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柳柳本着过来火上浇油,她是过继的女儿,即便顶着丞相府女儿的头衔,知道的人依旧将自己当做寄养的表小姐,所以她要做的就是一步步累积自己的好名声,在给这位姐姐戴好草包的帽子!
她秋水明眸随着嘴角的的笑意眨了眼:“妹妹倒是不知道还有这个源头,总归啊若是姐姐加入了太子府,和妹妹不是亲近几分吗,母亲说对不对?”
周眉看着女儿眉头的不悦收了起来,坐直了身体:“这事情本就是可大可小,冲明日母亲给你备下厚礼,去给太子殿下赔罪。”
赔罪?我呸!这要是真的去了,不如了这母女的愿望去太子府给他们做垫脚石了!黎羲浅倔强道:“女儿无错,父亲知晓了也会认为女儿无错,护住了丞相府的门楣!”
“黎羲浅!你还敢大言不惭,今日若不是太子殿下慈悲,你冲撞月妃,杀了她的爱宠,就够你走不出太子府的大门!”周眉腾的起身,不由分说生疼的巴掌送到黎羲浅的脸上:“给我去院外跪着,什么时候骨头松了,想好了怎么认错,在来见我!”
周眉看着受了委屈的黎柳柳,心疼的拉住她的手:“你妹妹好心给你说话,你不识抬举便罢了,还出言不逊!”她目光如同冰剑一般落到黎羲浅身上,鼻尖冷哼一声,轻柔的看着自己的爱女:“走吧。”
“小姐。”菘蓝见人都走了,忙不迭的走了进去,里面震天的声音在她耳中落得干净:“这如何是好啊,夫人最爱刁难您,这一跪”想着前不久在祠堂跪了三天三夜大病一场的事情,菘蓝就忍不住的流泪。
刁难,这一次看是谁刁难谁了!
“没事,你去看看锦纹如何了,跪罢了,母亲就这点把戏罢了。”黎羲浅给心疼自己的婢女擦了擦眼泪:“你放心,我很快就回来,还记得我们院长那颗石榴树吗?”
菘蓝不解的点点头,黎羲浅将她搂到怀中,下巴靠着她的肩膀,嘴巴小声的说了两句,菘蓝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
黎羲浅走出正厅,看着金碧辉煌又透着厚重古朴气息的庭院,慢慢的屈膝跪下,似乎上一辈天天都在下跪,却没有任何一跪是为了自己,这一世,自己不会在天真,那些给过自己当头一棒的人,总有一日是要跪在自己脚边匍匐哀求。
另外一边,谢长语快步走进了府门,门口的小厮下跪行礼就要去通报,他不想什么应酬麻烦,命令道:“无事,本侯问你,你家大小姐在何处?”
小厮急忙道:“被夫人叫去问话,应该没有回院子,想来还在正厅吧。”小厮说着大概指了指方向:“就在那边。”
谢长语闻言迈步而去。
刚刚走过回廊,赫然的看着少女柔弱的身姿正跪在地上,有些摇摇晃晃,手上的衣袖沾满殷红的鲜血,连着地上都染红了几分,谢长语两步过去“黎小姐,你这是怎么了?”高门贵女,哪里有光天化日跪在奴仆出入的地方,有伤大雅!
黎羲浅心中狡黠一笑,嗓子咳嗽两声,声音没有了初见的清脆感觉,带着明显的沙哑:“母亲说我冒犯月妃和太子,让我罚跪呢。”她说着,身子摇晃了几下,谢长语下意思的底身将人搂住“好像是责怪我错过了如此好的夫家”她说着,那双透亮的眸子闪出盈盈泪光。
她一开口,谢长语神色冰寒,素来听闻这黎羲浅软弱懦弱,哪有人天生就是这样的,不知道这位夫人是如何对待庶女的!一瞬间,谢长语便隐隐猜测出了那周眉的意图,黎柳柳和二皇子景泽宜婚期未定,皇室水深,若是有人能去探路,不,或许是做两手准备,皇室之中,太子景泽伯与二皇子景泽宜不分伯仲,最有可能荣登大宝,想到这里,谢长语阴笑起来,这算盘打得噼里啪啦,这样一来,不管未来谁登上大位,丞相府都是位极人臣的高位!
“小侯爷”黎羲浅知道这人是个聪明的,看他眼神一冷,已经联想的差不多了,自己也该收场了,谢长语感觉丫头不对劲,摸了摸她的脸颊,烫手,黎羲浅拉出一个微笑:“小女有点头晕。”说完,黎羲浅一头栽进了他得怀中。
问询赶来的周眉看着被谢长语拦腰抱起的黎羲浅,还没有张口,少年已经冷笑,阴寒的眼光扫了过去:“想不到这丞相之女在府中过的还不如本侯家中的一条狗,想来这样的有趣事情,太后听了自然不会觉得无聊了。”
瞬间,周眉全身一震。
☆、第8章本侯给你做主
丞相府今日热闹的很,谢长语做主外间,看着跟个乞丐破庙似的院子,简直觉得是看了一场荒唐的闹剧,这黎羲浅可是堂堂的丞相女儿,破落不看胆小如鼠,心无城府又头脑简单,被欺负成了这样还不昭告与天下,简直可笑,可气。
“多谢小侯爷搭救,院子没有什么好茶,您凑合喝点吧。”菘蓝小心翼翼的给谢长语奉茶,说着叹息起来:“小侯爷也看到了,我家小姐从小就不被重视,这院子也是清冷,婆子丫鬟都看不起小姐。”
谢长语看着外面被风吹的满地都是的树叶,不知道的还以为走进了荒郊野岭,外面富丽堂皇,处处鸟语花香,这百年老宅连着太后都羡慕,没想到啊,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小侯爷,夫人和二小姐在外求见。”除夕走了进来,带着太医局的太医。
谢长语喝了口茶,瞬间吐了出来,这什么鬼玩意,是人喝的吗?还不如喝凉水:“李太医先去给黎小姐把脉。”他说着,翘起腿,眼珠子转了转:“告诉丞相夫人,今日啊,这事情本侯爷可是管顶了,最好让黎老狐狸回来。”
“多谢小侯爷做主。”菘蓝感激涕零给谢长语磕头。
谢长语不喜欢官人家事情,但也绝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少女受苦受难,那周眉逢人便说自己是如何对待家中女儿的,吃穿用度每日都是五十两黄金,还请了德高望重的先生教书,宫中退休的嬷嬷研习规矩,大家听此怎么一说,便是认定黎羲浅是个不学无术的小姐。
现在想想每次贵族聚会,周眉都是以黎羲浅自己不愿来为说辞,还要做出一副痛惜的模样,恳求各位小姐多去府上转转,一来二去的,黎柳柳名满京城,黎羲浅三个字一说出来便是讽刺,谁不私下说一个草包无能。
“小侯爷,黎小姐醒了。”李太医叫了起来。
谢长语回神,一甩衣摆走了进去,内间,黎羲浅气色苍白,靠着破旧的枕头上,发髻松散,更是显得憔悴,手背上极深的口子上了药粉,痛的轻咬贝齿,谢长语心中一酸,那个大家的女儿不是天上月似的,即便摔一跤全府上下都要心疼,换到这里,连个问候的人都没有。
黎羲浅勉强的对着谢长语一笑:“多谢小侯爷解围了。”她说着眼神躲闪几下:“母亲还是很关心小女的,小侯爷莫要到处说些什么。”她找听到外间周眉的声音,今日定要借谢长语的手好好收拾他们。
“你是丞相府的大小姐,便就是这样过日子的?”谢长语挥挥手,让太医离开,左看右看连个凳子都没有,见黎羲浅往床里面走了一点,空出些空隙,谢长语才做了上去,继续打趣起来:“你家厨房都比你院子舒适,诺大的院子连个奴仆都没有,院子落叶满地,里面连口热水都没有备下,啧啧啧,在看看你这闺房里面,采花贼来了都大约觉得是进了你家小厮的房间。”
话说的酸涩,但却是事实,梨花木的梳妆台稀稀拉拉的几只成色极差的簪子,这个屋子最多就只能用干净形容,黎羲浅被谢长语的几句话搞得心中发酸,这样的日子上一辈子,自己还甘之如饴,觉得能给府上节约谢,也是极好的,走到哪里都不如人家的丫鬟。
“怎么,说的你委屈了?刚刚在景泽伯面前的嚣张劲头呢?要本侯说,你这样倒是不如嫁去景泽伯府里去,至少日子要过的好些。”谢长语低头打理自己的衣摆。
黎羲浅深吸一口气,一定要用可怜打动这位侯爷,她平静的心绪,眼眶之中泪水慢慢涌现,语气酸涩带着决绝:“嫁过去?太子殿下会喜欢一个对家族毫无作用的女人?到时候月妃如何刁难我,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小侯爷说是与不是?”
谢长语从未听过如此酸涩的话语,一抬头,少女两行清泪瞬间下来,黎羲浅慢慢抬手擦拭:“让小侯爷见笑了,我不过,不过想要活下去罢了。”
活下去?谢长语一愣,高门贵女的思想那个不是嫁给位极人臣的家族,亦或者成为才女的代名词,再不济,也是想要进宫拼搏一把。
“今日你忤逆主母”谢长语不知道应该在如何说下去。
黎羲浅淡笑:‘大不了就是跪几日罢了,她不敢弄死我的。’她夹着泪水给了一个安慰笑容:“我是父亲在外的私生女,自小长在山野,十岁那年回到丞相府,我的作用大概就是给二妹做问路石头吧。”她说道最后卷起腿哭泣起来。
黎羲浅的身世都是放在明面上的,谢长语简直不做所错,细细听着在画心中一过,顿时明白丞相府的好打算了,当今太子景泽伯和景泽宜乃是夺嫡热门,丞相府两边都放上一个女儿,不管是谁获胜,丞相府都是屹立不倒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