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住她的手很久很久,等她一醒过来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她会痛骂她,会离他远远的。
苏娉婷此时正在梦中大徘徊不清,她又见到了那个红衣男人。
红衣男人站在大雾的另一端,还是背对着苏娉婷。
苏娉婷扶着肚子,她一定要看看这个男人到底是谁。“你别走,你别走!你告诉我你是谁?你别走!”
红衣男子还是头也不回的往大雾里面走,任凭苏娉婷怎么呼喊他也没回头。
梦外苏娉婷紧紧地握住了云麓的手,一直叫喊着:“别走!你别走!”
云麓更加用力的握住苏娉婷的手:“我不会走的,我不会走的!娉婷,我绝对不会走的,你放心。”
苏娉婷紧紧闭着双眼,接着喊道:“云晋,你别走!”
云麓握住的手松了片刻,他被她这句话打的措手不及。她在梦他?她在梦里都在梦见他,就算是死了,他还是紧紧地占住了她的心。云麓眼中燃烧着无数的妒火,好像要烧死自己那么烫。
“你想着他,他会想着你吗?你为什么这么傻?”云麓望着苏娉婷,喃喃自语。“你为了让那个女人相信你绝对不会爱上我,不惜毁了自己这张脸,你告诉我,你到底要什么?”
苏娉婷头上全都是细汗,她闭着眼睛,在梦里迷茫的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才好。红衣的男人已经走了,只留下她一个人在原地无助的站着。就在这个时候,她嚎啕大哭起来。
她醒了,眼泪还挂在脸上。
云麓还握着她的手,直勾勾的盯着她。
“你醒啦,还痛不痛?”云麓温柔的用手抚上她的面庞。
苏娉婷含着眼泪躲开,她道:“你别碰我!我今天就搬出去。就算是我死在外面,我也不会再待在这里了。”她挣扎着就要坐起来,云麓死死地摁住她。
“我是不会让你出去的,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出去的。我好不容易才把你留在身边,我怎么可能就让你离开我。咱们俩在一起一生一世好不好?娉婷!”他抱着她,就是不愿意放手。
苏娉婷红着眼睛,坚决的说道:“我不会让玉霁莎成为另一个白依依,就算是你对白依依没有愧疚感,我也会替你脸红。我不会再帮你造孽,我一定要走!流云!无心!咱们收拾动心立刻走!”苏娉婷挣扎下床,捂着胸口就要出门。
☆、第二百零九章波折(一)
云麓几步冲上去把她横抱在怀抱里,就算她再挣扎他也不会放手。“你预备到哪儿去?什么亲人都没有,你出了这个门准备去哪个乱葬岗一尸两命去?就算是你不要命,你肚子里的孩子你也不管了吗?”
苏娉婷紧咬着嘴唇,用力的推着他的胸口,想要离云麓要多远有多远。“就算是这个孩子保不住,我也不会留在这里恶心霁莎。如果孩子保不住,那就是命。我也就死了算了,你不用来管我。”
云麓看着她的眼睛,还有她上着药膏的半张脸,面色铁青。“你宁愿死也不愿意留在我身边是吗?”
“是。我不能没有良心,霁莎这样信任我,我绝对不能这样伤害她。”苏娉婷想要下来,一直在云麓的怀中乱动。
流云和无心站在一旁,只是看着两人在那里扭做一团。他们是绝对不会赞同王妃搬出去的,搬出去就等同于死,封璃是不会放过她们的。就算是封璃不找她们的麻烦,她们三个女人,怎么能在这样的世界上活下去呢?更何况王妃的肚子里还有一个六个月的孩子,出去是绝对不行的。
“王妃,王爷也是好心,您就别生气了。”流云忍不住上前劝起来。
苏娉婷大叫道:“你放我下来!”
“你欠她的已经还清了,你的脸都毁了,还欠她什么!”云麓也忍不住大声说道。
“我欠她什么?我欠她一个丈夫!欠她一个一心一意爱着她的丈夫!”苏娉婷吼着,在云麓的怀里四处动弹。
云麓没有办法,只好点住她的昏穴,苏娉婷就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流云,你们一定要好好的看住她,不要让她再下床,也不要再让任何人进来。从此以后,我会派几个人在这周围站岗,闲杂人等都不会再进来了。”云麓把苏娉婷抱回到床上,小心翼翼地把苏娉婷扶着躺了下去。
胶州,云晋正在孟星朗的家中休养身体。这一趟,他消瘦了不少。再加上身上的伤口才刚刚痊愈,他根本就没有太多的时间能够好好休息。孟星朗一直在请大夫上山给云晋调理身体,对于这个已经是活死人的晋亲王,他已经可以说的上是仁至义尽了。
他一直在等待馥荔来找他,只是在胶州等了这么久,也没有看见馥荔的人影。难不成是他找不到这个地方,也难怪,孟星朗这个家实在是难找。如果没有来过,外人是很难找到的。
“星朗,你说我还能不能回到京城?”云晋躺在床上,胸口的剑伤隐隐作痛。张云书那一剑并没有刺中要害,所以他才能捡回一条命。
“你放心吧王爷,馥荔一定能找到这里来的。我已经在城中放了眼线,相信他很快就能找到这里来的,你不要担心了。”孟星朗刚刚才从城中回来,他特意在城中布置好了眼线才回来。
云晋心中十分感激他,其实他和孟星朗不过就是知己的关系。能做到这种地步,他已经十分感激了。再说现在自己的处境十分难堪,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云晋到现在才真正感受到了这句话的意思。
“孟兄,你对我的情义,我一辈子都会记得的。”云晋诚恳的说道。
星朗笑了两声:“王爷实在是不必如此客气。”
“不要再叫我王爷了,我现在哪里还是什么王爷,我已经是一个出家人了。”云晋带着点自嘲的笑容说道。
☆、第二百一十章波折(二)
“王爷,现在京中的一切事物都是麓亲王在掌管,皇上的龙体一日不一日。将来,发生什么事情都是不一定的。麓亲王掌管着朝政,王爷您也就可以放心了。要不要派人到京中告诉六王爷您的消息?”
云晋道:“不!先不急着做这些,还不急。馥荔还没有来之前,我不想轻举妄动。说实话,我有些说不准。”
星朗道:“说不准什么?”
云晋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些过虑了,可是,他确实不知道京城的状况是什么样的。也许一切都变了,云麓是不是也身处险境他也不知道。就这样贸然透出消息,没准还会把张云书那帮人给招过来。“说不准,云麓现在身边也是危机四伏。”
“怎么会呢,六王爷现在是大权在握,身边应该安全的很。”星朗想到云麓现在是朝野上下最尊贵的掌权者,谁敢在他的身边安插眼线。
“况且,我还不知道娉婷的消息,我这心里总是不踏实。”云晋捂着胸口,剑伤开始隐隐的痛起来。
星朗道:“从京城到胶州,最少也要半个月的行程。派去打探消息的人还没有回来,王爷还是再等一等吧,现在担心也是没有什么用的。而且我听说扬州都督杨振宁这两日正好要进京。这种时候路上总是又有许多路障,行程恐怕还是要耽误一些。”
就算是不耽误行程,四王府一大家子,元夜不知道能不能撑起这个家。
四王府里,元夜正在书房看书。
“世子,您该休息休息了。”香袭端着一碗党参乌鸡汤过来,元夜是时候该用晚膳了。
“我吃不下。”元夜一双眼睛只是盯着书本,一点也不分心。
“您用功也不该不吃饭呀,身体也是扛不住的。”香袭坚持把参汤递到元夜的手中,元夜抬头看了她一眼,无奈的笑着摇摇头。他放下手中的书接过了汤碗,笑着喝起来。
“您是不是有什么高兴的事,多少天都没见过世子您笑了。”香袭望着笑意盈盈的元夜,心里也跟着高兴起来。
元夜轻轻吹着黄橙橙的汤水,笑着说道:“谁说我有什么喜事?”
“您的脸上分明就是有喜事,还用人猜吗?”
元夜点点头,笑道:“香袭,我什么事情都是瞒不住你的。我找到母妃了。”
香袭一怔:“您是说,您找到了苏王妃?她不是已经被斩首示众了吗?”
“什么斩首示众,那根本就是假的。真正的母妃早就被人掉包了,我偷偷查看了尸体,不过是一个冒牌货。连孕肚都没有,怎么可能是母妃呢。”元夜早就怀疑苏娉婷根本就没有死,果然不出他所料。而且,母妃也没有出京城。不远不近,母妃就在刘皇叔的六王府里。
香袭忙问道:“那苏娘娘在什么地方?”
元夜笑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香袭道:“这是什么意思?”
元夜点了点香袭的额头:“意思就是你笨啊。”
“说起来其实姓封的说的话也不是都是假的,苏母妃确实就是苏白远的女儿。其实也不过就是罪犯的女儿,哪里有什么别的罪。阮娘娘死了,我母亲死了,只有一个苏母妃还在挡着她的路。她如果不除掉苏母妃她怎么可能会罢休呢?”
香袭接过元夜手中的空碗,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那您打算怎么办?还是继续喝封夫人装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