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孟大柱和孟七斤被人扔烂菜叶子臭鸡蛋,本就孟彤按排他们游街示众的目的所在。
不过听说大部分人都是就近从路边抠了积雪、烂泥或是直接捡了石头,往孟大柱和孟七斤身上扔的,孟彤才想到自己忽略了一件事。
那就是在水头镇不过是个边锤小镇,这里虽也有富人,但大多数人还是很穷的。
烂菜叶子,在老百姓看来要是可以拿回家喂猪的,鸡蛋就更珍贵了,平时就是家里的鸡生了蛋,也都是留给孩子或是家里的男人吃了好有力气干活的。
那些能把鸡蛋、布鞋、吃了一半的冻梨和捆着的鸡都扔出去的人,全都是实在气的狠了,一时没转过弯来的人,扔完了估计会悔的肠子都青了。
“青薇。”孟彤低头想了想,便招手把青薇叫到身边,附唇在她耳边这样这样那样那样的吩咐了一翻。
青薇听后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便下了马车,去办孟彤交代的事情去了。
不一会儿,闲立在街道两旁看戏的侍卫们上前,将狂砸猛扔的百姓们驱散开来,露出“风暴”中心的孟大柱和孟七斤两兄弟。
这两人因为脖子上戴着枷锁,双手和头都不能动弹,因此身上虽然狼狈,被砸中最多的还是头脸。
看着街心露出的,孟大柱和孟七斤瘫在地上哀哀呻吟的凄惨模样,四周参与打砸的那些善良的老百姓们,都不禁的往后退了退,有些被两人的样子给吓到了。
他们方才只凭着心里的一股怒气,跟着众人扔雪球扔石头的,砸的太过激动和兴奋了,到是忘记了分寸。此时看着孟大柱和孟七斤头破血流,脸上又红又青的,肿的跟猪头一样,就又忍不住心软和自责起来。
几个侍卫上前收拾现场,他们也不给两人解下枷锁,只将孟大柱和孟七斤扔到板车上,由一个侍卫驾着向孟彤等人驶去。
现场留下了一地的各色鞋子,以及一只被主人一时忘情当做武器扔进来,现在已经奄奄一息的母鸡。
青扬扔着笑,将那只可怜的老母鸡提溜起来,冲四周的侍卫挑眉问道:“这是谁扔进来的?”
四周的百姓不明真相,还以为场中那位穿着贵气的公子是在问他们,有几个人想要混水摸鱼占小便宜,立即就扬声回应:“我的,我的。”
这可把鸡主人给急坏了。他当时一生气就把手里的鸡扔出去了,等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去抓回那只鸡了,当时大家都在往街道中心的两人扔东西,那些雪球石头就跟下雨似的,他根本不敢突破重围过去捡鸡。
☆、699惩戒
现在这么多人都争着说鸡是自己的,把这位扑实的中年汉子急的直跺脚。“不是的,不是的,那鸡是俺的,不是他们的。”
“这鸡该是谁的,就是谁的,你们莫要以为能够混水摸鱼,混肴视听,若再敢胡乱冒认,就别怪小爷我不客气了。”
青扬冷冷的扫过那些信誓旦旦说鸡是自己的男女老少,他们这么多人在旁边看着,要是这样都能被人混水摸鱼,把鸡骗了去,青扬觉得他们都可以直接去买块豆腐一头撞死了。
偏偏这世上不信邪的人还是有不少的,其他人都心虚的低下了头,偏偏就有一个干瘪的老妇人,硬是哽着脖子说鸡是自己的。
青扬也不去理她,只看向了那妇人一旁的侍卫。
那侍卫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摇头道,“这鸡不是她的,这老妇从头到尾就只扔了几个雪球和四块石头。”
青扬一听,扬手就把手里半死不活的母鸡,扔给了站在那中年汉子不远处的一个侍卫。
那侍卫扬手接过鸡,转手就递了那个中年汉子,并笑道:“下次气急了要砸人的话,记得先看清楚自己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再扔,否则下次手里拽个钱袋也丢出去,可就找不回来了,不是每次都有我们在一旁帮你看着的。”
那中年汉子感恩带德的连连向青扬和那侍卫鞠躬,“俺记住了,多谢大爷,多谢大爷。”
四周围观的百姓听了那侍卫的话,立即就明白人家是看到了谁把鸡扔出去了,便纷纷指责起那老妇贪心来。
只是四周百姓虽看明白了,那老妇却仍心有甘,还想死赖到底。见鸡就这样被扔给了那中年汉子,那老妇顿时就急了。
她眼一瞪就要上冲过去抢鸡,一边还大声叫嚷着,“你们怎么能这样,那鸡是俺的,你们怎么能把俺的鸡给他?你们是不是串通好了……”
“呱噪!”一声冷呵如平地炸雷般响起,然后众人就只见那凶悍的老妇才刚迈出一步,站在她身边不远处的一个侍卫,就突然扬手,“啪”的一声就把她直接给拍翻在了地上。
这突来的变故吓的在场百姓骤然一惊,整条街上亦是一静。
看着那老妇倒地后捂着脸,一脸惊骇害怕的连叫都不敢叫的模样。
青扬背手立在街心,微微一笑,道:“小爷说过那鸡该是谁的就是谁的,你敢冒认就该承受冒认的惩罚,别以为你是个老女人,爷们儿就不敢打你。”
四周的百姓因为青扬和那侍卫露的这一手,终于明白过来,这些能押着孟大柱和孟七斤游街的人,是比那在水头镇祸害了一年多的程特使还要凶残的人。
看热闹的百姓这一刻全都变得噤若寒蝉,整条街上除了风声和马打响鼻的声音,简直落针可闻。
若是这些百姓知道,站在他们面前的这些人全是杀人不眨眼的杀手,一言不合就会杀人,真不知道会不会转身就跑。
听了青月的现场直播,孟彤只是笑了笑,看看时辰也不早了,便道,“孟大柱和孟七斤既然已经晕了,那就告诉青海,咱们直接去靠山村。”
“是!奴婢这就去。”青月答应了一声,冲远处的青海打了个呼哨,在众人朝她看来时,抬手打了一串暗语,就回马厢里去了。
众人很快就动了起,车队继续有序的往水头镇外走去。
孟大柱和孟七斤虽然晕了,但因为青扬和青海没让人给他们拆开枷锁,两人被扔在板车上,马车一动,两人就被被颠的不想醒也得醒了。
板车四面无靠,两人浑身都在痛,可手都被锁在木枷里,木枷又异常的沉重,压的坐都坐不住,可又躺不下去,一躺下去脖子就被勒住了。
总之不管怎样都难受,简直苦不堪言。众侍卫都知道这两个人是自家主子最为厌恶的极品亲戚,因此也都乐的看戏,任两人如何求饶、说好话都只能没听到。
长长的队伍出了镇子之后,孟七斤和孟大柱就哭了。
因为这一路到靠山村,只有一条土路,而且那路况徒步走还马马虎虎,赶车的话就是走的再慢,人坐在车上也是会左摇右晃的。
两人现下的情况,光是这么坐着就已经够受累的了,要是还摇晃的话,那可就真会要了老命了。
青海一声令下,众人便加快了速度。
孟大柱和孟七斤立即被板车颠的哇哇大哭起来。
那惨嚎声引得那些原本跟到镇口,已经不想再跟着看热闹的百姓们,立即就跟打了鸡血似的,跟上来好些人。
马儿一路小跑,孟大柱和孟七斤一路的鬼哭狼嚎,引得路上遇到的村民,无不一脸惊吓的驻足观望。
等到达靠山村时,孟大柱和孟七斤已经被折腾的只剩下呻吟的力气了。
阔别家乡四年,如今衣锦还乡,孟彤却没有告知任何人相识的人。
在得知二皇子因她之故,而迁怒于靠山村的村民时,孟彤是愧疚的。
特别是听说孟鸣和刘康乐因为反抗那位程特使处事不公,而被急于邀功的孟大柱和孟七斤打折了腿之后,这种愧疚就更加无法用言语来表述了。
马车驶入村中,看着比四年前还显破败的村子,孟彤的心里除去愧疚之外,还有一股熊熊的怒意迅速在胸中酝酿成形。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那位二皇子。孟彤相信,对一位急于争位的皇子来说,没有什么比永远得不到那个位置更重的惩罚了。
至于那位程特使,清风留着还有用,她就暂时不去动他了。那些助纣为虐的衙役,未来都将在劳作中去洗赎他们的罪孽。而做为迫害村子的最大帮凶,孟大柱和孟七斤也应该为他们的行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青薇。”孟彤自车窗前回头,对一旁低头做针线的丫环道,“一会儿让人去敲锣,就说孟大柱和孟七斤为恶乡里,知府大人要判他们坐一辈子的牢,让乡亲们去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700回来了
青薇与青月对视了一眼,斟酌了下,道:“主子,就奴婢看,以孟大柱和孟七斤的身子骨,这一路折腾下来,若是再让人给群殴一顿,只怕会活不过明天呀。
孟彤闻言低头想了想,就道,“那你一会儿去给孟大柱和孟七斤喂点疗伤和补气益血的药丸,再派个人在旁看着,别让人把他们给打死了,就凭他们满身的罪孽,不应该让他们死的太痛快的。”
青薇答应了一声,将手里做了一半的女红收进笸箩里,直起身去车臂的暗格里找药丸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