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贵妇 [金推] (平林漠漠烟如织)
- 类型:古代言情
- 作者:平林漠漠烟如织
- 入库:04.10
秦义成乐得自己省事,便道:“如此甚好,只是麻烦你了!”
他吩咐胡杨准备笔墨纸砚,提笔写了封信交给了秋枫。
秋枫谦逊了两句,接过书信,便带着这个名唤春颖的丫鬟出去了。
素梨和王四儿出城回陈家庄,路上路过卖桶子鸡的铺子,又买了个桶子鸡和半斤花生米,又在酒坊内买了两瓶桂花酒,这才赶着车回陈家庄去了。
因路上在车里睡了一路,素梨回到家倒是精神了,洗了手脸便去后面制作薄荷香油
了。
她午饭也没吃,整忙了半日,到了傍晚时分,这才出了被她改为作坊的小楼。
王四儿正提了一壶茶往花圃送,见素梨出来,忙招呼素梨:“你在里面也忙半日了,出来见见日头吧!”
素梨笑着迎了一声,和王四儿一起往花圃走去:“姥爷和舅舅还在里面干活?”
王四儿看了素梨一眼,见她气色甚好,没有疲累之态,这才放下心来,口中道:“舅舅被金大人别业的人叫去修剪花木了,如今就姥爷在花圃里忙呢!”
素梨知道如今河对岸的金大人别业是自家的大主顾,单是花木盆景这一项,这个月别业就在陈家订了二三百两银子的货,自是怠慢不得,便不再多问。
陈老爹正在花圃北端忙着扦插玫瑰枝条,见素梨过来,忙道:“素梨,最北边那丛灌木该浇水了,你去浇一下水。”
素梨一听,就知姥爷说的是那丛据说能解毒的传家宝,忙拎了水桶就去河边打水了。
给灌木浇罢水,素梨在夕阳中观察那丛灌木,发现上面结的青色的小圆果实变大了一些,先前有绿豆大小,如今已经长到花生米大小了。
这些圆圆的玩意儿能把赵舒治好么?
那样一个温和善良的人,却因为幼年身中剧毒以致身子孱弱,受尽苦楚......
希望他身上的毒能解掉啊!
此时河对岸别业花园内,素梨心目中“温和善良”的赵舒提笔蘸了朱砂,却没有立即落笔——他这一落笔,可就是几百条人命。
枝江河道总督范武勇,克扣河工银子,贪污治河款项,贪墨银两五十万两。
这且不说,他居然敢介入朝廷党争,阻拦往东北运送军粮的船只,以至于延误战事,牺牲将士性命。
抄家灭门已经是便宜他了......
赵舒提笔在密折上签了自己的名字。
刘兴隆拿了赵舒的印章盖上,当着赵舒的面密封,然后退了下去——他今晚出发前往京城。
旁边侍立的阿保这才上前收拾了笔墨纸砚,服侍赵舒躺下。
待赵舒睡着,阿保这才出去了。
他令小厮拿了些茶水果品,径直去见正修剪月季枝条的陈三郎。
见陈三郎正在忙碌,阿保忙招呼道:“三郎,过来歇歇吃杯茶!”
陈三郎答应了一声,拿着剪刀走了过来。
阿保给小厮使了个眼色。
小厮忙送上温水和手巾,伺候陈三郎洗手擦脸。
陈三郎有些不好意思,收拾得清清爽爽走到大树底下,在阿保身旁的木椅上坐下。
阿保先递了一盏茶给陈三郎吃了,又拿了两个洗好的桃子,给了陈三郎一个,自家一个,两人一边吃桃一边聊天。
聊了几句家常之后,阿保寻机问陈三郎:“三哥,你家素梨现如今还没说亲事吧?”
陈三郎吃着桃子道:“她还小呢,再等两年。”
阿保笑了:“才十四岁,是小呢!”
陈三郎又道:“不过素梨毕竟十四岁了,明年就要及笄了,家里也在帮她相看。”
阿保笑眯眯道:“不知道素梨姑娘想嫁什么样的郎君?”
陈三郎想了想,“扑哧”一声笑了:“第一条,得长得好,长得不好素梨绝对不喜欢!”
阿保也笑了,心道我家王爷生得好,这条符合,口中却问:“第二条呢?”
陈三郎笑:“素梨打算成亲了也继续做生意,若是对方是生意人家,那就最好了——她如今正相看的人,就是做瓷器生意的。”
阿保挑眉:“做瓷器生意?不知是哪家呀?”
陈三郎笑:“事情还没成,我不和你说!”
送走陈三郎,阿保叫了小厮过来,低声吩咐了几句,待小厮出去了,他这才回了后花园书房。
陈家一家聚齐,正在用晚饭,就有人顺路送了个丫鬟过来,说是城里秦秀才让人捎过来的,还带了封秦义成的亲笔信过来。
素梨心中纳闷,接过信看了,发现的确是她爹写的信,只得暂且收下这个名唤春颖的丫鬟,安排在前院西耳房住下。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改为每天下午六点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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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一嫁(5)
这些时日陈氏的腿脚略有些浮肿,素梨便每晚给陈氏泡脚并按摩腿脚。
晚上素梨服侍陈氏泡脚,娘俩又提起了春颖这样丫头。
素梨纳闷道:“娘,我还是觉得我爹没这么大方,明明有我侍候你,他会肯花好几两银子给你买这个丫鬟?”
陈氏默然。
她再依恋丈夫,也不能睁着眼说瞎话,素梨她爹可不是这么体贴的人。
第二天素梨叫了春颖到一边,问她家里的情形,为何被卖,是谁去买的她。
春颖怯怯道:“姑娘,我从小被人牙子拐来的,不记得家里的情形了。”
她想了想,又道:“去牙婆那里买我的是一个小厮,他带着我就去见大爷了......”
素梨什么都没问出来,也不着急,便另寻了王四儿过来,交代了一番,让王四儿进城去了。
一直到天黑,王四儿才从城里回来。
他把给素梨买回的笔墨纸砚交给素梨,这才道:“素梨姐姐,我都去问了,春颖确实是人牙子拐卖来的,养了好几年,被你爹派小厮买去了。我按照你的交代,又去白玉兰胡同的胡大官人家寻你爹,你爹也说是他买的。”
王四儿又从袖袋里掏出叠得齐齐整整的身契递给素梨:“我按照你说的去寻你爹,你爹倒是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就给我了。”
素梨展开身契,细细看了一遍,到底没发现什么破绽,只是心里总是觉得不太对。
她想了想,把春颖的身契收了起来,安排春颖在前院帮着姥姥姥爷做杂活,自己在后院伺候娘亲陈氏。
转眼间到了六月十四。
素梨这几日紧赶慢赶,终于把阿保订做的香油做好了。
她精挑细选了六种香油,用李济给的那套流水碧瓶子装了,又取出在碧青瓷行定制的碧青瓷莲花香炉,都装进了梧桐木匣子里。
她刚收拾齐备,这日临河别业那边就派小厮来催了,素梨就趁着傍晚时分陈三郎去临河别业修剪月季花,也跟着一起去了。
她在碧青瓷行定制的这种香炉,是她前世自己琢磨出来,画了图让瓷匠烧制的,和一般常用的那种焚烧香饼的香炉不同,须得她亲自向阿保讲解用法。
别业后花园廊外蔷薇花墙边摆放着一张躺椅,上面铺设着锦褥和靠枕,赵舒躺在上面,身上搭着薄被,双目微阖晒夕阳。
旁边摆着黄花梨木小几,阿保端坐在小几前,拿了一摞书信文书之类,一一看了,拣紧要的读给赵舒听,然后模仿赵舒的口气写了回话,再读给赵舒听。
其实这些书信文书都是外书房幕僚看过后挑选出来的,需要赵舒亲自回复,这才送到后面书房来。
赵舒一直不曾出声。
阿保自小跟他一起长大,模仿他像到十足,就连回信,也是简短异常,从无废话,像极了赵舒平时处理政务的风格。
正在这时,一个小厮走了过来,远远地向阿保做了个手势。
阿保见了,放下笔,轻手轻脚走了过去,低声道:“阿乐,什么事?”
小厮阿乐怕吵着了前面躺着的王爷,低低道:“阿保哥,花儿陈家陈三郎来了,他外甥女秦姑娘也跟着过来送你定制的香花香油。”
阿保闻言大喜,不由自主提高了声音:“让阿寿带陈三郎去修剪花木,你引着秦姑娘过来,切不可怠慢了秦姑娘!”
阿乐答应了一声,自去安排。
阿保笑容满面脚步轻快走了过去,轻轻禀报道:“王爷,陈家的秦姑娘来送鲜花香油,奴才把这些都收起来吧?”
赵舒依旧阖着眼睛,浓长睫毛微微颤了颤,“嗯”了一声。
阿保把书信文书等送回房内,刚回到蔷薇花墙这里,便听到王爷的声音:“阿保,扶我起来。”
素梨抱着一个小小的包袱随着阿乐走了过来,一眼便到了赵舒,见他背着光面对着这边,身量细条削瘦,越发显出了身上白袍的宽大,在金色夕阳的映衬下,越发显得飘然欲仙,心里不由咯噔一声,有一种不祥之感,却依旧微笑:“赵小哥,好久不见了!”
赵舒扶着阿保,看着笑容明媚灿烂的素梨,不知为何觉得有些委屈,轻轻道:“是啊,整整二十日没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