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咬牙,腮边的肉都鼓了起来,“你说,主子是不是想霸王硬上弓?”
“霸王——”风十一险些噎死,“主子是那样的人吗?!你这脑子里都是什么?没事少看些风流话本!”
一听太子没打算用强,风三长长舒了口气,得意地瞅了瞅风十一,“谁看风流话本了,我看的是《兵法集注》,主子特意赏我的。兵法哦,聪明人才能看的。”
说完,他似乎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安慰地拍了拍风十一的肩膀,“没事,虽然你不够聪明,可是有我呢,以后你遇到难题,尽管来问我,我帮你拿主意。”
风十一嘴角一抽,表情很是一言难尽,“我谢谢你了,兄弟。”
……
萧决悄无声息,穿过明间,看也没看睡在榻上的丫鬟,径直掀开帘子,进了卧房。
屋里暖烘烘的,烧了四个炭盆,上好的红萝炭,不带一丝烟气。
花梨木大桌上摆着一套粉彩茶具,精致的小碟子里放着蜜饯,一颗杏脯咬了一半,可能是不够甜,只留了一个小巧的牙印,就被主人嫌弃地搁置了。
四扇大屏风上画的是一套寒山图,看样子是小姑娘自己的手笔。
天青色的床帐低垂,隐约能看到床榻上的锦被起伏。
修长如玉的手指挑开了床帐,高大的身子坐在了床头,那床帐被他随手放开,又重新垂落,隔绝出床榻间小小的空间,无端地暧昧又旖旎。
小姑娘浑然不觉,仰面睡得安详,锦被一直拉到小巧的下巴处,双手也乖巧地收在被中。
乌发如云,铺陈枕上。
肤若凝脂,朱唇一点。
那灵动的眸子此时紧紧闭着,长长的睫毛垂下,末端稍稍翘起,又可爱又勾人。
萧决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多日不见,他竟然很是想她。
他伸出手指,指尖顺着她光洁的额头,轻轻划过鼻尖,落在唇上。
软嫩,温热。
和记忆中一样。
萧决的手指轻轻地揉着那粉润饱满的唇瓣,他没有用力,小姑娘的身子有多娇嫩他很是清楚,要是不小心留下痕迹,明天小东西醒来肯定会吓个魂飞魄散。
“婳婳……”
萧决的手指移开,双手撑在姜婳两侧,身子慢慢倾了下来,黑沉沉的目光盯着那娇软的唇瓣,幽深莫测。
萧决的唇堪堪停在距离姜婳只有两指的地方。
小姑娘绿鬓如云,雪腻晶莹的脸上带着一丝绯红。
海棠春睡,没有男人能拒绝这样的美人。
更何况她睡得无知无觉,根本就毫不设防,他似乎可以为所欲为。
萧决的黑眸中渐渐染上了情的氤氲,呼吸变得沉重,撑在姜婳两侧的手臂肌肉鼓起,身上的某处也早已失了控制。
他想起了前世,小姑娘因为要救姜澄,自己走进了他的东宫,成了他的女人。
她那么娇软,那么甜蜜,他甚至什么都不想了,只想同她溺死在床榻间。
那段时光,真是肆意激荡,真是畅快淋漓。
她的腹中,还有了他的骨血。
可惜,因为缺了一味至关重要的药,即便百里春用尽了法子,还是没能保住她的弟弟。
姜澄之死,点燃了姜府悲剧的引线。
姜澄死了,她进了东宫,没有了这一对姐弟,她的祖母和父亲相继出事,要不是她腹中还有孩子,他怀疑她也会撑不住。
他生恐她出事,把她看得比眼珠子还要紧。
可她最终还是弃他而去了。
滚烫的目光慢慢变冷了。
萧决的身子离开了姜婳,一点点坐直。
狠心的小东西。
他拉开锦被,露出她的脖颈,纤细,白皙,像一截天鹅的颈。
骨节分明的大手抚摸上去,五指张开,轻而易举地就把那粉颈握在了手里。
真是脆弱啊,只要他稍稍用力,那脖颈就断了。
他的拇指在粉颈上轻轻摩挲,感受着那血液在指尖下脉动。
婳婳,我也想放过你,可是我的心不答应。
即便要死,你也只能死在我的怀里。
第46章
萧决在屋里停留的时间太长,不仅风三急得差点想去偷听,连风十一也有些拿不准,难道主子把持不住,真的把小祖宗给霸王硬上弓了?
嘶——
那天可就塌了。
风十一只要想想小祖宗明天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清白已失,继而和主子闹起来的情形,就是一阵头皮发麻。
两个暗卫提心吊胆,窗户却悄无声息地推开,太子站在窗口,朝着百里春招手,示意他进屋。
风三和风十一都紧紧盯着太子,把他从头到露出来的上半身仔细看了一遍,发髻整齐,衣衫完好,看起来不像是做过什么激烈的事。
两人都齐齐松了口气,却见太子抬眸,扫了他们一眼,眼神冰冷。
两个暗卫这才意识到自己有多僭越,后颈一凉,慌忙低下了头。
百里春进了内室,只见床帐低垂,遮住了里面的女子,只露出一只女子的手,白生生的指尖上樱粉一点,珠光莹润。
百里春不敢乱看,三指虚虚搭在那欺霜赛雪的皓腕上,闭目细细诊脉。
“如何?她为什么一直没好?”萧决等百里春收了手,问道。
百里春斟酌一下,“姜姑娘原是染了风寒,府里的大夫给她开的方子也是对的,只是姜姑娘多思多虑,可能有什么事令她极度困扰不安,情志不畅,思郁不解,饮食无味,长期下去,恐损伤脾脏。”
极度困扰不安?
萧决的手指捏紧了,小东西这恐怕是被他给吓的。
真是胆小!
黑漆漆的目光移向花梨木大桌,看着那咬了一口的杏脯,萧决心中一阵烦闷,她是他的珍宝,他明明只想对她好的。
高大的身子移到床边,把那只白皙的手收到锦被里,床帐放好,萧决问道:“该如何治好她?把她用的药都悄悄换掉?”
百里春恭敬地答道:“不用。若是把药换了,府里煎药的丫鬟可能会察觉。姜姑娘风寒未愈,继续用原来的药也使得。我这里有解郁安神丸,每天服上一颗即可。”
百里春从随身的药箱里取出一个小瓷瓶,为难道:“只是不能明着见到姜姑娘,不知该如何让她服药?”
萧决从他手中接过瓷瓶,打开看了看,挥手让他出去了。
那药丸不过黄豆大小,很容易就能咽下去,可小东西娇气,没有水她吞不下去。
萧决往桌上的粉彩小茶杯里倒了半杯水,坐到床头,把姜婳扶起来靠在他的怀里。
怕她受了凉加重病情,萧决用锦被把她裹得严严实实,先是拿了一颗金丝蜜枣放到她的唇边。
小姑娘果然舔了两口,似乎是尝到了甜味,她吧嗒着唇瓣,粉红可爱的舌尖也探了出来。
萧决的眸光一下子变得幽深,浑身的血液都开始奔涌,他吸了口气,压下那股冲动,趁着她唇瓣翕动,把那药丸塞到她的嘴里。
不妨指尖被她含住,因为刚刚捏过蜜枣,他的指尖上染了一丝甜,软嫩温热的口腔包裹着他的指尖,小姑娘恋恋不舍地吮吸了两下,似乎对甜度有些不满意,贝齿直接咬了下去。
一点儿都不疼,反而是酥酥麻麻的,那酥麻从指尖一直蔓延到胳膊,不止半边身子失去了知觉,萧决只觉得自己的心尖也跟着轻轻颤抖起来。
小姑娘咬了两口,更加不满意,眉头皱着,舌尖一顶,把那指尖给推了出来。
萧决顺势收了手,再这样让她咬下去,他都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眼看着那红润饱满的唇瓣抿来抿去,似乎想把口中的药丸推出来,萧决连忙把茶杯凑到她的唇边,慢慢地给她喂了两口水。
终于把解郁安神丸给喂下去了,萧决出了一身的热汗,黑色劲装裹着他的后背,显露出紧致结实的线条。
想到他还要再来给小东西喂药,直到她完全好起来,以后每晚都要来这么一遭,萧决一时竟然不知道,这到底是甜蜜还是惩罚?
他不敢再继续停留,把小姑娘小心地放好,锦被掖得严实,又把粉彩小茶杯放回了原处,看了看她舔过的金丝蜜枣,萧决修长的手指一顿,把金丝蜜枣塞到了自己嘴里。
真甜。
虽然他不知道甜是什么味道,但他就是觉得,这金丝蜜枣是他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想了想,他把那咬了一口的半个杏脯也拿走了。
……
姜婳醒来的时候,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梦,梦中太子来看她了。
她呆呆地看着帐顶,也许是那梦太过真实,她总觉得身边有太子的味道,那种清冽强势的男子气息,若有若无地包裹着她。
姜婳走了神,直到听到疏桐和兰芽进来的声音,才从床上坐起来。
太子也只在她生病的前两天来过姜府,被父亲和祖母推拒过两次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她为什么要梦到他?!
姜婳有些生气,也不知道是生气他再也没有来过,还是生气自己竟然梦到萧决。
兰芽轻手轻脚地把桌上的东西都收拾了,换了新的茶水和茶具,蜜饯和点心也换了。