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穷追不舍,我便生气了。”
魏廷茂咳了咳,低声道:“既夫人不想说,为夫不问就是。”随后将她拉到梳妆台,让其坐下,从袖子里拿出一只发簪为她带上。
刘湘婉看着铜镜里的倒影,嘴角止不住上翘:“你买的?”
“可喜欢?”
“喜欢!”
魏廷茂含笑道:“为夫喜欢看夫人脸上的笑容,也许往后的日子不在平静,但只要为夫力所能及,定让夫人每日都这般言笑晏晏。”
刘湘婉抬手轻轻抚摸头上的发簪,轻声道:“没想到你还会哄人。”
“若夫人这般说,着实冤枉为夫,”魏廷茂淡笑道:“自咱们定亲后,为夫送与你的糕点可是日日不落。”
“是我说错话,”刘湘婉含笑道:“只是未料相公会为了我亲自去买首饰,心中着实欣喜。”
魏廷茂轻声道:“今儿夫人受委屈了。”
“相公买此物,莫不是为了安抚我。”
“你这脑子整日都在胡思乱想甚,”魏廷茂轻声道:“为夫回府方知父亲寻你麻烦。”
刘湘婉低笑道:“相公放心,父亲虽有所谋,我却不是软柿子,自是对其步步紧逼,不肯服软。”
“夫人威武!”
刘湘婉忍住嘴角的笑意,轻声道:“相公怎不问问,父亲跟我说些什么?”
“无外乎怂恿你从旁劝阻我。”
“此为其一,其二借我之手,遮掩公主禁足一事。”
“父亲打得一手好算盘。”
“我也是后来方想到,”刘湘婉低叹一声,缓缓道:“还是父亲棋高一着,一不小心竟让我着了道。”
“夫人已做的很好!”
“相公,父亲到底因何将公主禁足,此事我百思不得其解。”
魏廷茂轻笑道:“夫人如此聪慧,焉能猜不到。”
“你怎知?”刘湘婉眼眶一缩,不可置信道:“莫不是你派人暗中监视她?”
“有何不可?”魏廷茂淡笑道:“她又何尝不是派人监视我,只不过我武艺高强,她派去的人被我耍的团团转。”
刘湘婉低笑道:“相公,你可是在沾沾自喜?”
闻言,魏廷茂大笑一声:“不错!夫人甚是了解为夫。”
刘湘婉思忖片刻,轻声道:“此事相公要不要跟父亲打个招呼,到时公主事败,说不得会牵连无辜。”
魏廷茂嘴角的笑容一敛,冷冷道:“她造的孽凭甚要我替她担着,倘若她有一丝爱子之心,焉能行此谋逆之事,既她不顾及儿女们的生死,我又何必在乎。”
“可他们……”
“夫人,为夫知你心肠软,可有些事不是一句兄弟之情便能抵偿得了,我娘为何冤死,大哥为何离家,皆因那人,他们身为那人的儿女,明明知晓原由,却故作不知,事到如今,我也不过是有样学样罢了。”又不会让他们身死,只不过日后享受不了荣华富贵的日子,至于他们活成何模样,且看他们自己。
“相公,我只是有些于心不忍。”
魏廷茂轻声道:“夫人心地太过善良,在刘家时,无论伯母与你的姐妹们对你做过何事,你从未同她们计较过,如今更是与她们相处的十分和睦,夫人一直呆在内宅,遂还能保持一颗平和的心,可为夫恰恰相反,为夫一直在战场上奋勇杀敌,这双手早已沾染鲜血,心更如石头般坚硬,绝不会为了那一丝兄弟之情,忘记往日所遭受的一切苦难。”
“相公……”
“只是苦了夫人,让你陪为夫经历这一切,”
魏廷茂淡笑道:“往日我心中虽恨极了那人,却也不想让她立即身死,我要她看着我位极人臣,看着我永远比她儿子高出一头,更要她日日看着我的眼色过活,这才是对她最好的报复。”
“可是因为……”
魏廷茂颔了颔首,阴沉着脸,冷冷道:“若不是她摔断我娘的牌位,激起我心底的血腥之意,我且不会如此激愤,一旦谋逆失败,她最在意的人便会背弃她,远离她,怨恨她,到得那时,这位自诩皇家出身,金枝玉叶的公主便知孤寂、孤独、无望的苦楚。”
“相公,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魏廷茂拉着她起身,轻轻的拥着她,低声道:“此生有你陪我,足矣!”
刘湘婉轻抚他的后背:“老天从来都是公平的,它让你前半生历经坎坷苦难,后半生定让你心想事成,美满顺心。”
“夫人,为夫就想要个白白胖胖的儿子。”
闻言,刘湘婉顿时无语,轻轻推开他,语重心长道:“你已经很努力,可有些事真的急不得,”神色一顿,又道:“相公,别你儿子还没生出来,你媳妇让你折腾的只剩半条命!”
魏廷茂身子一僵,瞪了她一眼:“又在胡说八道!”
“相公!大爷!祖宗!”话音一落,刘湘婉指着他,恼羞道:“没有你这样饿狼扑食的人,我又不会跑,你就不能细嚼慢咽,让我喘喘气,歇一歇。”
魏廷茂挑了挑眉,躬身对其耳语:“夫人可是在抱怨为夫?”
“难不成你以为我在夸你?”
魏廷茂颔首:“夫人字里行间皆在褒奖为夫勇猛无比。”
“你……你……你又说荤话!”
“哪句?何话?”
刘湘婉气的脸颊泛红,恼羞成怒道:“你无赖!”
这时,豆包在外轻声道:“少爷,奴才回来了。”
魏廷茂笑容一敛,淡淡道:“夫人,为夫有事要去处理,待会儿在过来陪你说话。”
刘湘婉忙道:“相公,你将官服换了再出去吧!”
魏廷茂淡笑道:“不急!”
主仆二人到了书房,魏廷茂淡淡道:“说吧!”
豆包将打听到的事慢慢说与少爷听,随后垂着头立在一旁,大气不敢喘,只见魏廷茂脸色铁青,眸光阴冷,狠狠拍着桌子,瞠目切齿道:“欺人太甚!”怒气冲冲走了出去。
初听此事,豆包就猜到少爷会大发雷霆,果然……
魏廷茂气急败坏的去往他爹的书房,魏东刚要开口请安,便被魏廷茂一把推开,随后推门而入,怒视他爹。
魏松坐在上首,瞥了他一眼,淡声道:“可是来兴师问罪?”
魏廷茂冷冷道:“你可以算计我却不可以算计我媳妇。”
“怎么?你媳妇跟你告状了?”
“府中就这么大点的地方,有个风吹草动便会闹得众所周知,”魏廷茂冷笑道:“您不承认我媳妇是魏家人,若她不是魏家人,我又是谁?”
“谁让你媳妇牙尖嘴利,同为父说话竟寸步不让!”
“您敢说此举不是您故意为之。”
只见魏松神色颓废,低叹道:“青墨,咱们是一人家,无论发生何事皆要风雨同舟,共渡难关,不是吗?”
魏廷茂冷脸道:“一家人?您与他们是一家人,我与他们可是敌人。”
“你……你怎能如此冷血无情。”
“父亲,此话从你口中说出不觉得讪的慌吗?”
“你……”
“您唤我媳妇过来,到底所谓何事?”
“你是不是知晓你母亲的打算?”
魏廷茂故作皱眉,冷冷道:“父亲说明白些?”
魏松烦躁的很,适才所说不过是有心试探,见他这般竟一时没了注意,轻声道:“青墨,无论你心中有多少的仇恨,可你毕竟是为父的儿子,魏家的子孙,尧哥的兄长,你可否放弃报仇的念想?”
“放弃?”魏廷茂嗤笑道:“父亲,您不觉得此话甚是可笑吗?我娘为何身亡,我大哥为何被放逐,我又为何吃了这么多苦,难道我们母子就该给她让道吗?还是说在您心里,她比任何人都重要。”
“休要扭曲为父的意思。”
“那您到底是怕我输还是怕我赢?”
魏松低声道:“输赢有何重要,活着才最重要。”有命才能争,没命一切皆是空话。
“又是老话常谈,你明知不可能之事,为何非要问出来。”
魏松满脸苦楚,喃喃道:“你们到底想要我怎么做?”
“您什么也不用做,如当年一般静静的在旁看戏,”魏廷茂淡笑道:“当年我娘死的时候,您无动于衷,马上便要轮到那人,儿子且看您是否依旧无动于衷。”
“你……”魏松走上前,沉声道:“你想让这个家散了?”
“这本就不是我的家,日后我会令立门庭。”
“若你一意孤行,为父只能将你逐出魏家的族谱。”
魏廷茂淡笑道:“您先不承认我媳妇是魏家的人,如今又要将我从魏家的族谱上划下去,”声音一顿,淡笑道:“您以为我很在意‘魏’这个姓吗?”
此话一出,魏松身子踉跄下,猛地扶住座椅的把手缓缓坐下,轻声道:“你当真什么都豁出去!”
魏廷茂淡笑道:“父亲,莫要将自己看的太重,也莫要将魏家看的太好,如今我功成名就是靠自身的本事,与您及魏家毫无关系。”
“你当真不念及父子之情,兄弟之意,执意与我们作对,”直到此时此刻,他心中已有了定夺。
“父亲,倘若儿子无前程可言,您可会在意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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