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敲打着墨天泽的房门。
“殿下,刑法库出事儿了,殿下。”
原本还在熟睡中的墨天霖,听闻此言,攸地睁开双眼。
屋内烛火点亮。
墨天霖在洛夕瑶的帮衬下,迅速的穿好了衣裳。
“别担心,我去去就回。”墨天霖算是给洛夕瑶一个安稳放心的话语。
他从里头将房门打开。
“出什么事儿了。”墨天霖问道。衙役也不敢有所隐瞒,随着墨天霖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殿下,也不知怎得,小的们守在外面,忽然就昏死过去,等小的们醒来后。进去一看,那白日刚送来的怀蔚县县令霍白,已经惨死了,小的只好
来找殿下了,至于其他情况,暂时不明,其他人正在继续查看,小的先来通知殿下。”
衙役简单的说明了一下刑法库中发生的事情。
墨天霖瞳孔微缩,脚下步伐越发的快了起来。
来到刑法库,经衙役们查探过后,发现只有霍白一人死亡。
其他人都还原样。
一时间有些不解。
墨天霖来到王员外的牢房外。
王员外是跟霍白关的最近的一个牢房,也是一同被送来的,更是还有岳父跟女婿这一层关系在。
若是要杀霍白,怎么不连王员外也给一起杀了。
王员外许是已经死心了,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逃不过死路一条,而王晨还能够保住。
多少也是他内心的一种宽慰。
他此刻正蜷缩在角落中,似乎已经睡去。
墨天霖一个眼神示意,衙役便理会到其中含义。
对着王员外的牢房喊道:“醒醒,醒醒,快醒醒。”
王员外却依旧不为所动。
只有有一名衙役提着一桶冷水走来。
如今这天寒地冻的,冷水更容易让人清醒。
刑法库本来就不是个仁慈之地。
各种刑法俱全,只有你想不到,没有这里做不到。
衙役将王员外的牢房门打开,直接就提着那一桶凉水泼在了王员外的身上。
原本就冻得有些瑟瑟发抖,此刻简直是透心凉。
就算王员外想要再装死那也是装不成的。
他颤抖着身子坐起来。
披散的头发此刻也正在滴水,显得狼狈不堪。
墨天霖转身,衙役也能明白,墨天霖是想要现在提审王员外。
衙役们很是给力的,将王员外一把从地上拽了起来。
推搡着,让王员外去审讯的地方。
墨天霖已经坐在了审讯的位置上。
这里四周,各种刑具俱全。
王员外被直接绑上了刑架上。
“你是霍白的岳父,又在霍白牢房的隔壁,你当知道,今晚都发生了什么。”
王员外自然是明白今晚发生过什么,也知道霍白是怎么死的。
只是这都是不能往外说的。
“真是可笑,你们那么多人守着,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一个等死之人,又怎么能够知道发生了什么?”
王员外自然不打算供出来。
难道要让王晨以及所有王家人跟着一起赴黄泉吗?
既然可以一己承担,为什么还要拖别人下水?
墨天霖没有说话,衙役却是直接狠狠一鞭抽打在了王员外的身上。
这鞭子可不是寻常的鞭子。
这是经过特别炼制的铁鞭,上面都是倒刺,这一鞭下来,定然皮开肉绽。
王员外自然丝毫不能幸免。被抽打中的地方瞬间被鲜血染红。
第三百四十五章 又能奈我何
“叫你嘴硬。”衙役的面目有些狰狞,都是面对多了这种人。
审讯的方式,见多了鲜血,自然也就免疫了。
王员外身子都在颤抖着。
活了这么大把岁数了,还是第一次吃这种苦头。
被抽打一鞭不说,还皮开肉绽。
简直不要太疼。
“老夫如何嘴硬了,难道老夫所言不是事实吗?你们那么多人在这儿,都没有听见,没有看见发生过什么事情,老夫又如何能够知晓!”
王员外一口咬死,就是不清楚。
墨天霖没有发话,衙役自然就会继续抽打。
又是连续两道鞭声响起。
王员外的惨叫声,在这深更半夜中。犹如厉鬼嘶吼。
好在刑法库比较大,位置也跟居民的住宅挨得太近,否则还真是会吓到别人。
王员外方才本来冻得厉害,如今被抽打三遍,身体上皮开肉绽,疼的他浑身直冒汗。
倒是一点都不觉得冷,甚至还觉得有些热了。
另外一名衙役扭了扭脖子,提着一桶放了大量盐的冷水,对着王员外就泼了过去。
“啊……”王员外惨叫着。
几近昏死过去,身体上的疼痛,却让他想昏都昏不了。
冰冷的盐水,洒在了伤口上,刺激着他身上的每一根神经。
墨天霖终于开口了,“本皇子听闻,你是怀蔚县的首富?”
墨天霖的声音不徐不缓,忽然的发问,跟今夜发生的事情一点关系都没有。
王员外吃不准墨天霖这是在闹哪一出。
他喘着粗气。
“既然知晓,又何必多问。”王员外不屑的回答着。
“你女婿身为怀蔚县的县令,跟你倒也是绝配了,官商勾结,在水患之际,一边将粮价抬高,一边又装模做样的施粥赈灾,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以此来博得民心吗?”
墨天霖说的这些,都是楚云璃在怀蔚县说过的,而楚云璃当时的身份是七皇子,这墨天霖又是自称本皇子,想来就是兄弟了,知晓这些也就不奇怪了。
王员外冷哼了一声,并不答话。
或许,这就算是他最后的傲骨了。
“只是本皇子有一事不明,既然你跟你女婿想要博得民心,为何却要打着吴相国的名号?这样,岂不是替吴相国做了嫁衣?”
墨天霖的目光落在了王员外身上。
王员外的心居然有些加剧的跳动了起来。
他不能说出实情。
可是却又隐瞒不过。
毕竟吴相国在怀蔚县的威望确实很高,生祠都在他们的带动下给建造起来了。他酝酿了一会儿措辞,回答道:“吴相国是何人老夫并不清楚,老夫只知道,他曾帮助过老夫的女婿,老夫的女婿曾经是个贫穷学子,后来有幸高中,才来到了怀蔚县当县令。贤婿是个读书人,自当是受人
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贤婿便将吴相国这份恩惠相传。”
这种解释,对于王员外而言,无疑是很好的解释了。
可是在墨天霖看来,却是漏洞百出。
若只是因为霍白自己遭受了吴相国的帮助,可是怀蔚县的百姓们为什么要记这一份人情?
抛开这点不说,就算是怀蔚县的百姓们记上这一笔恩情,那也不至于会为吴相国建造生祠。
生祠,这是何等的荣耀。
直接在活着的时候就遭受了百姓们的香火祭拜,倘若日后归西,岂不是更得当作菩萨给供奉着?
“王员外,你可知罪。”墨天霖的语气忽然变得凌厉了起来。
王员外竟没有了起初的恐惧感,他强忍着身上的疼痛,目视着墨天霖,“草民不知何罪。”
“你强占别人良田,害的别人家破人亡,还仗着自己在怀蔚县权势滔天,目无王法。其罪当诛!”
王员外并没有接话。
墨天霖又道:“你为何要强占别人良田,可是有人逼迫你如此做,或者,可是有人许诺了你什么,你甘愿为其卖命?”
“草民听不懂殿下在说些什么。”
“那你为何要强占别人的良田?你已是怀蔚县的首富,已经衣食无忧,过着比怀蔚县任何一户人家都要好的生活,为何还要做出如此伤天害理,天理难容之事!”“权势滔天?若草民真有滔天权势,此刻又何至于沦为阶下囚?”王员外盯着墨天霖,继续说道:“正是因为老夫的权势不够大,还不够富有,所以老夫想要多些田地,多赚些银钱,扩大自己的家族,既然无
权,自当有钱!若是有一日富可敌国了,你们又能奈我何!”
王员外这个解释倒是说得过去的。
即将所有的罪责揽了下来,也不会似方才那般不可置信。
每个商人,都会嫌自己的家庭不够富足,想要赚取更多的银钱,让自己成为更有钱的人。
“仅仅如此?”墨天霖将信将疑。
毕竟楚云璃那边给过来的消息,定然不止是这么简单。
其中背后,铁定还有更深一层的阴谋。
“仅仅如此!难不成,殿下认为,老夫还能有什么别的阴谋不成?老夫不过生活在淮北之地,山高皇帝远的,难道多赚点钱,让自己跟家人过的更加舒心点,就这么点小小的愿望,都不能成全吗?”
“你若是正当赚钱,自当没有任何人阻拦你。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用这般下作的手段,满足了自己的需求,却让别人无家可归,家破人亡。”
墨天霖说到这里是有些气愤的。
他不反对凭借自己的双手去挣钱,甚至认为这是很好的一种表现。
可若是将自己的满足,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那就是天大的罪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