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珠见他越说越不着调,不由红着脸跺脚。不过怕被他瞧扁了,干脆就直接上手捂住了他的嘴巴,瞧着他假装虎着脸道:“不许说不许说不许说......”
他们俩人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平日里打打闹闹早就惯了,在萧清朗看来也是见怪不怪。而许楚,虽说跟俩人相处不久,却也大体瞧出了俩人的性子。
花无病看似大大咧咧心无城府,可实际上心思也算细腻,只是不舍得与身边之人玩心眼罢了。而萧明珠,虽是天之骄女,却难得的纯净欢快,并没有丝毫的刁蛮令人厌恶的习惯。
俩人一边斗着嘴一边忙碌着把自个刚刚弄得到处都是的面粉跟面团收拾到一块,许是觉得自己当真有些帮倒忙,最后花无病索性拖着萧明珠去外面逛荡着买酒去了。
许是旁人在大年初一这一日想要置办东西会很难,然而对于饕餮楼的东家来说,在郁南县寻个自家分店叨几坛子酒水还不算大事儿。
中午吃过饭,几人就算是闲下来了,溜溜达达的消食儿后,几人就抛弃了男女有别,上下尊卑的观念,凑到一块玩起了马吊。所谓马吊,倒并非是麻将,而是一种纸牌。
许楚茫然的跟着拿了牌,默默听着萧清朗低声讲解着规则,而后挑眉将手中的纸牌按着花色分开。所谓马吊,有四十张牌,分为十万贯、万贯、索子、文钱四种花色,规则简而言之就是一大击小,倒也简单。
一连三把萧明珠跟花无病都赢了满钵金,连带着许楚刚刚得的碎银子也被赢得所剩无几。好在许楚耐心好,再有萧清朗时不时的提示,刚到第四局就摸索到了规律。
她是法医出身,本就需要极大的耐心跟细心。所以自从吃透了规律,每每萧明珠跟花无病出牌,总能实时猜测出俩人手中底牌,继而判断自己的胜负率。
萧清朗瞧着萧明珠跟花无病俩人表情越来越有趣,不由无奈一笑,只是手上动作却并未改变。
“哎,三叔,我发现楚姐姐比你还厉害啊。你以前不是被皇伯父跟皇伯母称为马吊鬼见愁么,咋的碰到楚姐姐就一回都赢不了拉。”本来萧明珠嘟着嘴巴还有些失望,却不想没一会儿就跟发现新大陆一般兴奋起来。果然,楚姐姐就是三叔的克星啊,验尸查案都比三叔强,现在打马吊都比三叔厉害。
一想到这些,她就忍不住扬起了小下巴,得意洋洋的模样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
“楚姐姐威武......”
花无病摸了摸下巴,咂咂嘴意味深长道:“赢得厉害,输的更厉害。”
萧清朗手顿了一下,噙着笑意,淡定的将手中一张小牌送出。直到许楚将手里最后一张牌拍下,才随口道:“的确比你厉害。”
他说完,眼神还意有所指的扫了一眼花无病桌子前的筹码,果然所剩无几。比之自己这边的,差了许多。
第一百三十七章 悠悠我心
原本以为发现萧清朗把柄的花无病,就被他这么一句话,噎的心头血都要喷出来了。他哀怨的瞅了瞅萧清朗,却见萧清朗竟然一心给许楚喂牌......
哎,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就连玉面阎罗都躲不开美人的石榴裙啊。一想到这里,他就不由得觉得自个爱慕萧明珠不是没道理的,简简单单让人一眼就能看到底儿,怎么瞧怎么让人喜欢。
几人玩了一会儿,最后也就萧清朗身前还有一些筹码,余下的可全都到了许楚跟前。惹得萧明珠垂头丧气道:“没了没了,都给楚姐姐赢了,不玩了。”
赢到手软的许楚兴致不减,想了想索性就提议玩会儿别的。她素来生活单调,很少这般寻个游戏玩,相反萧明珠就有许多好主意了。
因着投壶之类的,对于萧清朗这等精通武艺之人来说,当真是小菜一碟,就算随手投掷都要比许楚来的精准。所以最后,他跟花无病就各自坐到一旁,品着茶水瞧那俩人玩闹。
直到一个时辰以后,有些疲倦的萧明珠才坐到下首位子上,口干舌燥的灌了自己一口茶水,感叹道:“楚姐姐怎得学什么都那么快,我本还想着我常玩投壶,怎么着也能赢几回。”
许楚见状,笑道:“多是运气使然。”
萧明珠听她如此安慰,心情倒是好了一些,递了茶水过去,娇俏说道:“虽然我不如楚姐姐,可是比京城里那些无趣造作的闺秀们还是强了许多的。”
她本来也不是矫情小气的人,这会儿休息过来了,自然不纠结自个的荷包被赢扁了之事。不过想到平时初一时候,自己总能得了许多红包跟礼物,她索性就撇开刚刚的事儿,索性歪着头兴致极高的问道:“三叔,今儿我跟楚姐姐陪你过年,也算是拜年了吧?”
萧清朗姿势不变,只斜睨了她一眼道:“放心,已经备好了新年红包。”
萧明珠被戳穿了心思,也不计较,只吐了吐舌头笑嘻嘻的凑到许楚身边,继续说道:“我与楚姐姐可都是要的。”
萧清朗轻笑,从怀里取了三个红封,失笑道:“不仅你跟你楚姐姐有,就连花无病都有份......”
一旁眯着眼正享受茶香的花无病被点名,当即幽幽道:“哎,亏大发了,之前还称兄道弟,今儿就成了后辈人了!”
不过说归说,他还似模似样,假意正经的起身拱手道:“那就多谢三叔了......”
三个红封,其中萧明珠跟花无病的只是银票,看起来毫无新意。唯有许楚拿到手里的,是一枚缀着罗缨的玉佩。之前为查案方便,萧清朗曾让她暂用过一枚玉佩。后来她因为那玉佩兼有靖安王府令牌的能力,不想在手中惹了是非,所以早已还回去。却不想,今日他竟然又寻了一块玉佩当作压岁红包送到了自己手中,且还缀了彩色丝带,甚是漂亮。
可就是因着从未见过,使得她有些踟蹰,不知此玉佩是否有别的寓意跟价值。
许楚心里犹豫不定,连带着被倒出在手心里的玉佩,也觉得有些烫手了。
倒是一旁萧明珠没心没肺的拿了玉佩过去,瞧了半天才说道:“哎,玉质不错,虽然瞧不出是什么大家之作,可胜在美玉干净剔透,”说完,她就将东西又塞进了许楚手里,疑惑问道,“三叔什么时候买的,看起来并不像是京城的东西啊。”
所谓京城的东西,自然指的是宫里跟靖安王府所出的物件了。按着常理来说,能到萧清朗手中的玉佩,无论成色跟出处当该是及其显眼的。就算再不济,也得是名家雕刻,让人瞧着就与众不同。
可是眼下这玉佩,虽然成色也不错,可明显称不上价值千金。不过想归想,她倒是没拆台,左右礼物只是博得大家高兴罢了。
萧清朗风轻云淡道:“路上偶见,瞧着玉石不错就买下来了。”
萧明珠不曾深思,瞧着也应该是这样。于是,她又说道,“这次三叔当真没有小气,楚姐姐是枚入手温润,成色极好的玉佩,我跟花孔雀一人也有一万两的大红包。”
左右多少钱不当紧,当紧的是这会儿得了好处,她心里高兴的很。
有了这一番插科打诨,反倒是让许楚婉拒的话不知该如何说出口了。不过知道这枚玉佩并非有其他含义或是用途,她也着实松了一口气。
如此,也算是心安理得的收下了玉佩。不过未等她装起来,一旁的萧明珠就一把抢了过去帮她系在了腰际。
“楚姐姐,玉佩素白干净,正合适你,干脆直接戴上就是了。”
说话之间,那玉佩就已经绑好,带着彩线倒是让许楚更多了几分活泼。
花无病在一旁笑盈盈的看着俩人一个卖乖一个无奈浅笑,不由学着萧清朗的模样笑而不语。不过如今看起来,这位会验尸的许楚许姑娘,性格脾性当真不赖,值得深交。
至少,他看得出,她对明珠的喜爱是真心的,而非是为着攀附或是别有用心。
几人身在京城之外,不必入宫拜见,也无需参加各种宴会。就连一些拜帖跟王府之间彼此送福的礼节也可以省了,所以大年初一到初三这几日,他们倒是过得悠闲自在。
而到了初四,舒坦了几日的人,就开始继续赶路了。去向自然是锦州城了。
恰倒初五时候,衙门就开始办公了。只是,与此同时,压了多日的繁琐公文跟各地卷宗,也就纷纷接踵而来,连带着让萧清朗寻个空隙饮茶的时间都没有了。
也亏得三法司跟内廷的官员并非吃素的,大多时候若非重大案情,他们都会自行断绝。也就涉及到萧清朗在意的事关社稷跟一些罪恶滔天的大案,才会被快马加鞭的送至他跟前。
萧清朗做事严谨肃然,事关机密多不会让人同车而行。只是这个规矩,好似对许楚就不存在了一般。
许楚瞧着魏广送来新卷宗时候,脸色及其不好,且话里有话的说道:“公子,启山书店出了些岔子......”
她当下心里咯噔一下,不敢多探听一句。之前萧清朗曾以帮着将各地案件卷宗分门别类归纳为由,让她同车搭手。而她因是法医出身,且对探案刑侦又有兴趣,所以对大周各地汇总而来的奇案诡案自然十分好奇,几番思量就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