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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门之下 番外完结 (天如玉)


  而后一手捏了笔,对着镜子,细细描妆。
  ……
  天快黑时,伏廷自马厩里拴了马出来,身后跟着罗小义。
  二人都是刚处置完垦荒的事回来,一身风尘仆仆。
  “三哥,都处置好了,那些田册可还要过目?”
  伏廷想起回来前刚看过的那些册子,有一半都是栖迟记的,清清楚楚,一目了然,还有什么可看的。
  “不用。”
  罗小义感慨,就是那塌山的地方要重新量地了,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转而又道:“就凭如今多出来的这么多地,秋后收成,真收了赋税,得比以往多出许多了。”
  “做好眼下再说。”
  还没到眼前的事,伏廷从来不会先想着好处,那是白日做梦。
  罗小义想得却美,正笑着,就见李砚迎面走了过来。
  “小义叔,能否请您教我习武?”
  罗小义一愣,下意识就去看他三哥。
  伏廷看着李砚,那张粉白脸上没有露怯,不像说笑。
  这小子看起来倒像是来真的。
  他用脚踢一下罗小义:“问你话听不见?”
  罗小义一听就知道他三哥是许了,笑起来:“这有什么,只要世子你能受苦,我还不好说。”
  说着走上前去,也不顾身份,便用手搭住了李砚的肩:“不是我吹,跟着我学,定叫你成为北地第二。”
  李砚抬头看他:“第二?”
  “是了,第一自然是你姑父了。”罗小义拍他两下:“走,先教你比划几招去。”
  伏廷看着两人走远了,走入后院。
  踏上回廊,廊下垂手立着恭谨的侍女。
  新露向他见礼:“家主交代,请大都护回来后往主屋一趟。”
  伏廷停步,朝主屋望了一眼,没作声。
  新露垂着头不敢多话。
  大都护已许久不去主屋,她担心这次怕是也不会去了。
  正担心就要完不成家主的吩咐,却见大都护脚一动,往前走了。
  她连忙跟上去,发现他正是往主屋方向去的,暗暗松了口气。
  伏廷一手掀帘,进了主屋。
  解剑卸鞭,皆随手扔在了门边,身后门一声响,自外被合上了。
  他看了一眼,似是明白了什么,转过头,就看见室内屏风后女人的剪影。
  栖迟自屏风后走出来,眼看着他:“差点以为你不会来了。”
  伏廷看见她时,唇角便是一扯。
  她身上穿着件坦领衫裙,裙带齐胸,衫是薄薄的透纱,雪白的胸口一览无遗,一双手臂若隐若现,颈线如描。
  他偏一下头,故意当做没看见,问:“有事?”
  “看你军服已破了,我为你做了件新的。”她指一下案头放着的新衣,走过来,松开他袖口束带,解他的腰带。
  如往常一样紧扣的腰带,她这次顺利解开了,抽开,掀开他的衣领,剥下去。
  伏廷由着她将自己的军服褪了,看着她取了那身新的过来,送到他眼前。
  “试试?”她展开,走去他身后。
  他二话不说,手臂一伸,套上去。
  栖迟绕过来,为他搭上衣襟,系好,手指在他肩上划着比量了一下,说:“我看得真准,正好。”
  蟒黑的厚锦胡服,与他原先的很像,是她特地选的。
  日日看着他着胡服的模样,竟也将他身形摸准了。
  伏廷扯一下衣领,低头说:“试完了。”
  试完了,还有呢?
  他知道她叫他来,不会只是为了试衣服。
  何况还是不怕冷地穿成了这样。
  栖迟的手指自他肩头缓缓划着,踮起脚,两只手臂都搭上去,攀着他的肩,低低说:“我还备了酒。”
  她眼往旁轻轻一瞄。
  伏廷眼顺着扫过去,看见小案上摆着的酒菜。
  她又说:“合衾酒。”
  成婚至今,那杯他们还未曾喝过的合衾酒。
  话至此,意思已经昭然若揭。
  伏廷眼转回来。
  她脸上精心描过,眉黛唇朱,皎若秋月。
  那双勾着他的手臂上薄纱滑下,嫩藕一般,无遮无拦地露在眼前。
  他看着她微红的耳根,游移的双眼,喉头微动,抿紧唇。
  栖迟看见了,见缝插针地手抚了上去。
  他脖子上治好的伤留下了一个浅浅的疤,她用手指轻轻摸过去。
  他眼沉住,牢牢盯着她,一动不动。
  似在看她有多坚持。
  栖迟被他看着,却不见他有其他动静,脸上神情渐渐淡去,心沉到了底。
  她今日,已然是破釜沉舟般的姿态,他却也只是看着。
  不禁就有些泄气,她拿开搭在他肩头的双臂,咬了咬唇,嘀咕:“石头。”
  伏廷眉峰一压,沉声:“什么?”
  不妨已被他听见了,她眼神动了动,想着连日来在他眼前抛却的矜持,情绪一涌,斜睨过去:“如何,我说错了?你伏廷就是块捂不热的石头。”
  不,不止,就是块石头,也该被软化了。
  只有他,捂不热也撬不动。
  还要她怎样?
  手臂忽被抓住。
  伏廷抓着她,一把拉到身前。
  栖迟撞上他胸膛,蹙眉,伸手推他一下,转过脸去。
  他冷脸盯着她,忽的一拦腰,将她抱了起来。
  本想不动声色地揭过,是她自找的。
  “你看我是不是热的。”他大步走去床边。
  栖迟一惊,人被他按到床上。
  他拖着她的手放到腰上,俯下身,贴在她耳边又沉沉说了一句——
  刚才怎么穿上的,就怎么给我脱了。
  她心口顿时跳快,似是遂了她的意,又猝不及防。
  那只手抓着他的腰带,竟没来由地有些慌了,两颊瞬间转烫,手上怎么也解不开。
  伏廷盯着她,终是自己一手扯开,一手剥她衫裙。
  她下意识地缩一下腿,被他死死制住。
  布绸裂开声轻响,身上一凉,坦陈相对。
  栖迟被他压着,垂眉敛目,呼吸渐急。
  伏廷捏起她下巴:“看着我。”
  栖迟心口又是一紧,捏着手心,暗暗想:慌什么,不得到他人,又如何能得到他心。
  于是如他所言,掀起眼,看住了他。
  伏廷眼里人如白玉,他盯着她的脸,咬紧牙关,手下如摧城。
  她身轻轻的颤,脸上的红晕开了妆,眉头时紧时松。
  忽而紧紧一蹙,眼睫颤动不停,死死咬住了唇,一声脱口而出的闷吟被生生忍了回去。
  身如轻舟,他如惊浪,狠撞颠摇。
  男人在这种事上似有绝对的掌控,她只能任由摆布,一双手无处可放,伸出去,揪住身下铺着的羊绒。
  伏廷忽而抓了她的手,搭在他身上。
  她掌中如触烙铁,用力掐了一下,如同发泄。
  他沉笑一声,愈发凶狠。
  有一瞬间,栖迟甚至后悔了。
  男人与女人竟可以如此贴近,近到深入彼此,密不可分。
  她仰头,急急地呼气吸气,身上觉不出冷,反而出了薄汗。
  “下次还敢不敢了?”许久,她听见他在耳边问。
  她努力转头,贴上他的耳,轻喘着回:“我也不知道。”
  又是这般回答,伏廷已不意外了。
  他又笑一声,咬牙,心说非制服了这女人不可。
  不知多久,栖迟才终于感到被他松开了一下。
  她轻轻动一下,却又被他抓住了脚。
  伏廷捞住她,一双眼黑沉,如狼似鹰:去哪儿?
  还未结束,他不说停,就没到停的时候。
  ※
  直至朝光照到眼上时,栖迟才悠悠醒来。
  睁眼的瞬间,便又记起昨晚的事,一张脸顷刻间红透。
  悄悄往旁看一眼,身侧无人。
  她竟像是松了口气,一手贴住脸颊,一手扶着胸前厚被缓缓坐起。
  已是日上三竿。
  床沿搭着她的衫裙,裙摆至腰处都已撕裂。
  她记得昨晚是被扔在了地上的,大约是他临走时帮她拾起的。
  也不能穿了,她心想他是故意放在这里的不成,反而叫她赧然。
  想着昨晚的举动,她甚至有些佩服自己的大胆了,不自觉地清一下嗓子,竟已有些发哑。
  门推开,新露和秋霜走了进来,合上门后看向她,半遮半掩地笑:“家主醒了,早为您备下热汤沐浴了。”
  栖迟拉高被子,轻轻咳一声,二人便立即收敛了笑。
  她左右看一眼,问:“他呢?”
  新露回:“大都护一早起身入营了,和往常一样的时辰。”
  她若无其事地点头,脸上却更烫,心说这男人难道是不会累的,昨晚那般折腾她,今日居然还能起的那么早。
  新露和秋霜不多站了,转头去为她准备沐浴。
  栖迟以绸裹身,走入屏风,坐入浴桶中时,浑身仍酸痛难言。
  这种事,竟然是如此痛的。
  她手臂搭在桶沿,一身的气力仍未回来,颓然如倾。
  新露取了软帕为她擦着肩背,无意间扫到她腰上,吃惊道:“家主腰后竟青了一大块。”
  栖迟伸手摸一下,拧眉低语:“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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