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石玉月死前对我说,我迟早也是她的下场,我竟然觉得那是诅咒!景泽伯你个黑心黑肺毫无良心的东西,脑中心中只有利用,什么药引,不过是不想我生下孩子罢了!”黎羲浅耻笑起来,当年太子东宫最受宠的月妃,在大将军倒塌瓦解,怀着孩子都被景泽伯绳之以法,是,当初站出来指认将军府谋反的就是她,换来的却是斩草除根!
“我恨你,我恨黎柳柳,你们两个狼狈为奸的狗男女!”越想她心中越是酸楚,心痛的无以复加。
景着伯恼怒,走到黎羲浅跟前,一把扯住她的头发:“放肆!敢在朕面前大言不惭,哪里配成为公主生母,来人,将她打入冷宫,每日一碗清粥一碗水”
接着太监走了进来,又有太医跟着进来,确定自己已经流产,一张长板将自己丢了上去,走出了象征这高贵身份的秀丽殿。
景泽伯,没想到你能无情到此,她原以为自己为他做了怎么多的事情,在他心中自己是不一样的,而他连一眼都没有多给自己,亲手捏碎了自己的黄粱一梦,不禁杀了她的孩子,还处死了自己的尊严和生命。
黎羲浅捂着小腹在木板之上狂笑不止,小腹的剧痛不停的告诉他这一切的真实,景泽伯你好狠!
冷宫之中,屋檐已经被小雨冲刷开始滴着雨水,黎羲浅垂着眼眸,那件事情之后,黎柳柳生下男婴,顺理成章成为万人之上的皇后,他的儿子自然是当之无愧的太子。而她黎羲浅,曾经为当朝陛下鞠躬尽瘁的女人,已经被淡忘。
十年了,今年宁和也十五岁了呢,不知道长成和模样了,黎羲浅苟延残喘的希望便是奢望有朝一日能见着女儿,她熬着一口气,即便所有人都背叛她,只要女儿还在,她的世界依旧有一丝的光芒。
就在这时,外面的大门嘎吱打开,黎羲浅看着太监端着丰盛的食物进来,俯视着自己语气极度不尊:“宁和公主出嫁和亲,途中病逝,死之前做了这些糕点送了回来,陛下念起公主与羲夫人母女一场,特意恩准给您送了,您啊,快些吃吧!”
黎羲浅一时不明白太监的话,什么和亲,什么病逝
宁和可是自己的长女,更是皇朝风光无限的长公主,有太皇太后护着,谁去和亲也轮不到自己的宁和!
那太监眼中透着鄙夷,啧啧起来:“羲夫人日久在这冷宫,外面的事情还不知道吧,去年太皇太后就驾崩了,可怜那宁和公主了,那突厥是什么地方,不过啊,死在途中也比过去了被人摧残得好哟!”
“你说什么!你在说一次!我的宁和怎么可能去和亲!皇室就她一位公主”黎羲浅发疯一样拉扯住太监的手,皇室的公主得宠的拿起笼络朝臣,不得宠的送去边外和亲,景泽伯膝下只有这一个女儿,怎么可能!:“是谁!是谁在陛下面前进言的”
太监一把将人推开,朝后退了两步,在他看来这冷宫之中都是些疯人,见人作势要离开,黎羲浅将心口里面藏着的雪雁冰玉塞道太监手中,再无昔日高高在上的贵妃之尊,哀求起来:“告诉我,是谁,我求你!”
“自然是当今的皇后娘娘。”那东西名贵,一句话的事情,太监自然愿意。
黎柳柳!又是你!杀了我的儿子,夺了我的位置,现在连我唯一的女儿都不肯放过!
“啊啊啊啊!——”黎羲浅尖锐的痛彻心扉的叫喊彻向与冷宫,她不停的嘶吼哀嚎,心如刀割痛的倒在地上,死死的卷缩身体,宁和,她才十五岁啊,还怎么小,什么都不懂,就要去和亲,黎柳柳你蛇蝎心肠到了连小孩子都不放过的地步!
不知道过了多久,黎羲浅麻木的啃着冰冷的糕点,看着走进来衣裙款款的妇女,迷离的眼神猛地聚焦“黎柳柳你杀了我的宁和!我什么都给你了,你为什么不愿意放了我的女儿!”
黎柳柳凤袍加身,优美动人高贵无二,看着恶狠狠要扑向自己的人,倒是轻笑起来:“看着表姐思女心切,宁和公主年幼,一个人上路自然怕的很,特意来安慰表姐的。”她的口气带着绵里针的狠毒。
“你不得好死!”黎羲浅大吼起来,双眼通红!
她的话音一落,身边两个老嬷嬷几步上前,手里的白绫绕过黎羲浅的脖颈,用力拉扯起来,白绫分割生死,骨头发出断裂的声音。
黎羲浅却是大笑了起来,眼泪水带着蔑视与怨毒:“景泽伯,黎柳柳,若能重来一次,我定然让你们通通不得善终!”她咬牙切齿,眼神恶毒:“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所有人的”她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你们通通给我等着
一个都不要想跑!
☆、第1章先解恨再说
菘蓝和锦纹将黎羲浅扶下马车,阳光小暖,马车上的少女施施然的迈下步子,接着日光,只见少女穿着银白色的缂丝锦缎百花暗纹绣上袄,下面一条青色梨花云锦浅长裙,青色海棠图案披风,垂耳髻,珍珠簪,杏眼圆乎,小脸婴儿肥,原本明媚天真的脸庞,因为那眼中淡淡的厉色,竟然有了逼人的端庄肃穆。
看着诺大牌匾上龙凤飞舞的太子府三个字,黎羲浅心中忍不住的冷笑起来,念着自己愤恨死前悲愤,老天有眼,她再世重生。现在的她可不是上辈子京城人人拿捏嘲讽的丞相家的软弱无能的草包姑娘,而是经过夺嫡,背叛,丧子,丧女的黎羲浅。
黎羲浅对于景泽伯的点点滴滴是刻入了骨子之中,当初自己因为东宫的拜帖激动的热泪盈眶,可谁知一去接待自己的便是宠妃石玉月,她将自己推入湖水之中,水底坚硬的石头在黎羲浅的额头留下深深的疤痕,最后还贼喊捉贼,让景泽伯给自己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菘蓝看着太子府门口一个迎接的人都没有,愣了愣,张口:“这是什么情况,怎么都没有婢女小厮来迎接,莫不是我们记错时辰了?”
黎羲浅扫了诺大的门庭,心中越发冷笑起来,当年自己就是懵懂无知,不明所以的自己走了进去,被人任意辱骂拿捏自己,说自己不知体统,丢人现眼,懦弱的自己只能任其宰割凌辱。
现在想想,都觉得欺人太甚的很。
“太子府怎么会无人迎接,显然是有意为之,你们看那大门还是敞开的,说明给我们帖子的人是想让我们不受规矩的进去。”黎羲浅心中冷笑,这样偷偷摸摸给人下绊子的手段,在她这位经历过后宫无数明争暗斗的贵妃面前,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罢了。
锦纹愤然道:“这指婚的圣旨还未下,这月妃娘娘就要给小姐使坏,传出去便是要说我丞相府门风不正了!简直欺人太甚了些!”
是啊,没人迎接擅自入门,说是刺客有意暗杀太子都能坐实,还会说丞相府目无法纪纲常,不进去,拿着太子的帖子这是大不敬之罪,对与错都被门里面的人摆弄。
“小姐可还是要进去?”锦纹见着她一直望着门匾小心询问。
“进啊。”黎羲浅果断道,目光却移到了侧面的道路上,“不过在等一会。”
菘蓝锦纹面面相觑都不在做声。
她目光所及之处,慢慢的出现一辆堂皇大气的马车,四马拉车,在大周乃是王侯之上的待遇,马车两步挂着雪雁银铃,急促的马蹄声搅合铃铛之音,行人们纷纷让开了通道。
来了!黎羲浅杏眼眨了眨。
当年对自己有顺手一捞的救命之恩人,谢长语。
才高八斗又桀骜不驯,不涉及任何一派的党派之争,黎羲前世无数次听景泽伯说起这位谢小侯爷,玩世不恭又不苟言笑,惊艳绝绝又目中无人,可京城之中世家贵族对其风评极好,这样一个惊艳的少年,是所有女子共同追捧的心上人,公子们互相效仿的风云人物。
转瞬之间,马车里面优雅俊俏的少年跳下了车,一身淡蓝色的金线滚边锦袍,个头高挑,嘴角含着几丝笑意,手里把玩手腰间的雪雁冰玉玉佩。
这是黎羲第一次见到这个人,似乎比传言之中的,还要冷峻顽劣几分。
“谢小侯爷。”黎羲浅主动上前打招呼,底身行礼,眼中带着小女儿家的惊讶和爱慕。
这位风流俊赏的小侯爷乃是大周宁远侯府嫡长子,先逝的宁远侯夫人是太后最宠爱的堂侄女,比自己亲生的嫡长公主都要看的重要,当今的陛下见此,便封为了流芳郡主,出嫁之礼等同公主仪仗,足以证明流芳郡主在皇室的威望。
流芳郡主性格温和,端庄美艳,是个难得和气的皇家好媳妇,嫁入侯府之后,与谢顾远琴瑟和鸣委实是一段佳话,后流芳郡主有孕,到底是血气方刚的男子,便于府外的舞姬有了风流之事。
流芳郡主自出嫁便没有想过与人分享丈夫,那时候已经怀了谢长语六个月,太后出面调停,才将怀孕的舞姬以小妾的名义接回去,算是全了夫妻的恩德。
那小妾据说也是个八面玲珑的,处处讨好谢顾远与流芳郡主,原本心中愤懑的郡主成天看着小妾笑的比太阳都灿烂,更是郁郁寡欢了起来
后来宁远侯出京办事,那时候流芳郡主接近临盆,那小妾却要去护国神庙祈福,自古哪里有妾侍给夫君祈福的,岂不是让人笑话主母被夺权了吗?无奈,流芳郡主只能挺着大肚子,谁料半路杀出了几只夜猫惊吓了玉体,当时那小妾反应更加激烈,直接早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