,又狠狠得骂了一句,“滚!”
二姨娘知道她和老夫人之间的脸皮已经撕破,就连基本的假仁假义都维持不下去了。
她也不行礼,直接起身,凝望了宋正风几眼,就出了门。
“跟着她去,看着她进入祠堂,在外面看守着,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任何人去祠堂看望她!”
“是,老夫人。”方才押二姨娘的几个婆子跟了出去。
“歌儿,扶祖母进屋去休息。”老夫人将手伸向宋清歌。
“是,祖母。”宋清歌扶着老夫人进了里间,二人皆没有看宋正风一眼。
宋正风一甩袖,也出了门。
崔鸳道,“郎中,我送你出府吧。”
“多谢。”郎中点头道。
二人前后同行,崔鸳道,“多谢你救老夫人。”
郎中没有回话。
“郎中明日可还来?”崔鸳将郎中送至门口,又相问。
“昨日我已经将方子留下,老夫人只要将那几副方子的药服下,毒便可彻底解了。”郎中说完,便微微点头,算是道别。
崔鸳听郎中的意思,便是以后不会再来了,她神色微暗,直到郎中的背影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她才返身回到屋里。
此时,宋清歌已经安置了老夫人,来到外间,崔鸳已经吩咐人将外间打扫干净。
“大小姐。”
“崔鸳姐姐,照顾好祖母,我先回去了。”宋清歌淡淡的说道。
崔鸳欲言又止,她脑海里挥之不去的都是昨日拽着郎中入府的情景。
她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男子,稳重,冷漠,眼里都是坚毅。
昨日她忧心于老夫人的伤势,忽略了自己的淡淡欢喜,直到今日再去侧门处迎接郎中时,才发现自己的轻轻挂念。
她知道郎中是宋清歌的人,那宋清歌必定是知道郎中消息的。
那句“郎中何方人氏?姓甚名甚?”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
“是,大小姐。”崔鸳道。
宋清歌转身离去,回到自己的院子。
谢衍已经在等着她,初七立在一旁,目光扫过她的面目,没有作任何的停留。
“丫头。”谢衍起身,向前走了两步,抱着宋清歌。
“我没事。”宋清歌淡淡的说道。
“大小姐,都是我的错,才让这次任务失败,请大小姐责罚!”初七立即跪下道。
“初七,快起来,此事与你无关。”宋清歌道,“你今日做得很对,若是你多言,必定会引起我父亲和厉老夫人的怀疑,到时候牵扯出了谢少爷,这才是最坏的。”
“丫头,我不怕站在风口浪尖。”谢衍牵着宋清歌坐下。
“但是,我怕。”宋清歌道。
“丫头在乎我?”谢衍眉开眼笑。
“我不能伤害我的盟友。”宋清歌认真道。
谢衍眼底失落。
初七已经起身,听着谢衍与宋清歌相谈,偶尔嘴角会浮现出淡淡的笑意。
“丫头,这厉如烟如今进了祠堂,下一步,你打算如何?”谢衍问道。
“厉老夫人今日说厉老将军要从边疆返回京城了,他这是返京,交兵权,保命。”宋清歌道,“但是,若是命不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